「我是正人君子，说不去就肯定不会去，你不用担心我会出尔反尔，你安心好好地沐浴去吧。之前我曾说过，我们应该明订一下去沐浴的时间，免得不小心碰上，但你说你不再去了……其实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关系而不再去，在那儿沐浴有多舒坦我很清楚……我们可以一起沐浴……不，我意思是说我们都可以使用那条河水洗身子，只要错开时间就好……」
　　穆舜竹忍不住想要解释得更多，不知不觉就讲得絮絮聒聒的，愈说脸愈红。
　　「将军大人，您不禁止我们去河里沐浴吗？」
　　「我有什么理由不准呢？那条河又不是我的。」
　　「您不觉得姑娘家去河里沐浴太危险吗？万一……」她不放弃。
　　「说得也是。我今晚马上下令宵禁，哪个兵士夜里敢出营帐一步，就军法处置，打断他的狗腿。所以你可以安心地去，包准没人会偷看的。」
　　鸢鸢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转个念头，也罢，穆将军都说要下宵禁了，那她们的确不用担心，她真可以好好洗个痛快了。
　　当夜，大伙儿都就寝好一段时间之后，鸢鸢与禹梅蹑手蹑脚地抱着衣服，像贼儿似地溜到河边去了。
　　月色皎洁，微风轻拂，两个姑娘怀着兴奋期待的心情来到河边，水温沁凉，她们迫不及待地宽衣下水。
　　「你的身段真好，皮肤都绷绷的，不像我的肉都软软的。」禹梅赞叹地捏着鸢鸢的腿，滑不溜丢的。
　　「因为我有在劳动、练武，所以肉跟男人一样健实了；不过，还是比不上男人那般强壮的。你的肉软，男人才喜欢呢，女人就是要像水做的一样，抱着才是软玉温香。」
　　「你还练武啊？好厉害。」禹梅惊奇。
　　「只是一些防身的花拳绣腿，没什么厉害的。你瞧我的手，都粗了，没有你的细嫩，你那样才是人家说的『柔荑』，我这双手可要叫做粗荑了。」鸢鸢自嘲。
　　「我才羡慕你呢！我想学你那样什么都能做，可家里的人都不让我做事……你能想像每朝眼睛睁开，什么事也没有，不知道要怎么过完这一日的苦闷吗？」
　　「多少人想过这种清闲日子都没得过呢。」
　　「这哪是清闲，是无趣。」禹梅嗟叹道。
　　鸢鸢听了不禁莞尔。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烦恼，就好比金丝雀羡慕笼外燕子的自由自在；燕子羡慕金丝雀不需为生活奔波。哪一种比较好呢？谁知道呢！
　　若易位而处，或许自己也会嫌没事做的日子太无趣吧。人总是看不到自己已拥有的，而只看到别人所拥有的。
　　「如果你有想要学做什么，我可以教你，只要你不嫌累的话。」鸢鸢拨着水、掐捏着手脚，洗去一身的疲累。
　　看着自己身子是不如禹梅的纤细，但跟穆将军比起来的话，那差距还是很大的；站在穆将军身边，就连比一般姑娘身量要高一些的她，也显得娇小了。
　　当年的那个青梅竹马，在一般男人的水平里，是算偏矮小的，外表也是个文弱书生模样；小时候他老被欺负，还是她帮着打退那些淘气鬼的呢。
　　长大后，跟他比肩而立，两人身形相差无几，也难怪他会把她当男人看了；或许该说，他的身形还比她更像个女人吧。
　　如今再想起他，内心已平静无波；虽然她对他已不再有情意，但是他留给她的阴影还是很难完全抹灭，即便人人都夸她是个美人儿，她还是不大相信会有男人喜欢这样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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