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心愿将整个魏府交托给魏赦,魏赦对此毫无兴致,也不取。自然了,或许什么孔孟礼义都是虚的,魏赦有了贵人相助,什么万户侯,根本不需放在眼底。他若是有那能耐,就算回归宗祠裂土封王,也不是不无可能。
她的身影便如礁石靠在案边,身子僵硬无比,她闭上了眸,末了,才叹了一口气,盯着白神医轻轻吐出声:「起居注我留下了慢慢再看,赦儿的事,不许透露给任何人,尤其是大老爷。」
「小人自然不敢,老太君放心。」白神医偷偷打量了一眼老太君。
老太君掌中托着的那本起居注,手指发颤,摇摇欲坠。
直至她又想起,白神医说魏赦曾有八个月消失的过去,忍不住问了一句。
八个月能做的事情很多,但前后消失的时日最长也不过不到半年,那一次,他是去了什么地方?这起居注上并无记载。倒是回来了以后,听伺候的下人说,魏赦从那次回来以后便挑食得厉害,直接让淮阳最大的名厨气得跳脚,说再不伺候了。
竺兰手艺一绝,魏赦喜爱她,如此也是说得通了。老太君幽幽地想。
☆☆☆
魏赦翻出了昔日严瑞传的一封帖子,再度将信纸展开。
其实当时也已猜到是朱又征,不过不予回应。信上言辞恳切,太子南巡江宁以后,请魏府大公子一叙,全仰慕神交已久之心。不过朱又征这人他还是有几分明白的,这封信,诚邀是假,下马威是真,谁若当真谁是傻子。
当时没理会,朱又征来了江宁以后,魏赦又有几分逃避,不愿见他。
他实不知如何面对这段尴尬的关系,或许朱又征天生地面皮较他更厚,对此不存芥蒂?说真的,他要直截了当地暗下杀手,或许魏赦还好想一些。
「公子,太子请见。」
魏赦自湖心凉亭往外一瞥,勾折二里的蜿蜒的汉白玉回廊尽头,挨着夏花正盛的石榴树,朱又征一袭大红的衣袍,教湖上薰风吹得猎猎,魏赦的唇微微一动,朝后拂了一下指,道:「见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一国太子竟找到这儿来。」
这片湖心亭也是魏赦的产业,平素少有人来,不过水面翩翩白鹭,时或歇脚罢了。
此际朱又征已踏上了石阶,迈入凉亭,红衣乌发,笑容宴宴,贵介超凡。
魏赦却连迎也不迎,稳当地坐在石墩子上斟酒,朱又征身后侍剑皱眉不满地呵斥:「魏公子,见殿下岂能无礼?」
魏赦微笑,退了一盏清酒予朱又征:「太子前日入魏府,也说是老友谒见不兴虚礼,与我关系更近一些,心里明白,又何须糊涂。」
「你果然知道。」朱又征面上的微笑停了下来,变得冷漠。
侍剑抱剑,双目之中露出凛然杀意,欲一步上前,杀魏赦而后快。
朱又征忽沉喝:「退下!」
侍剑一怔,似被吓住,没立即应声。
朱又征冷眸瞥了过去,「孤的话,也不听了?」
「臣下知罪,这便退去。」
侍剑惶恐,怒瞪了眼魏赦,转身噔噔噔踏足下阶。身影很快被大片阳光所笼罩,隔了数丈之远了。
朱又征面色穆然,取了魏赦推过来的水酒,一饮而尽。
也唯独是在魏赦这里,他摒弃了从前有的涵养和威仪,露出这般落拓的姿态,殷红的酒水沿着他的喉管上凸出的喉结滚落,滑入了赤红的薄绡衣料之中,隐匿不见。
「魏赦。」朱又征的眼睫偏长,垂目时,只见眼睑之上覆着一层葱茏,心事尽皆掩去了,魏赦便真盯着他的睫羽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被他一唤,倒是怔了一下,继而又笑。
「这酒辣口,殿下莫喝醉了。」
「论年岁,我长你两岁,」太子皱起了眉,嗓音清冷,「论母族出身,孤乃世家大族,尔卑贱如草芥,论能力,孤六岁经国事,十八岁为监国太子,已有近十年,我无论如何也不知,在你我之间,父皇为何偏就看重你。」
魏赦道:「殿下喝醉了,已开始说笑。」
「你清楚魏家,魏新亭为何忌惮你,逐你出去,」朱又征嘲讽一笑,「是因为你十八岁那年,陛下赐了一块镶有‘微雨梨花’的金锁。魏氏老太君掩盖不下,这枚金锁终究还是落到了魏新亭手中,于是他忌惮。也是,夺妻之恨,向来为人所不能容忍,魏新亭孬了十八年,还没采取点行动,也是忍字头上一把刀,十分痛苦了。」
朱又征看向魏赦,眸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清明,「你瞧瞧你,你的出生,为多少人带来了不便,神京,江宁,与你有所牵连之人,均是你的影响所辐射之处。在孤看来,你母卑贱,你身世不详,孤本不该忌惮你,视你若敌,可孤办不到。」
「魏赦,孤不恨你,但孤厌恶你,你的出现令皇室蒙羞,令我母族蒙羞,你乃父皇对孤一生最大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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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户侯 卷二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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