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陌生人 第48章

  站在路灯下,杜明叶就这么全然地对他坦白心事,意谓着什么不言可喻——对她而言,他不过是一个无害的男性友人,她并不介意他对她有何想法。
  「不是你的问题。」唐绍裘轻轻在她背后说着。「如果我是你,我也会爱上他。」
  她回头粲然一笑,多年的矛盾罪疚,彷佛得到了恩赐的赦免。她近身认真探索他的表情,「是吗?真的吗?谢谢你的安慰,你是个好心人。」
  「很少女人这么形容我。」他不悦地瞪她一眼。
  「不管怎么说,今天很谢谢你。」她朝他友善的欠身。「欠你一个人情,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做到。」
  他安静地望着朦昧路灯,忍不住思索:那位名义上的「继父」,是她对其他男人的感触关闭的原因吧?那么,她过去那段时光,是如何愿意和唐绍裘进行热恋的?这么长久地恋慕一个男人,如何轻易忘怀,与另一个人相爱?他骤然想起她曾经对他透露过的话语——「我至今没有成功进行过任何一桩恋情,当你心里满满踞守着一个人,如何还能若无其事爱别人?」
  难道那些时日她不断强调她从不认得他,其实就是个事实?
  不,他硬生生甩开这个令他心生畏惧的念头。这太不合常理了,一旦他接受这个说法,他们之间的一切将一夕崩塌,他绝不乐见这种结果。
  他回头面向她,直视着那双清澄无碍的眼晴,那张秀气白皙的脸蛋,像稚儿般干净专注的神情,引逗出他体内的冲动;他蓦地伸出双臂将她搂进怀里,紧得她鼻尖盈满他特有的清洌气味。他强有力的心跳隔着两人的薄衫敲击着她,勾动了她的心跳,原本的频率不自觉也跟着加快,他半张脸埋进她的发丝,像埋进了归属一样确定,没有放开的意思。
  但杜明叶无法确定,她承受着男人突如其来的拥抱,感觉到眼前激烈的动作正化为她不明了的千言万语,向她倾诉着;她揣想着他的心情,双手不知如何是好,垂放在两侧。
  「别再说你不认得我,好吗?」他叹息着。
  「喔。」她迷惑不已,双手终于环上他的腰,为了自己也不明白的心软,她发现,她衷心希望他快乐。
  ☆☆☆
  昂贵美丽又令女职员艳羡的花束每隔几天就会送到汪静办公室;而送花人必得穿过中央走道,途经唐绍裘办公室门口,只要他人刚好在公司,那张友善的笑脸就会探进来,对他友善招呼,促狭眨个眼,再立刻缩回去,继续她递送的任务。
  他公务忙碌,多半无暇分身,静观追求行动上演。汪静收花收得面不改色,不露心绪,他的火燥则与日俱增。
  这一天,他的积愠到达顶点,送花人返程经过他那扇敞开的门,他等候已久,徒手将她拽了进来,关上门,怒目而视。「你老板到底想怎样?」
  杜明叶愕然,嗫嚅道:「就这样啊,让汪小姐开心。」
  「是吗?我看是在炫富吧?」
  「就算是,我也没办法令他打消念头啊。」
  「不准再送了!我是说,随便向你老板捏造个理由,例如除了洽公,本公司不欢迎闲杂人等随意进出,可以吧?」
  「……为什么?」她歪着头反问。「我跑腿的人都不计较了。」
  「……」他看向天花板,思索一个恰当的借口,左右想不出来,烦躁地说:「你怎么想就怎么是了,总之,不准再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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