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爸，你怎么会这样问？」孙嘉乐一头雾水。
　　「那幢房子不太干净。」明明房间里只有他们父女俩，孙志强却将音量降至最低，几乎是用着气音。
　　孙嘉乐蹙起秀眉，反问：「爸，你嗓子不舒服？」
　　孙志强瞪了她一眼，继续用着气音说：「这件事情我们得小声谈论。」
　　「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啊。」
　　「哎，小孩子不懂，少问！」
　　「你跟爷爷为什么……这么害怕程家？」她终于问出心中最深的疑惑。
　　岂料，孙志强又是恶狠狠的瞪着她，口吻严厉的警告道：「你别老提起程家，那一家子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还有，不是只有我跟你爷爷害怕程家，整个福盛里的人都不喜欢程家。」
　　「可是——」孙嘉乐下意识想替程凡恩平反。「程家在福盛里捐了不少钱，还帮助福盛里建设了很多公众设施，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他们？」
　　孙志强冷笑一声，似乎对此不予置评。
　　孙嘉乐仍是不死心，接着追问：「上次，我不小心偷听到爷爷跟里长伯聊天，爷爷说姑婆曾经差一点就嫁进程家，这是真的吗？」
　　「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别过问！」孙志强严声训斥。
　　又来了！
　　从小到大，每当她追问起程家的事情，每一次得到的回应，大多不脱被训斥一顿，抑或是一长串更严厉的警告，却从来没人愿意告知她前因后果。
　　生怕女儿会继续追问，孙志强低斥一声，「快点刷牙洗脸换衣服，你妈妈已经买好早餐，在楼下等我们。」
　　「可是我的门——」孙嘉乐指着被撞坏的房门。
　　「一会儿我再请人来修理。」孙志强头也不回的离开。
　　孙嘉乐只能气闷的躺回床上，拉起被子准备继续睡她的回笼觉。
　　五秒钟后，她又掀开被子折腰坐起，捞起小矮桌上的手机。
　　将手机开了机，开始浏览检查起讯息——这一看可不得了！
　　十分钟后出来，我在你家门口，记得带上护照。
　　「不会吧？！」读毕，孙嘉乐险些从床上摔下来。
　　于是她匆匆忙忙刷牙洗脸，凭着大学赶早八课程训练下来的三分钟化妆手法，十五分钟过后，她已顶着一脸俏丽的淡妆，换上一袭红格纹毛料背心裙，内搭一件米白紧身针织衫，再迅速套上丝袜，拉起斜背包便风风火火冲下楼。
　　客厅里，吃完早餐的孙爷爷正在沙发上看早报，厨房那一头，孙志强与孙母正边吃早餐边闲聊。
　　孙爷爷降下脸前的报纸，一双矍铄有神的眼眸，上下扫描过孙女一身精心打扮。
　　「乐乐，你要去哪儿？」
　　「喔，爷爷早。」玄关里，孙嘉乐一边蹲身穿鞋，一边抬起小脸与孙爷爷打着招呼。
　　「不早了。」过去白手起家，又得扛起一家十余口生计的孙爷爷，为人行事素来是一板一眼，性格更是严谨刻板。
　　「我跟一个朋友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去补习班。」早在下楼的几秒钟时间，孙嘉乐已掰好谎言。
　　「什么补习班？」孙爷爷将报纸摺好，摆回桌旁的收纳竹篓里。
　　「爷，你忘了？农历新年前，大美来我们家找我聊天，约我年后一起去补习班报名国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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