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翊林点点头,当时林昭的那封信称之为郧河砚,他在收到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郧河与翔安县的合并事情,等到圣旨刚刚发出,他就自然称呼此砚为郧安砚。「是,原本的郧河县修河堤还有石拱桥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的石头,适合做砚,只是世人只知道四大名砚,并不知晓郧安砚,这等好砚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够被世人注意到。」
欧旵把装砚的匣子捧到了手中带了回去,等到试用了这砚之后,惊为天人,直接把赵翊林手中的砚讨了过来,他有喜好雕琢的好友,让友人雕琢之后,这郧安砚就由欧旵给了朝中的文臣。
而作为礼部侍郎的林汛书画皆是不错,在京都里都以得到郧安砚为荣的时候,他手中却没有这砚。
他的上峰是欧旵大人,欧旵觉得林鹤是郧安的县令,这砚数量有限,就没给林汛,林汛说起来还是林鹤的兄长,想来也不缺这一块儿砚。
林汛听着人说郧安砚,一天下来耳根子都已经听得要磨起茧来,心中十分不快,等到回去了之后,妻子元氏伸手取下了他的官帽,手指解开了他的系带,替丈夫脱下了官服,换上了一身青衫。
「旭哥儿(林汛长子)最近的书读得很好,上次县试与府试过了之后,说是压一压,没考院试,这一次不是打算下场吗?只可惜现在换成了钱家那位做府尹,只怕他不喜旭哥儿的文,他更喜欢质朴一些的文章。」
「若是换成祁赟之做府尹也好,我就是担心旭哥儿的文被主考大人看不上。他素来是这样作文章的,只怕不讨喜。」
「祁赟之此人虽说人品堪忧,但是着实写得一手好文章。」
「对了,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祁赟之的女儿,他的女儿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那般的品貌。祁明萱这个小丫头真的是惊到我了,那首《唤春》天真烂漫,又让人想到无限的春光。你不晓得,黎家姑娘念叨其中的一句简直是要着魔,说是她想了这一句,许是念叨得太多了。」
元氏絮叨了很久,才发现丈夫没开口,她停止了念叨,「怎么了?」看着丈夫的神色,眉心也皱了起来:「有什么不顺的?」
林汛深吸一口气:「是二弟的事。」
元氏自从林鹤离开了京都,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她是高门嫡女,虽说婆婆唐氏不怎么为难她,但是她还是嫌弃公公要么就不要续弦,怎的选了一个大字都不识的渔女。而婆婆的眼光也不怎么好,千挑万选的二弟媳妇是个小官之女,生下的林清薇天生脸上带胎记。
元氏在林晟彦得罪了汪德全的人时候,心中暗喜,尤其是等到丈夫不出手,林鹤也被贬谪做了县令,唐氏也跟着一起走了,更是心中舒畅。
林家虽然没有分家,现在也和分家差不多了,元氏冷不丁听到此人的名字,有些反应不过来。
「二弟怎么了?」元氏想到了今天还收到了一封信,开口说道,「要说起来,二弟还有一封信,是寄给公爹的。」
听到了有信,林汛精神一震,「只有一封信,有没有托人带回来东西?」
「没有。」元氏奇道:「郧河县那么丁点大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
「现在已经不是郧河县了,而是郧安县。」林汛说道,「郧河县旁侧的翔安县两县合并,称为是郧安县。」
「岂不是升官了?」
「从七品升到正七品。」
不过是个七品小官,元氏还是瞧不上林鹤,笑道,「倘若是升到了知府,我还是要高看一眼他。」说到了这里,自己都觉得可乐,「哪儿有那么容易。」
元安见着丈夫还是兴致不高,便说道,「怎么了?他升做了七品官员,也与我们干系不大。」
「最近京都里追捧一种砚,叫做郧安砚。正是他那里产的,欧大人不知道从哪儿手里拿了一批郧安砚,还请了昭苏先生雕琢,现在京都里谁都以拿到这郧安砚为荣。」
元氏听到了欧大人还有昭苏先生,眼睛先是微微睁大,语气不可思议,「他怎么结识的欧大人?难道是想要走欧大人的门路回京都?」
欧旵是朝中的清流,又是太子太傅,可以说是地位超然,他也是坚定与汪贵妃对上的人。
当时林鹤的贬谪说到底是因为林晟彦得罪了汪家,倘若是走了欧旵的路子,林鹤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林汛说道:「欧大人是从太子那里拿到的郧安砚。」
林鹤怎么通到了太子那里?元氏的疑问也是林汛的困惑,他一时想不通,开口问道,「你说的信在哪里。」
元氏很快就把信笺拿了过来。
「我去找父亲。」林汛说道。
林鸿恩为了给长子挪位置,退了下来,告老之后孙辈尚未成亲定亲,府中没有曾孙一辈,林鸿恩多了垂钓的兴趣,现在乍暖还寒时候,河上的坚冰不少都开裂了,鱼儿开始冒头,是最好收获的时候。
林鸿恩今天掉了不少鱼,都让人送去了厨房,他已经洗过手了,但是身上还是有淡淡的鱼腥味。
林鸿恩从林汛的手中接过了信笺,拆开之后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用手反复摩挲着信笺,才轻声说道:「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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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娃兴宅 卷二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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