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迟疑了片刻,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到底说道,「一定是能够听到的。」
宫中的老嬷嬷,世家的贵女,若是受过严苛的训练,亦或者是有独特的呼吸之法,兴许能够躲开习武之人的耳朵,譬如陈望书,她走路像是猫儿一样,一点都听不见。
可是平王妃就不同了。
她为何能够嫁给大皇子做皇妃,那是因为大陈人以瘦薄为美,要找到一个能够把残疾的男子抱起来,翻滚来翻滚去的,那吨位,不可能小。
同陈望书站在一块儿,那就是水牛对比小鹿。
中年男子朝着门口走去,轻轻的推了推门,那门意外的发出了嘎吱一声,十分的清脆。
「这门有些老旧,该抹油了。若是有人推门进来,以七殿下的武功,定是能够听见的。小人不才,习过几日武,若是一门之隔,那是连呼吸声,都能够听见的。」
平王妃脸色一白,她突然想来,她进来的时候,还踢到小石头子儿了,发出了砰砰的声音,当时她吓了一跳,还当时坏了里头人的好事,叫他们给跑了。
现在想来,分明就是里头的人,故意默不作声,为的就是现在。
陈望书对着那中年男子行了谢礼。
她扭过头,看向了平王妃,「女子生存艰难,我做不出随随便便污蔑人的事情。」
「平王妃既然不知道从何解释起,那不如我来发问。先前你也这般问过的。」
「一问王妃,是如何得知姜邺辰送出的首饰上,带有个邺字?」
莫不是你收过他送的,不然如何知晓?
「二问王妃,为何你的身上,揣着带着邺字的男子的汗巾子?」
「三问王妃,为何你要撒谎,欺骗我们。这屋子里,到底还有没有那所谓的紫衣姑娘?」
「女婢瞧见了不得的事情后下意识的尖叫声……开着窗户,跳窗逃走的人,只有男子一个人的脚印……还有那块被你摔得面目全非的玉佩,柳娘子拿着看了许久,一定很伤心难过吧。
你说的那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真相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呢?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我陈望书同姜邺辰有私情,立即将我沉塘,我绝对毫无怨言。」
「我当真是十分的不能够理解,你我无冤无仇的,都是女子,为何你要这般的害我。简直像是内宅争风吃醋一般。可是你夫君是平王,我夫君是扈国公,争的是哪门子风,吃的又是哪门子醋?」
「若王妃是七皇子妃,吃醋我当年曾经同七殿下定过亲,那也就罢了……可这?」
陈望书说着,皱起了眉头,疑惑的摊了摊手。
后又想到,这里的人,未必明白摊手是何等意思。
于是又睁大了无辜的大眼睛,一副求解的样子,看向了平王妃。仿佛等着夫子传道受业解惑的学子一般。
平王妃每听陈望书说一句话,心惊肉跳便多上一分。
她可算是明白,为何当初她婆母皇后娘娘去世时,给他们留下的临终遗言,是何意思了。
她说,若是没有想好对陈望书以及颜玦一击必杀的万全之策,便打落牙齿和血吞,忘记前仇旧恨,把他们当父亲供着。
等大殿下成了国君,坐稳了江山,再报仇雪恨不迟。
可她没有听。
大皇子如日中天,官家已经给他看了许多年轻貌美,家世极好的贵族女子,要做平王侧妃。
到时候,她的身世,容姿才学,统统叫人比下去了,又该如何在平王妃立足。
她想要立功,若是她为平王报了母仇,那她在平王心中的地位,那便是固若金汤!
她也不想要去招惹陈望书,可她没有想到,皇后说的是真的,陈望书不光是铜墙铁壁,她就是一把铡刀。
人好好的在那里,你非要把头伸进去,她不铡你,铡谁?
陈望书说的话,看似句句为她着想,半句未提她同姜邺辰不清不楚。
可是,她句句都在说,她对姜邺辰有超过嫂子同小叔子的情感,所以方才介意她之前同姜邺辰定了亲,方才整出这么一出事来。
她就差指着鼻子说:平王妃,你在撒谎,今日分明就是旁边的院子里,人多眼杂,你瞧着我又折回去了,求德院里,便同姜邺辰这般那般,你那女婢,不慎瞧见了,下意识的大呼出声。
你道不好,叫姜邺辰跳窗逃走,所以窗下只有一个男子的脚印。姜邺辰跑得急,掉下了玉佩,你为了毁灭证据,故意摔坏了它。
姜邺辰还留下了汗巾子,你来不及藏好,便揣进了怀中,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汗巾子,竟然露出了一个角来。
平王妃想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我若是同姜邺辰有私,为何要污蔑你们,故意把这件事戳穿,害他呢?我若是对他有情谊,有情到吃醋的地步了,那我又为何,要害他在这临安城,没有立锥之地?」
陈望书看上去有些懵,可就在众人以为她被问倒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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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天天想和离 卷五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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