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雅吗?我是鸿飞,今天我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议要参加,不能去接你下班了,你自己回家好吗?”孟鸿飞极不情愿地打电话告诉温涵雅。
“哦,这样啊!我没事,你安心工作好了,不过一定要吃晚餐哦!”温涵雅努力地忍住想见他的念头,警告自己不能过分依赖他,更不能打扰他的工作。
“我会的,今天晚上我会去你家,乖乖在家等我,晚上见!”
“嗯,再见。”温涵雅挂下电话,心想反正暂时也见不到他,不如将手里的事情做完再回家好了。
将近六时她才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考虑到自己的腿不方便去挤公车,温涵雅决定乘出租车回家。当她站在路边等车时,一个身量很高、戴着墨镜的男人向她走来,问道:“小姐,请问民生路怎么走?
温涵雅一怔。民生路是繁华地段,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估计他是外地人,于是她指向东边说:“
往东一直走,再往南拐弯就是了。如果乘7号公车的话会比较方便。”她热心地加上一句。
“谢谢。”那男人礼貌地道声谢后向东走去。温涵雅方欲向远处的计程车走近,突然一辆自行车奇快地沿着人行道飞驰过来,掠过温涵雅时,车上的人迅雷不及掩耳地把她身上的皮包拉下肩头。温涵雅尖叫一声,拉住皮包带子不放,口中大喊道:“不要跑!”
那人见甩不掉她,骂了一句“臭女人”,提脚向她身上踹去。
温涵雅只觉胸口一痛,整个人向后飞去,头似乎撞上了什么硬东西,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孟鹏飞坐在哥哥的办公室里帮他整理与会议相关的材料。每次有重大决策,孟鸿飞都有意地引导他
试着加入。他对哥哥的栽培和信任感激不已,也发誓要努力工作,不负哥哥的厚望。毕竟长兄如父,兄弟俩的感情一向非常好,而且他对大哥向来是既尊敬又崇拜的。
忽然间,孟鸿飞的行动电话响起来。鹏飞知道那是哥哥的专线电话号码,鲜少有人知道,除非是他极亲近的人。难道是温涵雅吗?孟鹏飞拿起电话思忖着。哥哥方才交待过有什么事一律由自己代为处理,否则他不敢乱接未来大嫂打给哥哥的爱心电话。
“喂,森磊,请问您是哪位?”他一副“秘书”口吻。
“孟鸿飞在哪儿?”从电话那头传来令孟鹏飞极其惊讶的低沉的男声。
“对不起,他正在开会,请稍后打来好吗?”既然不是大嫂,就不用客气了。
“快去叫他,他的女人现在在我的手上——”那人不耐烦地吼出声。
绑架?!孟鹏飞吓坏了。他赶紧走向会议厅,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哥哥身边附耳向他说了几句。孟鸿飞脸色微变,望向一干等他作决定的竞标单位派来的高级主管,匆匆地说:“现在会议暂由我的助理孟鹏飞主持,一切由他全权负责,抱歉我先出去一下。”说完大步走出会议厅。
孟鹏飞赔着笑望向眼前这班人,只见他们均对孟鸿飞无故早退表示不满。他心中暗暗叫苦,只得假笑着说:“实在对不起,突然有个客户急着要见孟总经理,谈一些事情,实在事出紧急——”见鬼!他诅咒着,这借口还真够烂。
办公室里孟鸿飞一把抓起电话,试着用冷静的声音说道:“我是孟鸿飞,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人如此亡命,居然敢做出这种事!他绝不轻饶。“神经病,我有什么目的?我是邝宇,这里有个昏倒的跛足美女哦,如果她是你老婆的话,我限你十五分钟内赶到……这里是民权路吧,她被人抢劫,受了点伤。”
孟鸿飞瞪着手中的电话,大吼着:“邝宇?你该死的不在德国,跑到这里来瞎掺和什么?你给我呆着别动,我马上赶到,她要有个好歹,看我怎么修理你。”
关上电话,孟鸿飞旋风般地下楼、开车,一路狂飙到目的地,居然只花了八分钟!
一下车,他就看见温涵雅坐在路边。还好!她还能坐起来!孟鸿飞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她跟前:“小雅?你没事吧?哪儿受了伤?快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孟鸿飞将她横抱起来。
温涵雅看他,皱着眉说:“胸口和后脑疼得厉害,那坏家伙还真够狠的。可惜你送我的丝巾还在包里,被他一并抢走了。”
“没事没事,只要你没危险就好。我再给你买更好的。”孟鸿飞安慰她。
“喂,你至少也要问问我是怎么救了她的吧?孟鸿飞!”一个不甘寂寞的声音插了进来。
温涵雅一看说话的人,惊讶地说:“咦,是你?”
那人居然是刚才向她问路的“墨镜男”,此时他已摘下墨镜,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
“救她?”孟鸿飞冷哼着,“放着受伤的她不送医院,让她坐在地上,叫救她?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冤枉啊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路痴,方才我还问她民生路怎么走呢!要我送她去医院,恐怕你最后得到警察局找她了。”邝宇夸张地喊冤。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孟鸿飞斜视他一眼,继续说:“怎么?还不把经过讲讲,要等到我为你开记者招待会吗?”他将温涵雅送上车,自己跟着进去。
邝宇顿时兴高采烈地跨进后座,一边唾沫横飞地说:“当时的情况真是万分紧急,惊心动魄……”
“讲重点!”孟鸿飞皱着眉冷冷地命令他。
温涵雅一听,吃吃地笑起来,又因牵动伤口而极忍住,模样十分狼狈。
“哦!”邝宇讪讪地说,“总之就是我只能先顾着看这位美女的伤势,而没功夫去抓劫匪。可是她的皮包被抢,人又昏倒,什么线索也没有。不过我人聪明,于是就翻遍她身上每一个口袋,嘿!果然让我找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那就是你老兄的名片,于是我就联络你喽!怎么样?做得漂亮吧?”他一副邀功请赏的神气。
孟鸿飞猛刹住车,转头望向邝宇,脸色极为难看:“你是说在她昏倒的时候,你翻遍了她身上‘所有的口袋’,是吗?”他以一种危险的语气说,一边看着温涵雅身上合身的裤装。
邝宇赶紧摇手,嬉皮笑脸地说道:“啊……没有……没有那么多啦。”看孟鸿飞脸色稍霁,他又加上一句,“事实上,那张名片是自己……自己从她口袋里掉出来的。”上帝呀,为了你可爱的小绵羊,请原谅我善意的谎言吧!邝宇在心中做着鬼脸。自己居然忘了这个男人的占有欲有多强。
温涵雅再也忍不住又笑起来,也转头向他说:“谢谢你。我是温涵雅,今天幸亏遇到了你。”
“邝宇,孟鸿飞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
“阴魂不散的老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孟鸿飞打断他,“小雅,你离他远点。”
“她为什么要离我远点?你放心,朋友妻我是绝不戏的。”邝宇得意地宣布。
“闭嘴!”孟鸿飞制止了他更多的胡言乱语。
到了医院经过检查,证实温涵雅没有脑震荡后,孟鸿飞才完全放下心来。只是她身上的外伤若要痊愈,少说也要一星期,于是他要求温涵雅请一星期的假。
“不行呀。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她不同意。
“听话,小雅。”孟鸿飞耐心地哄她。
“那也要看是什么话。有的人成天倚老卖老、胡乱命令,我可不听。”温涵雅不悦地表示。为了这么点小伤就要休息一星期?她可不想背上特权阶级的恶名。
“你——”
“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孟鸿飞气结的声音,而后者则是邝宇看他吃瘪时的爆笑声。
邝宇向温涵雅挤着眼说道:“真有你的,能让这个不愠不火的‘菩萨’七上八下,我算服了。”
“邝宇,我限你三十秒内消失。”孟鸿飞冷冷地命令,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有人教坏了她。
“可是我不认得路呀!”他作无辜状。
“坐计程车,车费由我付。”孟鸿飞将他的借口轻易推翻。
邝宇只得心有不甘地离开医院,临走时还主动将电话号码留给温涵雅,而她也坦然接受。孟鸿飞恨
不得一拳揍掉他那脸倜傥的笑容。
好容易送走了那个末世纪最后一只公孔雀,孟鸿飞对温涵雅说:“走吧,我们到你家再说。”温涵雅这才惊觉已经将近七点了,父母一定非常着急了吧。她忙不迭地要求回家,因为她告诉妈妈说要回家吃晚饭的。
在她家吃完晚饭,温见方夫妇照例把温家留给她俩,出去“散步”去了。
“今天的会议被我弄糟了吧?”温涵雅不安地问。
孟鸿飞摇摇头说:“我们别说这个。你真的不在家里休息吗?”他又旧事重提。
温涵雅摇摇头。
“小雅,为了你的父母,为了我,你不要任性好不好?听我的话,嗯?”孟鸿飞只得超级耐心地劝她。
“你这样过度地保护我,会让我变得越来越依赖你,这样……好吗?”她幽幽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让你有了压迫感吗?”孟鸿飞也有霎那间的迷惘。不过立刻他就意识到自己是个非常固执的人,恐怕的确有时会让她喘不过气来。他感到有些沮丧。自己真心的付出却被视为压力,那种感觉还真不好受。于是他决定让温涵雅再仔细考虑一下。
“那好,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想好了告诉我,我先回去了。”孟鸿飞抚了抚她的头,有些无奈地说,然后转身出了她的家门。
温涵雅听出了他受伤的语气。难道他决定不再管她了吗?想到此处,她不禁万分恐慌,她连忙追出门去,只见他已然发动车子走了。
孟鸿飞在幽暗的路灯照射下看到观后镜中有一个人影在晃动。仔细一看,原来是温涵雅!她一跷一拐地追随着他的车,突然一下摔倒了。孟鸿飞不由得又怒又痛。她在干什么?难道还嫌自己受的伤不够多?她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非得让他天天为她揪心才罢休不成?
他抢出车门,把扑向他的温涵雅搂在怀里,半晌不发一语。
“怎么了?”孟鸿飞暗叹。该拿她怎么办呢?
“你生气了,不管我了吗?”她闷闷地出声,“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去。”她实在是怕极了孟鸿飞的不言不语。“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做你想做的事罢了。”他温柔地保证。
“我是怕别人说我是‘皇亲国戚’才不想请假的。”她委屈地道出苦衷。
孟鸿飞这才了然,紧紧拥住她说:“我现在知道了,我不该强迫你。”
“我决定听你的话,我不要又为不相干的人和你闹别扭了。”她对上次的事犹有余悸,如果再来一次,她绝对会受不了的。
“用不着这么乖,我都快不认得你了。”孟鸿飞为她出奇的柔顺感到受宠若惊,不过她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就好了。见她听话,孟鸿飞感到十分欣慰。
“可是……七天还是太长了,。”温涵雅有些踌躇地说,“我决定三天后去上班。”虽然决定听他的,可也她有自己的计划。
孟鸿飞这才发觉要她完全听话是不可能的:“好吧,只要你高兴。”不管这么多了,现在只要抱着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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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伴归鸿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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