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厉道:「先去看看尸体。」
由于案子未破,赵至衍尚未下葬。他仍穿着官服,但去了官帽,领口处拉得松散些,确是要休息放松的样子。
尸体腰间别挂的血红玉佩,乃上等血玉制成,指间更有一枚青翠玉环,似是由番邦所贡的翡玉雕琢,而死者皂靴上的金边也是由纯金所制。
韩厉揭开盖布扫视一遍,不由笑道:「下官去年在京城见到赵知府。他的官服微旧,腰间仅一普通玉佩,脚下皂靴不但无金无银甚至还踩着些泥土,像是步行奔波过。如今再见,这一身穿金佩玉……江南果然养人。」
这分明是在讽刺赵至衍上京述职时故做清贫姿态给皇帝看,俞岩岂会听不出。
他直言:「大人,破案要紧,就别再讥讽了。」
韩厉不再说话,去看尸体胸口那道寸把长的剑伤。
通判在旁补道:「仵作验过尸,凶手是从赵知府正面一剑穿心。」
韩厉伸手:「剑。」
原野马上递去一把剑。
韩厉持剑对着尸体伤口处刺去,即将接触时又猛地停住。
之后他换了只手,重又刺过去。如此反复两回,他将剑还给原野。
「赵知府身高如何?」
俞岩看了眼跟在旁边的通判。
通判道:「大约五尺五。」
韩厉点头道:「凶手比赵知府高出半尺。」
俞岩也道:「仵作也是这样说的。」
「且使左手剑。」韩厉又道。
俞岩拧眉:「查看过字迹,是右手写出。」
韩厉问:「仵作可会使剑?」
通判摇摇头。
韩厉比着伤口处明显的自下而上的划痕。
「人在持剑刺出时会自然地由外向里,若是右手剑伤口应该右低左高。而且右手多为刺,左手多用划……」
俞岩皱眉:「何以又用右手写字?」
韩厉放下剑,随意道:「我若是用左手杀人,也会日常用右手掩饰。但有一点是掩饰不了的。」
他看向俞岩。
「若用左手剑,要么剑在右腰别挂,要么后背剑则剑柄朝左。」
他说到这,脑中忽然浮现出茶棚中独坐的少年,以及当时杏花对他不同寻常的关注。
「左手使剑的人不多,让守城官兵多留意。」
俞岩命人注意最近出入淮安城的人,若有剑别右腰或剑柄朝左的,一律严加盘问。
正说话时,衙役送了卷宗过来,通判接过,逐个讲起。
「目前与血书有关的案子共六起。第一起发生在丹阳省,遇害者是章浦县一司务,名叫李秉冒。我尚未去现场看过,只叫人取了卷宗。一剑穿心而死,死者身边几案上用血写了六个字。第二起就是淮安知府赵至衍,死于衙门自己的院落内,同样一剑穿心,身边树干有六字血书。」
「之后便是沛丰县一典吏,宝应县一课税使,扬中市一富商,以及日前刚遇害的东阳县石主簿。」
韩厉接道:「石主簿身边虽有六字血书,但经查实,此为凶犯仿造以掩人耳目。后面几起案件发生间隔仅有几日,若是同一人所为,时间未免太紧迫。」
俞岩道:「韩大人所言极是,沛丰县典吏一案,实为一狱犯所为,他在狱中受典吏羞辱气不过,出狱后谋划行凶,当时正值赵知府死亡一案被大肆传播,他便照猫画虎写了这么六个字。」
「这些人模仿之前也不多想想,只从字迹上便能看出不同。」韩厉道,「如此其它几个案子应该也查的差不多了?」
「扬中市富商案凶手也抓到了,仅宝应县杀害课税使真凶尚未抓住。」俞岩说,「不过种种迹象表明,与真正的血书案凶手并非同一人。」
韩厉道:「临淮省这么多年一向治安良好,百姓安居乐业,自从赵大人死后,各种魑魅开始横行,此案不破,难还临淮太平。」
作为临淮太守,俞岩比他更生气。
「两起血书案就引出四起效仿,凶手不知在暗处多得意,若不快点抓住他,下一个遇害的不知是谁。」
「凶手行凶由南向北,最终目的说不准就是京城。」韩厉用手指在桌上自下而上划了一条线,「想猜出下一个受害人倒也不难。」
俞岩看了一眼,问:「韩大人是指‘八千’?」
韩厉笑道:「俞大人也想到了。」
聊聊数句谈下来,俞岩有点意外,自己与韩厉思考方式竟有颇多共同之处。
入城时,自己曾对韩厉不假辞色,却也不见这人有什么介意。
他不由地态度缓和,见外头已是月亮高挂,便道:「今日天色已晚,大人奔波一路,不如先回客院休息,明日再好好商议。」
韩厉点点头。俞岩亲自送他去客院。
两人边走边聊案子中的各种细节,不知不觉就到了客院拱门外。
韩厉提步迈进去,眼尖地看到有一人脚步飞快地溜进西角小屋,艳红色的裙摆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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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个酒坊养反派 卷一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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