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长公主点头:「嗯,不错,瞧着是挺好看。可能孤年岁大了,不喜女儿家只是柔弱的样子,反倒喜欢你这对硬挺的眉毛。芸儿,你也过来让孤瞧瞧。」
汪霁芸心内一禀,有些不太情愿的走过去,跪在姜媛身边。旁边就是子逸哥哥,她这样与姜媛这个心机多的女人跪在一起,谁更好看,岂不是被子逸哥哥看得明明白白?
而且,她是公主的养女啊,公主为何要她跟这个低贱的女人一起?
长公主略带失望的说:「芸儿不如你生得美,若她扮你这样的妆容,也不会这般好看。」
姜媛含眉微笑:「公主殿下,长相是天生,妆容轻点与世人来说,不过是悦人悦己罢了。民女平日不喜妆点,自是不及小姐十中之一。」
长公主更满意了,示意她们起来,又道:「芸儿,带着媛媛一起,去花厅与旁的女儿家玩去吧。」
汪霁芸狠命咬著牙,这位胡姑娘还好意思跟她类比?十中之一?分明是不及她万中之一好不好。
只是公主殿下不喜人纷闹,她当然不能在这时候做什么。
她起身,对着姜媛勉强笑了笑:「胡姑娘,请随我来。」
姜媛对她挑挑眉,却并不跟她走,只是对长公主说著:「公主殿下恕罪,民女生长在民间,俗礼不通,与贵女们在一处,恐扰了小姐们的兴致。只民女上回入府时,瞧见公主府院中有一处花房,里面品种异于他处,不知殿下能否准允民女一观?」
长公主哈哈笑起来,指著姜媛对殷子逸说:「逸儿,你这下属有趣得紧,旁的不喜,只喜孤栽种的那些药花。成吧,云嬷嬷,寻两个伶俐些的丫鬟伺候媛媛姑娘。」
姜媛心中琢磨,这公主的养女叫芸儿,公主的嬷嬷叫云嬷嬷,却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这些自与她无关,她进到那花房,才觉得别有洞天。上次路过,只觉得花房里的花品类繁多,但竟有隐隐药味,便有心观之,但到底是人家府上的东西,她也只是想一想。
这一次得到时机过来一看,才知如公主所言不虚,这花房里面,果真有许多奇珍异草,许多都是可以入药的好花,并且她跟着胡鹏飞这样久,都未曾见过这些药。
陪她过来的两个丫鬟,并不知是伶俐,对着花枝也懂得非常多。并且许是公主授意,她们并不隐瞒,将各类植物叫什么名字,花朵枝叶果实分别有什么用处,一一都告知姜媛。
姜媛十分兴奋,她既然来到这个地方,又想要将基础医疗宣传下去,只知道现代医学肯定是不行的,古代中医药她在学,可相比之下,中医药类目比西医复杂得多,不仅讲究药材配比,这药材用法用量更是需要细细斟酌。
学了数月,她是觉得自己连皮毛都未能学会。
如今见着这样繁复多类的植物,她恨不得拿笔纸相机,好生将它们都记录下来。
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姜媛整个人蹲在一株毫不起眼的小花面前,淡紫色的花朵,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不起眼的小花,却专门放在角落里,还用一尊琉璃罩子罩起来。
肯定是不一般的。
还没搞清楚,姜媛觉得一阵眩晕,险些晕厥过去。
两个丫鬟还在整理外面的花枝,见姜媛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急忙过来相扶。年长些的将她扶到附近的椅子上歇息,年轻些的丫鬟进去倒了一杯粉红的汁液,喂给姜媛喝。
姜媛心下好奇,她虽然全身无力,但意识却是清醒的,两个丫鬟的一举一动,她全都都明白得很。
待得状况好些,丫鬟才与她解释:「胡姑娘,那一株是醉心花,是公主费劲心思,让人从苍山寻来的,世间只此一株。」
「这醉心花的花瓣花蕊根茎,皆可用做麻沸散,只可惜有异心人拿它用作害人之物。宣帝时便下令将其铲除,并不可私种。」
麻沸散?
姜媛瞪大眼,这个是麻沸散的主要药材?而且绝迹了?这要是一直存在,要是能拿到现代去,那可是了不起的东西啊。
丫鬟继续娓娓道来:「姑娘是大夫,自也明白,这药材等物,少则利病,多则害人,若非此药药性太烈,也不会被铲除掉。几年前公主殿下重病不得治,是一位巫医用此药救了公主殿下,是以公主殿下得了这样一株,觉得甚是来之不易,这才将它养在此处。但药性太强,即便有琉璃罩相隔,也容易使人昏迷,花房的侍女打理,也是需要掩住口鼻,二人共行方可。」
姜媛点点头,恍惚想起在罗庄的时候,说什么巫医盛行,概因长公主殿下信任巫医之故。现在想想,根本就不是这样,公主殿下用的巫医没错,但按丫鬟们的意思,那巫医并不是用巫术治好公主,而是用正常的医术。
她的目光缓缓放在醉心花上,这样一株几乎绝迹的花,若好好培植的话,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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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闺秀 卷二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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