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瑟见姜媛出来,连忙问:「媛媛,可无事?」
姜媛救了人,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还好还好,都活着。」
杨锦瑟松了口气:「如此甚好。」
姜媛回头看着胡阿婆一笑:「不过阿娘说今日要上香的,咱们这个样子恐对神灵不敬,怕是要等改日了。」
上了回家的马车,杨锦瑟与她们讲:「那户是谢家人,是目前仅剩的异姓王端康王的家眷。这端康王被开祖皇帝奉为铁帽子王爵,世袭罔替不削爵的。不过过了这么多年,早就没有祖辈的风光,尤其是今年年初,王世子突然疾病过世之后,这后继也快要无人了。」
姜媛问:「端康王只有一个儿子吗?」
杨锦瑟摇摇头:「端康王有三个儿子,但只有一个嫡子。另外两个庶子都不成器,而且王妃固执,不肯将庶子记在名下。不是嫡子,就没有资格当世子。」
姜媛「哦」了声,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今日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有计划的?」
杨锦瑟点点头:「是啊,世子妃腹中有世子的遗腹子,王妃便有了指望,怎可不尽心竭力照拂?这还是世子妃最近多思多梦,歇息不好,世子妃娘家让她来上香祈福,他们才会出来的。」
姜媛点点头:「所以,这要上香的是世子妃?不是王妃逼她来的?」
杨锦瑟说:「嗯,是啊,他们出行,王妃做了完全的准备,大夫嬷嬷稳婆甚至乳娘都备好了。只可惜途中有人纵马,惊了马,两辆马车都翻到到山崖下面去了。」
原来不是没准备,而是准备好的人都被害了。这歹人,倒是心肠歹毒得很,势必是要世子妃母子不能活啊。
杨锦瑟又说:「他们遇到你们也算是造化,我听说情况紧急,无人能救的,没想到,阿婆与媛媛这般厉害,竟然真的救下他们。」
胡阿婆一时半会,还在震惊之中,她低头看看自己洗净的手,总觉得手上依旧是血渍,只是她心中又有些豪情万丈之感。今日,就是她这双手,救下那对本不能活的母子。
姜媛看向窗外,救活了那本会要死的人,那殷子逸呢?他将要死,有没有人能救他?
她转头看向杨锦瑟:「锦瑟……我想入宫。」
入宫?
杨松虽然现在官职低微,但到底与王爷有这么多年的情分,递个话还是容易的。
姜媛却不叫他给殷子逸递话,只说:「与殷晋说,我想入宫,让他不要告诉殷子逸,待我进去了,便有任何罪责,我一力承担便是。」
杨松点点头,他心中也明白,王爷如今身子不好,宫内环境复杂,恐怕王爷自觉不能很好的护着姜媛,索性便不叫她进宫。
但王爷都这般情形了,若是姜媛在身边——姜媛医术奇特,万一真的能寻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救了王爷了呢?
殷晋速度快,杨松当天递了话,第二天一早,便有内侍过来,要带姜媛入宫。
胡阿婆心中怕得不行,昨天一个王府就那样多的事情,叫人防不胜防,如今可是深宫内院。之前太皇太后差人来过一回,明显是要对媛媛不利,如今媛媛进宫,岂不是主动送入虎口?
只她也知道,媛媛不入宫,等王爷有个什么事情之后,媛媛照样还是羊入虎口。如今惟愿天降神灵,让奇迹出现,叫王爷不至于这般早逝才好啊。
姜媛端著一盅汤,往章台宫书房走过去。
自从王爷病重之后,便不去勤政殿了,日常处理事务,都是在章台宫的书房处置。
此刻的殷子逸坐在书房上首,除了瘦得可怕,似没有别的不妥当,他眉目深深,低头看折子,转而暴怒喝骂:「竖子无状,合纵?有曹将在,孤便要看他们有几分本事!」
他雷霆一怒,宫内所有的内侍纷纷跪下。
礼部一位大人跪在地上,继续说:「大漠使臣不日将入京。」
殷子逸因为太瘦了,稍稍发怒,额上青筋直冒,又剧烈咳喘起来,半晌都不能回过神。
身边的内侍,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劝。
姜媛大步流星走过去,将汤搁置在桌上,替他从上而下拍背,待得他终于喘过来,拿着帕子咳嗽,浓痰里面带着一大滩血迹。
殷子逸仿若未觉,将帕子放在一旁,便有内侍上前来捧了帕子预备退下。
姜媛喊了声:「放下。」
内侍瞧着面前这个不认识的女人,又觑著摄政王,不知该如何行动。
殷子逸靠在椅上缓了缓,缓过气来问:「你怎么来了?」
姜媛冷笑一声:「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原来摄政王明知不能受累,竟还兢兢业业到这种地步。」
殷子逸挥挥手,户部那位大人赶紧告退离去,房内的内侍们亦鱼贯而出,只捧著脏污帕子的内侍依旧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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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闺秀 卷二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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