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媛一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红起来,似有些气恼的推开他:「你想什么呢?色狼。」
殷子逸说:「这几日我便会与皇上陈情,媛媛,你若乐意,便一辈子都是摄政王妃,若不乐意,便只是胡媛,卫生署依旧交给你。有皇上庇佑,其他人想对付你,也要掂量掂量。」
这等交代后事的样子,姜媛是极不爱听的。
殷子逸依旧在说:「不过,虽则有皇上庇佑,但你也不可再与从前那般莽撞,知道吗?做事需得细心耐心,你的能力我知道,可行事鲁莽容易招至大祸,没有我,你需得一切小心。」
姜媛生气的站起来,褡裢里面的书册滑落到床上,她看一眼,捡了书册,随手便往一旁自己歇息的软塌上扔过去。
殷子逸拉住她的袖子:「媛媛,我知你不喜我这般说,可是……」
他没忍住,又剧烈咳嗽起来,姜媛哪里顾得上生气,连忙又替他抚背,好在这一回,并未咳血。
殷子逸缓过神来:「媛媛,往后莫要动不动就生气,遇事多想多听多看,少说,知道吗?」
姜媛落下泪来:「你便是嫌我话多呱噪,往后也听不到了。」
殷子逸捧着她的脸:「若知这么快就要分别,那时候得闲,便日日要听你在我耳边呱噪才好。」
他替她擦了泪,体力便有些支撑不住。姜媛见状,扶他躺下,替他盖好锦被。
待得转身之时,殷子逸拉住她:「媛媛,今夜……你可与我同寝?」
同寝,他也不能做什么。
姜媛小声解释:「不是不愿,只是我睡相差极了,受不得挤,半夜有喜欢乱动,恐叫你歇不好。」
殷子逸摇摇头:「无碍,我就是想你陪陪我。」
不过一晚上,姜媛缩在床沿,压根都没有动弹。睡得沉了,一翻身,便往床沿处翻,险些落下床,自己将自己给吓醒了。
便是殷子逸几次三番,想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可她怕压着他,睡着便自觉又滚到床沿去了。
殷子逸睁着眼看床幔,苦笑起来,的确是歇不好,但不是她乱动之故,而是她生怕压坏他,不肯在他怀里多待一待。
第二日,殷子逸便招来贺帝师与小皇帝。
小皇帝瞧着殷子逸日渐消瘦的模样,觉得更心慌了,连忙问:「皇叔可要传太医好生瞧瞧?朕瞧着皇叔如今的样子,像是病情越来越不好了。」
殷子逸也不多言,又问了他一些关于朝政之事,见他说起来头头是道,颇有些见地,才略略开怀点头:「老师教导得当。」
贺帝师连忙说:「皇上聪颖好学,臣教导之语,皇上皆能悉心听进去。」
殷子逸又道:「曹家将门,只恐这一役不简单,万一有什么事情,韩家尚可一用,马家却是万万不可。皇上得了机会,需得好生敲打马家,如若不得用,也万莫要心软。」
小皇帝点头应允。
殷子逸继续:「苏家不得用,虽是孤母族,但皇上不必顾念,最多允个闲职。其他几家忠于皇上,除了姜家左右逢迎之外,其他有爵位的世家,皆尚可用之。京城四家里,董大人虽迂腐古板些,但为人忠臣,皇上可重用之,王大人有些顽劣,但学识见地不俗。此二人恰好互补,皇上用之可使其互相牵制,却不可偏宠一人。」
小皇帝依旧是点头称是。
贺帝师却觉出不对劲来,他连忙起身躬身问:「王爷何处此言?王爷正当壮年,而皇上尚年幼,不能独理朝政,亦不能独震朝纲。」
小皇帝茫然片刻,也跟着惊惧起来:「皇叔……」
殷子逸招招手,让小皇帝上前来,他伸手摸摸小皇帝的头冠,笑起来:「这顶皇冠戴在浩儿头上,江山,便是浩儿的担子。皇叔陪你走了五年,往后,皇叔无用,不能再陪你了,浩儿要记住,你是大周的皇帝,是江山臣民百姓的王,他们是你的子民,更是你需得守护之人。」
小皇帝似明白了什么,转身便要出去:「宣太医,朕要宣太医……」
殷子逸拉不住他,贺帝师连忙将他挡住。
小皇帝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他似乎想到五年前,父皇就是这样缠绵病榻,说了一大番话,拉着他说什么江山社稷之语。但那时,父皇紧急将远在昌平战场上的皇叔召唤回来,还叮咛他,一定要听皇叔的话……
皇叔……
殷子逸继续咳嗽,咳出大滩的血,这一回,他没有再瞒着小皇帝,苦笑一声:「浩儿,孤不行了……」
小皇帝嚎啕哭泣:「不会,不会的,皇叔与我说过,若十五我尚不能理政,便要待我弱冠才还政于我。如今浩儿只有十三岁,没有皇叔,这偌大的朝政,浩儿怎可能理得清?皇叔不能骗浩儿啊。」
殷子逸握着他的手:「孤所言,皇上可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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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闺秀 卷三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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