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朔手下移,落到她后背,用了些力道把人拥进自己怀里:「言意,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
姜言意以为他是怕自己吓到了,道:「我没事,也没被吓到,就是想快些结束这一切,不想再因为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担惊受怕……」
「我知道。」
他永远不会告诉她,是他被吓到了。
马车冲向她的那一瞬间,他心脏几乎骤停。
也是生平第一次,恨不能把人大卸八块。
他们怎么敢动她?
怎么敢!
姜言意能敏锐察觉到封朔的情绪变化,虽不知缘由,但下意识觉得应该跟今天的这场刺杀有关。
她侧脸贴着封朔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有些难过道:「封朔,我真的没事,你别这样,你这样我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你……」
「姜言意,你告诉我什么是拖累?」
封朔一只手抬起她下颚,揽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用力了几分。
姜言意突然吃痛闷哼了一声。
封朔赶紧松了揽在她腰间的手的力道,拧眉问:「在马车上被撞倒了?」
姜言意一点也不想面对封朔担忧的目光,哭丧着脸点了点头,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草包小废物……
楚言归的木质轮椅在马车上,楚忠调转马车时,轮椅撞过来刚好撞到了她腰椎上,当时只疼了一下,现在倒是一碰到就疼。
封朔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把人打横抱起就往自己院子里走。
姜言意知道他八成是带自己去上药,二人虽定了亲,但到底是还没成亲,怕被人瞧见了说闲话,急得直拽他衣服:「只是撞到了一下,不严重的!我回去让秋葵帮我抹点跌打损伤的药膏就成。」
封朔不说话,脚下步子也没停。
等到了他自个儿的院子,他把姜言意放到软榻上,从柜子里找出上好的化瘀药膏,才盯着又怂又囧的某人道:「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姜言意被他这句话吓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结结巴巴道:「我……我自己来就行。」
她说的是想自己上药。
她腰侧有巴掌大一块淤青,因为肤色太过白皙,看着吓人,疼倒是没那么疼。
封朔吓唬完她,还是出了房门,让一个老嬷嬷进来给她抹药。
姜言意趴在褥子上,老嬷嬷手上抹了药油给她推拿按捏,她侧着脸看对面的书橱,他书橱里有什么书,不知不觉她已了如指掌。
在一起久了,似乎无形之中就会形成一种默契,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没说出口的话,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封朔审完车夫,她问起时他却没有多言,显然那场惊马不是皇帝安排的。
她在西州得罪过的人,算一算也只有胡家和来福酒楼的徐掌柜。
胡家已经彻底倒台,来福酒楼的掌柜是个生意人,在生意上跟她有龃龉,却也不至于做出这等谋财害命的事情来。
如意楼开张时遇上闹事的,她派了人前去跟着,得知那是兴安侯底下的人,但解围的又是兴安侯县主,后面兴安侯县主也曾多次来过如意楼,对她和楚淑宝两姐妹都很热络,似乎对那几个闹事的人身份并不知情。
那场闹事或许是兴安侯想给自己女儿出口恶气。
这样想来,今日的惊马不会是兴安侯的手笔,毕竟她就算死了,封朔早已认兴安侯县主为义妹,也不可能娶她,兴安侯这么做是平白惹得一身骚。
姜言意把所有可能跟她有过节的人都想了一遍,还真想不出是谁是要置她于死地。
老嬷嬷给她上完药,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她自己爬起来穿好衣物才走出房门。
☆☆☆
院外。
邢尧亲自去了琵琶巷一趟,把那边的情况告知封朔:「关押前朝余孽的的宅子边上一户人家家中起了大火,有人借着大火燃了大量迷烟,迷倒了宅子里的守卫,这才把人救走。」
当时火势蔓延,整条巷子都是逃命和救火的人,混乱不堪。
封朔负手站在一株雪松下,看着松针上的落雪不知在想些什么:「迷烟的来源可查到了?」
邢尧摇了一下头。
封朔似乎早有预料,面上并不见怒色。
邢尧继续道:「除了兴安侯落脚的客栈,属下已带人全城搜寻了一遍,没找到人。」
兴安侯是只老狐狸,看着和善,却最会装腔作势,查他落脚的客栈,摆明了就是不再信任这位盟友,邢尧不敢擅作主张。
他想起遇到了那个妇人和男子,道:「不过属下出门前,发现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子鬼鬼祟祟在都护府外,那妇人是个游医,小子贼眉鼠眼的,拿不出户籍文书来,但身上有兴安侯的令牌,属下没敢擅自扣留。」
他顿了顿,问:「要不属下带人去吉祥客栈走一趟?」
封朔答非所问道:「兴安侯麾下的大将宋征把女儿送去了路泊那里,现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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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御食 卷四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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