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辖下出了问题,饶文举更是大怒,「本官多年前便发下明文,一应酒楼饭庄客栈旅店,乃至游戏宴饮场合,来者通名!尔等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那管事的似乎颇有依仗,瞧着并不慌张,反而似笑非笑的道:「咱们世外山庄多少年都是这么做买卖的,从没出过事。大家不过求个乐子,何必当真呢?这张开自己想不开跳了河死了,又与小的们无关了。」
这年头,没有三两三,谁敢拉场子立大旗?若是随便点儿什么芝麻小官儿来了他们就要配合,买卖还做不做了?
庞牧嗤笑出声,扭头问图磬,「这话有些耳熟,好像也曾有几个人用这种欠打的口气跟老子说过什么废话,老图,他们最后都怎么了?」
图磬看了那管事一眼,面无表情的道:「死了。」
管事一副见惯风浪的架势,一点儿不将这威胁放在眼里,才要冷笑,却见一个姑娘从后头过来,突然丢出来一句,「真死了,当时我在场,血溅起来这么老高。」
她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一下,特别认真地形容道:「这里,一个老大的洞,站在这儿都能看见园景。对了,你知道人为什么能听见风声吗?」
管事本能地觉得接下来的可能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晏骄阴测测一咧嘴,「脖子漏风啊,那滚烫的血咕嘟嘟的冒着,一喘气,呼哧,呼哧,呼哧……」
她讲的绘声绘色,还带着动作模仿,管事的瞳孔都不自觉放大了,竟好像真的觉得有股凉意在脖颈间萦绕。
他猛的往后退了一步,恼羞成怒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什么官儿!张口闭口老子,又胡说八道的吓人,当心我告你们!」
别说庞牧,就连饶文举都乐了,「本官便是本地父母,来告吧。」
管事脸都气白了,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
晏骄把刚才和郭仵作找到的几样东西拿给庞牧和廖无言看,「我们看过了,里头是席地而坐的,共有十个坐垫,十双碗筷,也就是说除去死者张开,现场还有九个人。大概是他们走的过于匆忙,我们在席间发现了数枚遗落的荷包、络子、手帕等物,还有一把精巧的象牙小梳子,联系空气中浓烈的脂粉香气,应当属于陪酒的妓子。」
如果没有单独演奏的妓子,按照至少平均一对一的原则,很可能今天张开是跟四名同伴在一起,或者更少。
廖无言将这些物件一一翻看过,捻起其中最为华贵的荷包道:「这荷包的料子甚是华贵,倒有些像去年京中流行的款式。对了,白姑娘!」
他朝外头喊了句,白宁应声而入,「先生叫我?」
廖无言先扫了管事一眼,又将荷包递给她,「你看看这样式和料子,眼熟不眼熟?」
白宁略一打量便肯定道:「这是去年上半年京里时兴的料子,非权贵之家不能得,外头更是少有。我本来还想给雅音做个披风,可又觉得太招摇了些,就叫人穿插着裁了被面。」
图磬果然皱眉,心道你就算真给我做了披风,我也绝对不穿。
管事闻言看了她一眼,竟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说起配饰之类的,到底还是姑娘家更精通,晏骄他们索性就叫白宁又看了剩下的东西。
「旁的倒罢了,」白宁也很高兴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空前努力的分辨着眼前物事,「倒是这麒麟团花佩乃是上等羊脂白玉所刻,」她指着那玉佩道,「这块放在外头少说七、八百银子,应当与荷包的主人是一个,此人非富即贵。」
顿了顿,白宁又眉头微皱道:「不过我觉得他大概不是什么正经出身。」
「为什么?」众人异口同声道。
刘捕头更是咋舌不已,光是一个荷包和玉坠就上千两了,竟还不是正经出身?
啧啧,这些高门大户家里究竟过得什么日子?真是想不出来。
白宁有点儿嫌弃的说:「那荷包的料子虽然贵重,但颜色花纹实在俗气了些,正经好人家,尤其是男人,若不是存了炫耀的心,少有这么大咧咧穿戴出去的。还有这玉佩,玉质虽好,可瞧着失于保养,你们看看这底下,竟有了点磕碰的痕迹,这样的竟还大大方方带出来,要么是自己和下头的人都不上心,要么就是实在没有旁的充门面的。」
不管是那种可能,都验证了她的推测:不是什么正经出身。
晏骄就哇了一声,由衷感慨道:「你好厉害啊!」
又对庞牧道:「既如此,大人不如派人去查查,近来方圆县可来了什么作风张扬高调的京城人士,估计就是他做东。即便张开的死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也必然有莫大的干系。」
「还有这象牙玉梳,估计也是有来历的,就去将这一带的乐坊、妓馆都打探一遍,问谁什么时候去哪儿陪客过。既然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想来我们略问一句,她们便会将知道的和盘托出,保不齐会有意外收获呢。」
她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分神观察管事的反应,果然就见对方额头上微微见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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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穿越日常 卷二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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