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县哭倒在地,近乎崩溃又难掩羞愧道:「图大人,下官是有罪,不该痰迷心窍。可,可下官不过区区七品,又没个帮衬,哪里反抗的了?我,我也想活啊,我妻子是个温柔懦弱的女子,孩子还那样小,老娘吃了一辈子苦才供出我来,我哪里能连累她们?」
图磬就不说话了。
他出身好,却并不代表不通情理。
年幼时就开始外出游历的图磬着实见过许多下层官员和百姓的无奈。想活下去并没有错,很多时候,他们确实没有多少选择。
「那个京城来的贵人是谁?」距离真相越来越近,晏骄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秦知县胡乱抹了脸,「当时他们都没说,下官还存了一丝侥幸,若他们是胡说的,下官倒还有一线生机,便私底下偷偷去查,谁知反而死了心。」
「那人叫闵行勇,是吏部侍郎闵行忠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秦知县颓然道,「这兄弟俩历年的所作所为下官也有所耳闻,知道恐怕没法子了。」
他不是蠢货,知道闵行勇的身份后就猜出一二:想来必然是方、张、牛三人意图起复,向上攀爬,奈何都没个亲近可靠的人,后来也不知怎的抓住闵行勇这根稻草,这才酿成惨祸。
白宁听后唾骂不已,晏骄和图磬轮流安抚了才好。
待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晏骄开口问了个极其残酷却又十分关键的问题:「既然那方家连亲生女儿都献上去了,闵行勇也这样尽兴,那为何事情还是没办成?」
此言一出,白宁和图磬就齐齐攥紧拳头,显然怒极。
秦知县被她稳住,想了会儿才茫然摇头,「下官也想不通,当时还以为他们是不是偷偷忙活,回头升官了就要将下官踢开,曾一度惶惶不可终日,可如今都两年了还没个动静,只怕中间必是出了什么岔子。」
晏骄又想起来方梨慧的书信,忙问道:「方家姑娘出事后,可曾有人求告?」
秦知县一脸「你怎么知道」的惊讶,点头道:「有个姓任的年轻人,似乎是方姑娘的旧识,当时下官怕极了,就叫人胡乱打了两板子撵走了。」
见众人俱是皱眉,秦知县满头大汗的辩解道:「只是轻轻的几板子,震慑而已,皮外伤罢了,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白宁言辞尖锐的逼问道:「既然有知情人这样大的隐患,你这么轻轻放过,就不怕他日后抖出来坏了大事?」
秦知县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似乎斟酌了一番言辞才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求告不是有一张嘴就行的,口说无凭,便是告到御前也没人会信。」
天下之大,一年到头胡乱攀扯、碰瓷的多得是,若谁红口白牙说点什么,官员就要去彻查,只怕生就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白宁气的咬牙,晏骄拍了拍她的手,又问秦知县,「那姓任的年轻人呢?他去哪里了?」
「此事说来也奇怪,」秦知县皱眉道,「其实事后下官也曾叫人偷偷留意他的行踪,谁知竟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了音讯。」
凭空消失?
「凭空消失?」众人异口同声道,「难道是被杀人灭口?」
秦知县摇头,「下官最初也作此猜测,可两年来竟无人来报失踪人口,死去的人里面也没有那个姓任的后生。况且若他是本县人口,也不曾来衙门领路引,便是没有出城,当真奇怪。」
晏骄想起方梨慧信中写的任郎身世,追问道:「可曾查过青楼妓院?」
「自然是查过的,」秦知县道,「只是下官辖区有限,这个」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其中的未尽之意:
是啊,他统共就管着一个县城罢了,可那个任郎却有可能根本不是当地人!
这就难办了。
秦知县将知道的都交代了,这就要告辞。
晏骄忙道:「你这么过来,难保不会漏了行迹,回去不会有危险吗?」
秦知县表情古怪的看着她和廖无言,再开口,语气就不是那么柔和了,「托诸位离间计的福,只怕那头已经猜出一二。」
晏骄谦虚的笑,「都是廖先生的功劳。」
廖无言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又看看差点吐血的秦知县,非常和气的道:「注意安全。」
秦知县自嘲一笑,笑完之后也觉得自己的怨气来的没道理,「最初接到大人您的书信时,下官确实惶恐不安,可这几日已经想明白了。一来本官虽只是个芝麻绿豆官儿,可到底是正经在册的朝廷命官;二来或许他们知道庞大人有意插手后有所顾忌,反而不敢怎样了,左右下官性命该是无虞的。」
廖无言点点头,「贵宝眷也多加小心,待大人阅卷完毕,本官必然即刻上奏。」
秦知县笑道:「有劳大人,下官已将家人挪走,好歹当了几年县令,自家一亩三分地上藏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白宁忍不住道:「这么一来,你可就算是跟他们正式撕破脸了,即便这个案子破了,名声尽毁」
届时声名狼藉,自然没有什么前程可言了,之前他费尽心思求的东西岂不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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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穿越日常 卷四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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