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元赐娴略一蹙眉,忽听郑濯咳了一声问:「那你不想知道刚才那几问的答案了?」
「不想了。」陆时卿切齿答,「不劳你老人家费心。」
他说完,再跟一头雾水的元赐娴解释:「刚才六殿下跟我讲了个笑话。」
郑濯马上接道:「对,是说了《邹忌讽齐王纳谏》中,邹忌自觉不如城北徐公美的事。」
陆时卿:「……」
元赐娴「扑哧」一声,记起当初陆时卿教她写的那篇梵文,现在倒可算明白他那会儿发哪门子疯了。
陆时卿觉得郑濯待在这里就是个灾难,皱眉问他:「你还有没有正事,没事的话,拿点粽子回去慢慢吃。」
端午快到了。
郑濯摆手表示府上粽子很多,用不着拿他的,然后道:「当然有正事,否则我也不至于如此没眼色,在你新婚次日就来扰你。」他说完看了一旁元赐娴一眼。
陆时卿瞧明白了这眼的意思,想他是顾忌她在场,所以暗示他是否请她回避。
他很快道:「你说就是。」示意以后凡事都不必瞒她。
元赐娴心里头满意,面上则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你们聊正事,我就不听了。」说罢作势要走。
陆时卿哪里不知道她这种欲擒故纵的招数,他要是现在放她走,她指不定得怀疑他真有秘密。他一蹙眉,努了个下巴,无声叫她坐回去。
元赐娴埋着头悄悄笑,回座后便听郑濯道:「是这样,我安排在刑部的暗桩得到消息,三哥可能要再次对蔡寺卿下手了。」
她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很快明白过来,她当初怀疑得不错,蔡禾就是真「徐善」抛出去的假诱饵。
郑濯继续道:「你可还记得四月里那桩私盐案?当时户部尚书牵涉其中,但最终被蔡寺卿判为无罪,如今这桩案子拿到了刑部复核,那边搜罗了些证据,用以证明他收受贿赂,包庇罪犯。一旦坐实了这等罪名,革职查办是必然,且我猜三哥不会止步于此,恐怕里头还有些歪七歪八的门道。」
陆时卿淡淡「嗯」了一声,似是表示他知道了。
「照你看,这次救是不救?上回三月里三哥动手,算是免了一劫,但这回的案件着实牵涉甚大,我怕你再出手容易暴露。」
元赐娴听到这里略有几分诧异。
她原道他们哪怕推出了蔡禾,也该是想好了退路的,却不想竟是要牺牲一个官至三品的大活人,一个无辜者。
她张了张嘴,正想插话说怎能不救,就听陆时卿非常干脆地答:「救。」
他继续道:「没有牺牲蔡禾的道理。我说过会保他,如果不救第二次,第一次的冒险也就毫无意义了。我知道你担心这样下去防不胜防,容易分散精力,自毁城*,所以这次,我会想出一劳永逸的办法。」
陆时卿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强硬而干脆。元赐娴瞧着他严肃的神情,竟是不由呼吸一滞。
她昨夜初知真相时还在想,如果陆时卿就是徐善,她宁愿这个谎言永远不被揭穿,免她回想起他欺骗她的种种就伤心,但现在,她好像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她突然想,陆时卿就是徐善,就是那个被她欣赏仰慕着的徐善,就是那个心怀仁义,绝不轻贱他人的徐善,这件事实在太好,太好了。
她远远望着他,看窗外投射来的日光照着他高挺的鼻梁,照得他一双凤眸流光溢彩,熠熠生光。
那双眼睛里并非只装了她,还装了那些她和他一样在乎的人。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慢慢弯起,最终弯成一道月牙的形状。
等俩人谈完了事,郑濯告辞离去,陆时卿看她一直傻兮兮地瞧他,不由怪道:「我刚才就想问了,你倒是傻笑什么?」
元赐娴回过神笑着摇摇头,有点狡黠地说:「没什么。」说罢却似想起什么,敛色道,「陆时卿,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认真作答。」
陆时卿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就听她道:「如果有一天,六殿下与元家产生了政治利益的冲突,甚至你死我生的对立……他因此要像舍弃蔡寺卿一样舍弃元家的话,你会保护我的家人吗?」
这一问不是元赐娴一时兴起闹着玩的。甚至昨夜知道真相的第一刻,最先冲撞她意志的就是这一点。
她最早接近陆时卿的初衷便是想远离郑濯,寻个光明的靠山,但不曾想兜兜转转,到头来仍旧回到了原点,不可避免地走上了前世的老路:她的阿爹心向郑濯,她所嫁之人更是他的至交好友。
这一切就好像韶和口中所谓不可违背的天命一样。
尤其在目睹了陆时卿和郑濯亲密无间的关系后,她很难不生出担忧——既怕他舍弃元家,又怕他为了她与挚友割袍断义,陷入痛苦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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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请自重 卷三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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