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玉只是寻常秀气的女子,李奇看见她,心中绮念消散大半,咳了一声:「那个……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说话。」
「你要找我们老板?」
绿玉摸不清眼前这人的来路,见李奇穿戴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倒不好十分得罪,又或者,人家真是要来买东西的呢?娘子说过,顾客就是天,不能以貌取人。
因便扭头唤道:「娘子,这位老爷说要找老板,许是有生意要谈。」
「是吗?」
薛明珠走过来。李奇一扭头,见老板竟然就是先前柜台后的女人,好悬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指着薛明珠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这里的……掌柜?」
「也可以这么说。」
薛明珠一点头,见李奇张大嘴使劲喘了两口气,忽然叫道:「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哪有女子抛头露面?更不用提这是打开门做生意,迎来送往的,只有……只有那青楼里的女子,才会如此不知羞耻……你们东家呢?找他出来……」
「呵呵!这是哪家门户没关严,让你个满嘴道德文章,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卫道士跑出来了?疯狗一样见人就汪汪。」
薛明珠哪受得了这气?她那嘴巴,是连萧青林有时都甘拜下风的,闻言立刻就怼过去了。
李奇这些年被底下人众星捧月惯了,做梦也没想到竟有人敢对他出言不逊,这立刻勾起了他早年间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只气得身子都直哆嗦,指着薛明珠大叫一声:「你……你安敢……」
后面话竟是气得说不下去。林三连忙上前帮着叫道:「你怎么敢这样对我家老爷?」
「这是我的地盘,我有什么不敢?你家老爷是疯狗,你就是个狗腿子。还不赶紧离了我这里,难道非要我用大扫把打你们出去?」
说完扭头叫道:「樱桃芭蕉,去打两盆水,不,三盆,待会儿要好好把地擦一下,今儿真是晦气,不意来了一条疯狗,站过的地方都脏了。」
樱桃芭蕉脆生生答应一声,只把李奇气得几乎昏死过去。
林三狗仗人势,想着几个弱女子,一顿老拳下去,还怕她们不跪地求饶?即便有人打抱不平,凭老爷的势力,不信顺天府敢来捕拿自己。
结果这一下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薛明珠见他竟敢动手,那还能客气了?一顿拳脚,主仆两个鼻青脸肿被扔了出去。
樱桃站在门口,小手指着他们,对围观人群清脆喊道:「各位乡亲,这两人好不通情理,无故跑来店里对我们出言不逊,还要动手打我们,所以被我们娘子打了出来。也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别以为我们女子就是好欺负的。」
珠光宝气阁生意不错,这会儿聚集在此的,倒有一半寻常妇人,听见这话,都觉解气,纷纷对李奇林三怒目而视,更有几个想趁机讨好婆娘的男人高声叫道:「呸!欺负弱小妇孺,丧尽天良的狗东西,真给我们男人丢脸。」
李奇见此情景,心中气得几乎爆炸,却也不敢再惹众怒,只能和林三抱头鼠窜而去。
回到家中,迎面正遇上妻子的乳母秦氏,看见他们这副形容,不由上前关切道:「老爷这是怎么了?这怎么……鼻青脸肿的?是谁如此大胆,敢对您动手?」
李奇看见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道:「要你多管闲事,滚回去。」
说完气咻咻往宠妾院子里去了,这里秦氏定定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忽地折身返回院子,一直走进屋,颤着声音道:「小姐,天大的好消息,咱们老爷被人打了。」
「咳咳咳……」
从里间传来一阵咳声,接着一个柔弱妇人缓缓走出来,她脸色苍白容貌平淡,但明明一副病弱之态,腰身却是挺得笔直,格外显出一份刚强之态。听见秦氏的话,这妇人眉头一挑,轻声道:「哦?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今日是林三跟着老爷出去,等我私下里去探听一下,打听出来告诉小姐。」
说完看着妇人落泪道:「天可怜见,说不定这一次就是老天睁眼,那黑心肠的报应要来了。」
林氏闭上眼睛,好半晌才又睁开,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轻声但坚定道:「但愿如此。」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一上午我就发现你看我眼神不对劲。」
中午吴婆子送了饭菜来,薛明珠就带着绿玉和樱桃芭蕉在店里吃饭,听见她问绿玉,樱桃芭蕉就抢着叫道:「绿玉姐姐一定是被奶奶上午大发神威吓坏了。」
「会不会说话?绿玉一直跟着我,我什么样的威风她没见过,会被上午那点小阵仗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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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娇悍 卷三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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