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照顾她。」柯芃芃垂下眸来，无法面对他脸上可能会有的责怪。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柯权并没有出声反对，甚至是大声应好。
　　「当然，奶奶年纪这么大了，你当然不能丢下她。」柯权从没想过要她做个不孝的孩子。
　　柯芃芃一惊，转眸迎向他的眼。
　　「我们把奶奶接到台北一起住，我来照顾你们。」柯权义不容辞，一肩挑起这个责任。
　　柯芃芃无法解释心里涌起的激动情绪，她知道柯权一向对她好，但是没想到他会对她这么好，不但负担她的生活起居，也连带要照顾她的家人。
　　「瞧你，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我是这么不值得依靠的人吗？」看着她的感动，柯权的眼里有着浅浅的笑意。
　　「柯权……」她喊着他的名字，虽然仍是连名带姓，却没有气恼的声音，有的只是柔柔软软的腔调。
　　打从她发现对柯权的感情不再单纯时，她就不再喊他哥哥。
　　明白的意识里，她知道他不是哥哥，而潜意识里，她也希望他不只是她的哥哥。
　　只是，她心里仍有质疑……
　　他对她这么好，是把她当自家妹子般照顾吗？一如那个汪聿承，细心体贴地照顾她，后来去娶了别的女人。
　　亦或是……他对自己也有些异样的情感呢？
　　众多的疑问问不出口，只能化作柔柔的情意漫在眼中。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离开柯家的。」柯权话中有话，许下的这句话，慎重得像是允诺着终身。
　　他的嗓音沙哑，黑眸专注，隐隐说明着他不会放手的决定。
　　柯芃芃心头一跳，只能心慌地转开眼。
　　「我还是会离开柯家的。」她嘴硬地说道，掩饰她一脸红潮，想起刚才与奶奶的对话。
　　「奶奶说，爸爸姓苏，虽然被你们领养之后，我成了柯芃芃，如果中止领养的程序跑完的话，希望我能改姓为苏，让他们百年之后，还能有子孙祭拜，后继有人。」
　　到时候，她就再也不是柯家的人了，那……她应该还是会离开柯家吧？更别说，一定会离开柯权了吧？
　　心头像是罩了乌云，突地喘不过气来。
　　有些赌气地开口提起终止收养的事，原想柯权会开口阻止，却没想到，他竟一口应声赞好。
　　「终止收养手续的事，我可以陪你去办，我会尽快拿到爸妈的授权书，中止手续上所需要的资料，我也会尽快备齐，让你尽快改姓为『苏』，让奶奶安心……」柯权娓娓道来细节，像是早就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就等着她开口提出而已。
　　是有这么急切吗？
　　心里的那片乌云，迅速转化成石块，重重压在胸口，挤压出残余的空气，泛出一点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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