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谨看着语态犹疑不安的女儿,霍然起身道:「不要多想,爹已经帮你重新物色过人选了。」他从书架上取下两个卷轴,「一个是你爹过去的座师,已经致仕的礼部尚书刘大人的长孙,去年刚中了举,如今也在国子监读书;另一个是翰林院试讲学士于大人的次子,今年二甲第四十名,为了替母亲守孝才耽搁下来。你兄长打听过,都是老实上进的后辈,你要是有意,为父请人再来府上一趟。」
贺兰瓷伸指按在卷轴上,却没有看。
她犹豫了一会,咬咬牙,还是道:「爹,我前两天做了个梦。梦见你被派去任益云总督,之后被夺职下狱,我和兄长也被牵连。您觉得……这是有可能的吗?」
就差直接问他朝局如何了。
只不过她爹素来不会和她谈这个。
果然,贺兰谨只一顿,便道:「女儿家的成天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梦中之事岂可当真!」
贺兰瓷就知道,她爹这个迂腐的性子,别说压根不会信了,就算是信了,也不会想着去改变规避,估计还会觉得被夺职下狱是他自己做错。
索性,贺兰瓷也不和他兜圈子了。
「爹,我还梦见了二皇子,梦里女儿出逃,被他软禁了。」贺兰瓷沉低了声音,尽量语气冷肃道,「我不觉得这是胡思乱想。就算不清楚朝局,我也知道他现在在和大皇子争储,他不占嫡也不占长,您不可能支持他,而且爹你数次上书请立东宫要他就藩,早成了他的眼中钉。都察院掌监察,何其重要,他不可能让你在这个位置上长坐下去……更何况,明年就该京察了,京察素来是把好刀。」
京察由吏部和都察院负责,是铲除异己和清算旧账的绝佳时候,贺兰瓷觉得她爹会被弄下去,和此事也不无干系。
毕竟她爹不结党,对天子来说是好事,在官场就未必了。
至于在益云被陷害,那就更简单了。
贺兰谨拍着桌子,怫然道:「放肆!这岂是你一个女子该妄议的事情!」
贺兰瓷仰起脖子,毫不犹豫道:「难道等抄家上门了,我才能来忧心此事?」
姚千雪此刻要是在这,估计会被吓得花容失色。
贺兰谨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明白小时候明明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闺女为什么从青州回来之后就变成这样,想吵架,又怕像上次一样声音太大引来隔壁大理寺的展大人。
贺兰瓷缓了口气,也意识到自己有点上火,声音低软下来道:「爹,您别气了,我也是担心。要不,您看,我们先回老家呆两年……」
她说的这个也是大雍官场常见的做法。
眼看风头不对,先辞官回家做几年逍遥乡绅,反正资历和官声在,过几年再重新起复也是轻而易举,老实说,现在官场三品以上的高官谁还没起起落落过几次,都当家常便饭,包括阁老也是如此。
昨日的乡野糟老头子,明日就能直入内阁官居一品。
就是这么刺激。
贺兰谨默了一瞬,道:「为父不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在位一日,便要为大雍为百姓,做一日的事,绝不会为了一己安危前程,一走了之。而且你爹为官,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心,若真是被入狱问罪,也是我为臣之过。你若是怕被牵连,就不要做我的女儿。」
贺兰瓷无语之余,居然还有那么几分动容。
得亏现在的圣上顺帝虽不算千古名君,但也称得上是个贤明之主,不然她爹这么傻的人,哪里能做到这样的高位。
只是顺帝在储君之事上,着实有些昏头。
皇后没有嫡子,早该册立大皇子为太子,但他偏生硬拖到现在,明里暗里都想把位置留给他偏宠的二皇子。
想到二皇子,贺兰瓷又开始头疼。
算了,她还是早点嫁人吧。
「……女儿没什么想说的了。爹,这两位公子,随您安排吧。」
☆☆☆
未几日,姚千雪上门。
「怎么了?又和你爹吵架了?」姚千雪一屁股坐到她榻边,欣赏着美人侧颜,「舅父托我娘传消息让我过来的,要我劝劝你不要多想,你是不是又不想嫁人了?那就不嫁了,本来嘛,哪有配得上我们小瓷的男子。」
贺兰瓷笑了笑:「是别的事,不过不重要了。」
「那就说点高兴的。」姚千雪眉飞色舞道,「李廷的世子之位真的被夺了!圣旨今早下的,还热乎着呢。」
「啊?」
贺兰瓷差点都把他给忘了。
她想了想,道:「主要还是因为成王吧。」
也就是那个倒霉新娘云阳郡主的爹,论辈分成王还算是位皇叔,皇家的颜面自然尊贵无比,言官们的弹劾也只能算得上是推波助澜。
姚千雪毫不在意地继续八卦道:「是什么不重要!你不知道这几天曹国公府上有多热闹,曹国公夫人天天哭闹不止,说她就这一个儿子,这旨意是要她去死。曹国公的几个姨娘可不这么想啊,嫡子的世子之位被夺了,底下的庶子就都有机会了,各个争奇斗艳地跑去吹枕边风了,那斗得叫一个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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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成亲了 卷一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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