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摇摇头。
花未灵还想帮陆无忧挽救一下,小声道:「我哥就是……跟自家人嘴上比较随意,但他其实人很温柔的,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贺兰瓷只好露出笑容道:「没吵架,什么事都没有,你别担心了。我和你哥……嗯,好得很。」
花未灵一路小跑去拿了些话本过来道:「嫂子你要不要看看?很有趣的!看完保证你没有烦恼了。」
贺兰瓷继续婉言谢绝,只是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那个人还在给你写话本吗?」
花未灵点头道:「是啊,总感觉那故事好长,他一时半刻也写不完,虽然现在的部分还挺精彩的……而且他好偷懒啊!他给话本里那个女侠起名字,就直接用我的名字,每次看我都觉得怪怪的……」
贺兰瓷:「……」
这你还没觉出有问题来?
贺兰瓷斟酌道:「你一定要看那个故事吗?」
花未灵道:「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就随便看看……怎么,嫂子,你感兴趣了吗?」
贺兰瓷道:「没有,你……还是小心着点。」
花未灵笑道:「放心啦,我哥跟我交代过了,他要是有什么异动,我立刻就揍他,反正他现在伤好了大半,应该还挺耐揍的。」
贺兰瓷:「……也行吧。」
她本来还想去找陆无忧商量一下,可又觉得还有些尴尬,恰好到了晚间,陆无忧仍旧在书房里奋笔疾书地写奏章,约莫是汇总白天所见,贺兰瓷便没有去打扰他,一个人先睡了。
☆☆☆
「殿下,这实在……是下官无能。」
确实挺无能的。
萧南洵看着呈上来的奏章,目光冷而淡,语气森森冷冷:「你们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写得过他?」
下头的御史们也是冷汗直流,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说什么好。
虽然知道这位二皇子可怕,但毕竟圣眷在身。
既为其主,自然要忠君之事,但微臣实在做不到啊,谁能想到那位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甚至还有几分病弱的陆状元,干起笔仗来战斗力十足。
骂人不带脏字,但偏又像指着你祖坟在骂。
萧南洵这才想起他父皇对他说过,说这是个可用之才,让他以后别老去找人家麻烦,江山社稷需要能吏,日后说不定还要同朝为君臣,免得麻烦。
他自然也想轻轻放下,一笑泯恩仇。
但萧南洵却总没来由想起那晚,那个贺兰瓷说的话,他之前把她当个可以赏玩的美貌收藏看,觉得轻易便可到手,没有费过多少心思,到手了之后便能成为他无数个收藏品中之一,也用不着惦记,兴许也要不了多久便会腻味,但屡屡失手之下,萧南洵不得不多花了几分心思。
那晚他说的话,对他来说,相当推心置腹。
他觉得没有女人会不动心。
当年他母妃不也是这样一步步走到宠冠六宫、尊贵无比的位置,只等皇后哪日死了,他母妃便能被父皇扶上位,从此母仪天下,届时他是嫡子,所有的一切繁难都会迎刃而解。
可他不明白她说的话。
以色侍人、争奇斗艳怎么了,女子不都这样,他会很宠爱她,给她一切想要的,金银财富权位荣耀,日后她再为他生儿育女,她会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这难道不是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
她还想要什么?
如果先前只是想要到手,现在却更多了几分偏执,他想要证明那个女人最终会屈服,她是错的,她和其他女人没什么区别。
他转头对旁边的内侍道:「上次益州布政使着人送来的那两个瘦马呢?」
「回禀殿下,还养在外苑的书画堂里。」
☆☆☆
第二日早上,贺兰瓷醒来却发觉陆无忧好似根本没有回来睡过。
他那边的被褥还整整齐齐叠着。
她洗漱过后,不由蹑手蹑脚地去了陆无忧的书房。
书房内十分静谧,陆无忧和衣躺在一旁的软塌上,睫羽覆盖下的眼底有淡淡乌青,桌上他刚写完的那封奏章还放在桌上等晾干字迹。
如果是她爹的书房,贺兰瓷或许不会看。
但因为是陆无忧,总觉得他不会介意,好奇心促使,她声音极轻地拿起了陆无忧放在桌上的奏章,细细读过来。
这封奏章洋洋洒洒足足有约莫三四千字。
和陆无忧平日里骂人的奏章不一样,写得很沉,很认真,文辞不再华丽,也不再炫技似的引经据典,而是带着一丝沉痛般娓娓道来。
奏章前半段是说民生多艰,路有饿殍,盗匪猖獗,后半段则是说权贵私蓄良田,侵占民地,且大都瞒下不报,无异于国之蠹虫,下面详细写了约莫有多少亩上报多少,又指名道姓的写了有多少无辜平民田地被侵占,被欺压,桩桩件件可查。
正是平实的文字,才格外能打动人,通篇看完叫人先生怒意,后觉悲戚,不由想要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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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成亲了 卷二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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