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拎着儿子进屋。
　　「筝筝？」
　　这一看顾川发现了不对劲，苏筝坐在床边，看向他的眼睛水润，眼角泛红，显然是哭过了。
　　顾川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因为花被儿子破坏了，气哭了吧？
　　「咳咳，筝筝，凤仙花特别好种，那些花不会死的。」最多就是数量上减那么一点。
　　苏筝没听清顾川说什么，目光落在儿子身上，她想抱抱儿子。
　　「你怎么搞这么脏？娘带你去洗澡。」
　　苏筝声线比平时温柔，不像是生儿子的气。
　　顾川试探地说：「他刚刚在花堆里打了个滚。」
　　苏筝很淡定：「哦。」
　　那看来不是儿子了。
　　顾川似随口般问：「今天在你爹那？」
　　「嗯。」苏筝像儿子伸手：「过来，去洗澡。」
　　小葡萄抱着爹爹的脖子：「不要，爹爹去。」他要顾川带他去洗澡。
　　顾川看了苏筝两眼：「我带他去洗吧，你先坐会，等会吃晚饭。」
　　小葡萄最喜欢玩水，他坐在他的专属木盆里，光溜溜的小身子，白胖白胖的，露着圆滚滚的小肚子。
　　他一点儿也不知道害羞，笑得咯咯的，眼睛弯成月牙，两只胳膊乱扑腾着，溅了顾川一脸水。
　　顾川把他洗干净，心里挂念苏筝，也不像往日一样陪他玩了，把他抱出来。
　　小葡萄不愿意，小身子挣扎着，嘴里嚷嚷：「还要洗。」
　　顾川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已经洗干净了，穿衣服吃饭了。」
　　晚饭时苏筝没什么胃口，挑了两口米饭就放下筷子，顾川看得皱眉。
　　「今天在岳父家，遇到什么事了吗？」
　　苏筝垂下眸子说：「江宝珠被退婚了，要嫁给别人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她明明有一门安稳的亲事。」若是江宝珠不来找她，不会有这祸事，而且，很有可能，她会一去不回。想到上辈子，她莫名其妙死在半路上，苏筝身子抖了抖。
　　顾川想到儿子生辰那天，那位衣着华贵的公子，略微联想就明白了：「因为荷花园？」
　　不问还好，一问苏筝又想哭了，她应了一声，声音里隐隐有哭腔。
　　顾川道：「那怎么会因为你？」
　　「若不是因为我带小葡萄去尿尿，被看上的人就是我了，若不是江宝珠过来给小葡萄庆生，根本不会有这一出。」江宝珠若是像她一样，死在半路上，恐怕日后她死了都不会安宁。
　　顾川愣了愣，随即目光上下打量了苏筝一遍，声音里有笑意：「你对自己，还挺自信？」
　　苏筝没被他逗笑，她牵着儿子，泪眼朦胧的要回卧房。
　　顾川拉住她，用指腹擦擦她脸上的泪：「这么点小事儿也值得你哭？明日你去问问江宝珠想不想嫁，若是不想嫁，不嫁便是。」
　　苏筝抱住顾川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哭着说：「哪有这么容易？哪里能说不嫁就不嫁？」得罪了官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川不答，只道：「你去问问便是。」若是江家真的不想攀高枝，这场因为苏家而起的事，他插手一二也无妨。
　　小葡萄后知后觉地发现娘亲哭了，他矮矮短短的身子挤进爹娘中间，仰头看娘亲，奶声奶气地道：「不哭哦。」
　　他哭时，娘就是这样哄他的。
　　苏筝只觉得悲从心来，她弯腰抱起儿子：「娘没有哭。」
　　晚上睡觉时苏筝抱着儿子不肯撒手，也不愿意让儿子去小床睡，顾川无法，只得同意。
　　苏筝搂住小葡萄的胖身子：「睡吧。」
　　小葡萄亲亲娘亲的脸：「娘也睡。」
　　因为娘哭了，小葡萄今晚还是很老实的，也不像下午那会儿那么闹腾了，乖乖的躺在爹娘中间，安静的很。
　　苏筝却翻来覆去的，很晚才睡着。
　　她睡着后，顾川给娘俩盖上肚子，披上外衣下床，借着月色把下午被儿子糟蹋的凤仙花打理一下。
　　能活的留下，被摧残的太狠的，拦腰断的挖出来扔掉，放着实在影响美观。
　　不大一会儿，一小片凤仙花被他整理出来了。
　　他洗洗手，打算重新躺到床上，发现他睡的位置已经被儿子霸占了，小家伙这会儿横着身子睡，头抵着苏筝的腹部，脚搭在床边。
　　顾川把儿子的睡姿摆好，放在两人中间，这才闭眼睡去。
　　第二天苏筝带着礼物到江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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