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他问司明,「可知顾家与平州知州宋之行之间关系如何?」
司明了悟,「陛下怀疑宋姑娘进宫另有目的?」
元策朝屋内看了一眼,宋小鱼的很多行为,都让他不得不多想一步。
思忖片刻,司明说道:「陛下怕是有所不知,宫外传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得罪过顾家的官员,顾大人都会想办法将他们的女儿送进皇宫。」
元策听得甚是意外,「竟有这事?」
司明点头,「这些年,虽有不少姑娘被送往后宫,可真正得到陛下爱重的却凤毛麟角。」
停顿片刻,又接着说:「数日前进宫的那六名秀女,包括宋姑娘在内,皆来自外省不同地区。这意味着,一旦这些姑娘进宫,再想与父母亲人团聚便是天方夜谭,这也是顾大人对那些不听话的官员的一种惩罚。」
司明离开后,元策心情复杂的回到寝宫。
但愿是他多想了,也许宋小鱼与顾晏西今晚见面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刚一进门,就看到宋小鱼跪坐在床铺上正在摆弄着什么。
床上堆放着各种工具,剪刀、蜡烛、还有零七八碎的小物件。
好好的床被破坏得乱七八糟,元策的火气顿时上涌。
「宋小鱼,你怎么敢的啊……」
元策正要破口大骂,宋小鱼忽然抬头,将刚刚做好的小灯笼提到元策面前。
笑嘻嘻地说:「陛下你看,这是我赔给你的小兔子灯笼。怎么样,是不是比卖灯笼的那个小贩做得还要别致漂亮?」
先前买的那一只,被那白衣公子给撞坏了。
为了尽快平息元策的怒气,宋小鱼急中生智,决定自制一盏,赔给元策讨他开心。
当萌萌的小粉兔灯笼出现在元策面前时,记忆仿佛被拉回到数年前。
曾几何时,有一个容貌普通,眼睛却很美的姑娘也如宋小鱼这般,提着自制的小兔子灯笼送给他当礼物。
那姑娘脆嫩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太子哥哥你看,我自己做的小兔子灯笼,是不是比街边卖的还要漂亮?我爹说,兔子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动物,没有之一。我爹还说,我的眼睛和兔子眼睛长得很像,又圆又大,不过没有兔子红。嘿嘿,这样一来是不是说明,我也是这世上最可爱的人,没有之一!」
「卿卿……」
元策不自觉地开口低唤,手指也轻柔地抚向宋小鱼的脸颊。
宋小鱼歪着头问:「敢问陛下,这盏灯笼,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宋小鱼的声音将元策从记忆之中拉回到现实。
这才发现,刚刚一时情动,竟认错了人。
接过她递来的小兔子灯笼,与记忆中那姑娘送他的并无两样。
都是粉粉的、憨憨的,眼睛被画得红红的。
元策哑声问:「你怎么会做这个灯笼?」
宋小鱼笑着说:「我会做的灯笼样式可多了,除了小兔子,我还会做小猫、小猫、小鸡、小鸭。哦对了,小鱼小虾形状的我也会做,只要陛下不生我气,我可以每种动物都做一个。」
元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宋小鱼这个傻货怎么能与他心中的白月光相比。
她除了容貌还能勉强一看,其他方面一无是处。
这么一想,手中提的这只小兔子灯笼顿时没看头了。
随手将兔子灯笼丢向一边,他冷声说道:「天色不早,洗洗睡吧。」
宋小鱼应了一声,忽然又问:「陛下,咱俩今晚可以换一下吗,我睡床,你睡地。这样的话,明天一早醒过来,你就能堂堂正正躺在自己床上了。」
「宋小鱼,如此荒谬的要求,你也敢当着朕的面说出口?」
眼看元策又要骂人,宋小鱼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洗漱过后,她躺在地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虽然地面上铺着被子,与柔软的床铺相比,还是差了好大一截。
元策被闹得心烦,在黑暗中低斥一句:「你就不能安静一点?」
宋小鱼委屈地说:「陛下,地板太硬,硌得我腰疼屁股也疼。」
「是么,朕看你昨晚睡得很是香甜。」
打呼、放屁、磨牙,折磨了他一整夜。
宋小鱼振振有词地回道:「昨晚睡得香,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想我娘。」
元策冷哼,「多大了,你还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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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珠华 卷一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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