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贤妃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对楚家忠心耿耿这么多年的楚忠,怎么忽然就反水了呢?
而且,昨晚那起事件发生之后,她并不知道楚忠居然藏进了自己的景阳宫。
但凡她事先知晓此事,也不会被当场抓个措手不及。
元策嘴边溢出冷笑,「若说旁人出言诬陷于你,朕或许会对此心存质疑,但这个人是楚忠,你父亲身边的第一心腹。他指控你买凶杀人,难道还会说谎做假?」
楚忠这时也开口说道:「奴才知道你对宋家之女心存不满,担心她日后得宠会影响你登上国母之位,但昨天那起刺杀事件,已经让无辜之人搭上性命。事到如今,还请娘娘及时回首,切莫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楚贤妃起身怒道:「你给我住口!」
这楚忠难道疯了不成,竟在众人面前说这种蠢话?
元策瞪了楚贤妃一眼,「该住口的人是你才对。楚忠,还不给朕如实交代全部实情。」
楚忠面带愧疚地给楚贤妃磕了一记响头,「当娘娘派墨竹姑娘给奴才下达这道命令时,奴才是真心想替娘娘解忧。奈何奴才能力有限,错负娘娘一番信任,奴才自知罪孽深重,愿在这里以死谢罪。」
说罢,便要起身,一头将自己撞死在这里。
司明和几个侍卫及时拦住楚忠轻生的动作,重新将他压跪在地,厉声斥道:「陛下面前,休得放肆。」
楚忠果然老实了,却在无意中将墨竹给供了出来。
再看墨竹,早就被吓得浑身发软、面无血色。
而元策又岂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下令道:「拿下墨竹,严加审讯。」
墨竹跪地哭诉道:「陛下明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到墨竹这张脸,就会想起被她灌下断魂散时的无助场面。
元策心里又怒又恨,对司明道:「先杖五十,即刻行刑。」
随着元策一声令下,很快便有人抬来春凳和木板,无视楚贤妃的喝令阻拦,扭起墨竹的双臂,将她压趴在春凳之上。
无情的荆杖噼哩啪啦狠狠砸下,疼得墨竹尖声嘶嚎,求饶不止。
被叫来围观的妃嫔们都被这个场面吓傻了,一个个呆站在原地不敢吭声。
许久不曾被陛下召见的崔良娣看到此景,又勾起她对往日的恐惧。
后宫的刑杖狠戾无情,她不止一次对此感同身受。
楚贤妃不得不跪在地上替墨竹求情,「陛下,墨竹自幼与臣妾一起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样让她当堂受辱,还不如直接给她一个痛快,也免得她日后在人前抬不起头。」
这话表面听着极有道理,细一琢磨,楚贤妃是在给墨竹下达自尽的指示。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楚贤妃已经猜到陛下今日所为是有备而来。
先是楚忠,再是墨竹,一个两个全都被揪出来当众指控自己。
看来元策已经沉不住气了,他故意让所有的妃嫔全部到场,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告诉众人,她楚倾城买凶杀人,犯下大错。
一旦罪名被坐实,日后将再无翻身机会。
到那时,整个楚家都会被牵连进来。
她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眼前,这才在墨竹挨打时给她暗示,只要墨竹一死,也许一切还在转圜的余地。
被打得鬼哭狼嚎的墨竹本来就一肚子委屈,当听到自己伺候这么多年的主子暗示自己马上去死时,所有的委屈和不满在一瞬之间爆发了出来。
「陛下,我招,我什么都招。」
既然楚贤妃将她视为弃子除子后快,墨竹也就不再顾念往日的主仆之情。
元策示意行刑之人暂时住手。
楚贤妃意识到事情不妙,厉声喊道:「墨竹,难道你也要像楚忠一样冤枉于我?」
墨竹哭着道:「奴婢早就提醒过娘娘,一旦给宋小鱼活命的机会,她必会反咬一口,为她自己讨回公道。」
楚贤妃吼道:「别再说了。」
墨竹已经预料到自己无论如何也活不过今晚,无视楚贤妃的警告,干脆将楚贤妃多年来所做的一切一五一十全抖了出来。
真是不抖不知道,一抖吓一跳。
楚贤妃刚进宫时,担心与元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周蓁儿会影响她在后宫的地位。
于是暗中给周蓁儿**,导致她连续多年一病不起。
除了周蓁儿,其他妃子只要稍微与陛下有过多交流,就会被她下套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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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珠华 卷三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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