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海漫不经心地转着刀鞘玩儿,他说:「有备无患。」
说完,他以刀鞘为例,教了谢苗儿几个小花招。
谢苗儿学东西一向很快,见状,陆怀海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进而又教了她几招。
「用巧劲,别使蛮力。」
「狠一点。」
陆虹瞧见,也凑了过来,但她显然就没有谢苗儿领悟得快,打了自己好多次手。
她又不敢缠着陆怀海,只敢缠着谢苗儿要她教。
谢苗儿趁势和陆虹一起溜得飞快。
她的背影上似乎就写着避之不及四个大字,这回,陆怀海终于发觉出不对味来。
从哪日起,她开始没那么黏他了?
☆☆☆
过了嘉兴,商船重新起航。
为满足漕运的需求,运河开凿得极宽,站在船舷上,几乎都要看不见对岸的景象。再大的船在这里,都显得不起眼。
此处尤甚,运河在此连通了江湖,河岸宽广,水流湍急。等到夜幕降临,渔灯初上,大的商船附近,亦星罗棋布着许多小货船,比岸上的码头还要热闹许多。
前面马上就是江河交汇处,水势急险,舵工们严阵以待,整齐划一的号子喊得震天响。
变故突生。
风浪中,若干不起眼的小船紧紧贴向了这艘大商船,就像雨后林中的藤蔓,沿着大树悄然爬升,疯狂攫取大树的生命。
无人在意的角落,血浸透了舱壁。
一个瘦高个儿潜入了舵楼,一刀割断了伙长的咽喉。
暮色四合,天地间昏昏然难辨光影。
商船定在了看似风平浪静的水面上。
风雨如晦,熊熊火光映在江面,转眼便在瓢泼大雨中熄灭得彻底,三两成对的倭人武士里应外合,借由船板上抛下的绳索,飞快地攀上了这艘大船。
鲜红的颜色终于漫过了舵楼。
刀兵声渐起。
冰冷的弯刀刺进胸膛,挣扎呼救之声此起彼伏,甲板被慌乱无措之人踏得震天响,甚至还有被逼上绝路的人跳下了河。
船帆肆无忌惮地在狂风之中鼓动,愈演愈烈。
雨停的时候,天亮了。
绝境中,面对迎面砍来的倭刀,南来北往的旅客在主心骨的作用下拧做了一股绳,在鲜血中撕出了生路。
这一小撮倭寇见势不妙,放弃了到嘴的肥肉,泥牛入海般跳入河中消失了。
霎时间,劫后余生的旅客和船工们,欢喜者有之,为枉死的同伴痛哭者有之,精疲力尽的陆怀海却没有来得及沉沦进任何一种情绪当中,他几乎立时便转向了船尾的舱室。
——女眷们三三两两地躲进了这里,谢苗儿也不例外。
她一定受惊了,要好好安抚她,陆怀海想。
直到他穿过舱门,见到本该护在她身边那两个护卫尸体。
上扬的热血,尽数冷了下来。
夤夜。
不知是风雨欲来还是什么原因,分明是初春时节,却闷热得有如处暑时分。
谢苗儿辗转反侧,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让她难以成眠。旁边的月窗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打着扇子。
她心里的不安在方才已经得到了验证。
陆怀海深夜行色匆匆地造访,叫她们停在舱房中,除非他再来,否则不要出去。
他似乎在悄悄跟踪着什么人,谢苗儿隐隐有些猜测,却没有强拉住他问个清楚。
显然不是适合一探究竟的时候。
实在是躺不下去了,谢苗儿翻身坐起,把陆怀海先前给她的哨子和短刀全摸了出来,又和月窗一起把窗户给堵死了。
月窗是不知内情的,她更是担忧,压低了声音问:「姨娘,是出了什么事吗?」
都这个时候了,谢苗儿没瞒她:「船上潜藏了倭寇。」
月窗眼睛都睁圆了,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惊讶的声音还是从指缝间逸了出来。
她没来得及震惊多久,舱房外,脚步声已经传了进来,纷乱嘈杂,震得人心神不宁。
陆怀海来了第二次,他抽身出来,和几个陆家的护卫一起,拉扯着她们两个还有隔壁的陆虹,直接飞身跃上了舱顶,从舱顶一路往船尾跑。
雨已经落了下来,谢苗儿来不及为混杂着血腥气的潮湿气味而惊诧,因为在舱顶狂奔,她能很清楚地在余光中看见甲板上的情况。
约莫三十来个倭人,他们背挎长刀,攀着绳索往船上爬,有不少已经上来了,手提油灯在船舷上巡夜的船工,有的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情况,就已经被一刀捅破了肚肠。
若非曾在梦中遥遥见识过战场的可怖,谢苗儿恐怕已经要被底下的场景吓晕过去了,月窗还好些,贫苦人家长大,陆虹却是连杀鸡杀鸭都没见过的,此时已经晕了过去,被护卫直接背在了背上。
陆怀海神情冷峻,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把她们送进船尾的甲板下——大船为保证行船平稳,最底下通常都会有一层放置砂石来压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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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名贵妾 上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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