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慈道:「如果查到身份了,案子是不是就好查一些?」
周智道:「大概是这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咱们不能干等着,一旦真那么做了,原本能查到线索也会消失的。」
「哦……」房慈明白了,「行吧,那就查,还挺有意思的。」
这个点儿琴师不在,但可以从琴师出现的时间,确定其是不是死者。
一干人马不停蹄地走访完十艘画舫,最后在昨日的小酒馆碰了头。
大家把情况汇总了一下:
一、六个葵州姑娘找到了五个,全部活着,剩下的一个跟着官老爷去了外地,不在京城。
二、七个琴师找到七个,也全都活着。
那么,衣裳这条线索还有用吗?
如果有用,是不是还有没找到的葵州姑娘呢?或者,定制衣裳的根本不是葵州人?
别说周智等人,就连秦禛都下不了定论。
小酒馆里满客,其他桌的客人都在觥筹交错,只有秦禛这一组人沉默着。
两杯米酒进肚,大赵这个话痨率先开口,「周哥,不然我们也算了吧,吃力不讨好。」
房慈反对:「那怎么行?死得那么惨,我们不管谁给他们伸冤呢?」
大赵道:「当然是阎王爷啊!」
粱显笑了,「这话倒也没错,阎王爷一看生死簿,这俩人寿禄都到了,但杀人凶手还有二十年,然后就等着呗,凶手啥时候下来,啥时候进十八层地狱。」
一干人都笑了,气氛轻松了几分。
周智道:「不然就等一等吧,说不定很快就有人报官了,只要知道死者身份,案子就容易了。」
他端起杯子朝秦禛示意一下,抿一小口酒,「小猫以为如何?」
秦禛也很纠结,现在已经得罪了冯师爷,如果就此罢手,他们这一伍肯定要被其他伍嘲笑,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不罢手,衣裳这条线索又走不通,那就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和金钱。
房慈见她不说话,抢先反驳道:「周哥,小弟我觉得不行。别人且不说,张文才肯定会说三道四。既然这边走不通,咱们就换条路走好了,我可不想听他废话。」
粱显道:「让他说两句又不会死,但一直瞎跑真的会累死人。」
房慈用肩膀撞了秦禛一下,「小猫你脑子活,要不再想个点子吧。」
秦禛把杯子里的几滴酒干了,「我们还可以从男死者会弹琴这个特征出发。」
大赵道:「不就是因为茧子才找的琴师吗?」
秦禛道:「读书人也有很多会弹琴的,我们可以假定他是在京城学习的外地读书人。」
「对呀!」周智一拍桌子,「这样的人如果独居,即便死了,人家也可能以为他回家了,或者出门了,很难在短时间发现其失踪。」
秦禛问:「这个好查吗?」
周智道:「不难。他们一般都住在南城,而且喜欢在茶馆扎堆,大多互相认识,一提溜就是一大串儿。」
周智说的简单,办起来需要时间。
一连三天过去,会弹琴的读书人找到了二十多个,可人都健在。
衙门里依旧没人报失踪。
案子没有丝毫进展。
赵岩和罗毅没说什么,但张文才的怪话不少,一干人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他们不该背负的压力。
秦禛一直觉得这些只是最基础且必须做的摸排工作,不需要关注,更无需为破不了案担责,却也因此有了愧疚——就类似于,之所以破不了案,是因为她定错了方向的负罪感。
司徒演虽然不支持秦禛当捕快,但他对校尉李准的看法嗤之以鼻。
他窝在昭王府外院小客厅的太师椅里,摸着大肚子说道:「王妃娘娘是个认真的人,一个案子如果没有讨巧的办法,就只能下这种笨功夫。李校尉对娘娘的嘲笑毫无道理。」
李准在他对面坐了半个屁股,「就像冯师爷所说,王妃娘娘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的。‘干活不随东,累死也无功’说的就是咱们娘娘吧。」
司徒演喝了口茶,「娘娘能发现死者的特征,并就此进行深入调查,很有头脑。依我看,如果这个案子能破,就一定是娘娘破的。」
李准道:「司徒先生,咱们打个赌怎样?」
司徒演有了兴致,「好啊,事不过三,三两银子?」
李准道:「成交!」
夜晚,一只灰色信鸽从昭王府起飞,朝东北方向急速飞去。
大约三天后,又一只鸽子飞了回来。
司徒演打开鸽子腿上的小竹筒,取出一张字条。
字条正面用小楷写着任务安排,背面还有四个大字——不自量力。
他知道,这大抵就是昭王对秦禛的点评了。
司徒演把字条凑在蜡烛上烧了。
周管家恰好从外面进来,说道:「先生,王妃娘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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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断案无人敌 卷一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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