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和娄知许,自己只要顺着她的心意,说点她爱听的,她保准对自己另眼相待。保不齐最后,还能将自己从锦屏居,调去她的照水院。
一个只是慕家的养女,一个却是慕家正儿八经的嫡出大小姐,在哪个手底下做事更有前程?傻子都知道!
哪怕最后没被调走,她也成功帮南锦屏把慕家闹得乌烟瘴气,南锦屏定然不会亏待她,她也不算一无所获。
是以这一路,她才使出十八般武艺,拼命讨好这姓慕的小丫头。
皇天不负苦心人,小丫头果然对她信赖有加,不仅采纳了她的主意,还把船上的大事小情都交由她管。连蒹葭和苍葭两个贴身大丫鬟,见了她,也得敬上三分。
活了大半辈子,她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跟船上土皇帝似的。
可万万想不到,前两日还搂着她「妈妈长、妈妈短」的小姑娘,现在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打得她措手不及。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得赶紧把眼前之事先应付过去。
定了定神,王婆子扯起一个更加灿烂的笑,讨好道:「大姑娘又在拿老奴说笑了,老奴打小就养在深宅大院,往日连大门都出不去,哪会什么喷火?只会些个什么捏肩捶腿、做菜炖汤的实用手艺,好伺候姑娘。」
她声音带着几分卑微,老眸溢满真诚善良,仿佛真要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若是从前,慕云月大概又要感动得一塌糊涂,握住她的手,又是愧疚,又是褒奖的。
可现在嘛……
慕云月幽幽笑了笑,随意一理裙子,拣了旁边的空凳坐下。
方才出来得急,她没时间梳妆,鹤氅底下还穿着梨花白花枝暗绣的寝衣,头发也随意披散着。
换做旁人,只怕已经遭人白眼。偏她天生丽质,即便没上妆,依旧遮掩不住那唇红齿白的明艳,恰如远山朦胧,又似芙蓉含娇。
只唇边一抹浅淡的笑,犹自冷得彻骨,「这镯子,可真衬妈妈气色。」
王婆子心里猛地趔趄,手下意识往后缩,几乎是在一瞬间明白了所有事。
这镯子自然不是打正道上来的。
那天,慕云月和南锦屏去玉瑜斋,她也跟去了,瞧见这镯子,一眼就喜欢上。可她也有自知之明,这东西是娄知许给他母亲定制的寿礼,别说她了,就连慕云月也没资格享有。她惋惜了声,也没当回事,回去就把这事抛诸脑后。
直到后来,娄家摊上麻烦,自个儿解决不了,娄老夫人便亲自登门,向慕云月求助。
彼时正值酷夏,慕云月和南锦屏去了京郊别院避暑。娄老夫人赶来的时候,夜色已深,大家都歇了,只她起夜,撞个正着。
看着娄老夫人恳切的模样,和她腕上的镯子,她一下没忍住,动了歪心。
反正娄家的事,慕云月不会袖手旁观。她就干脆替她答应,还顺便以她的名义,骗走那镯子做报酬。
慕云月骄纵任性是出了名的,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事也不奇怪;而娄家一大家子又都极重颜面,东西送出手就决计不会再追究,她这才成功蒙混过去。
谨慎了这么久都没出纰漏,她还以为慕云月早就忘了,谁知今日竟给翻了出来!
想到这丫头素日里惩治人的手段,王婆子汗如雨下。
但她一个毫无根基的人,能在深深侯府混得风生水起,又怎会连这点随机应变的本事都没有?
几个弹指的功夫,她便想好了说辞,于是一拍脑门儿,演起戏来。
「哎哟,您瞧老奴这记性,这么重要的事,老奴怎给忘了?这镯子可是咱们出发前,娄公子特特打发人,给姑娘您送来的。」
「听说,还是娄老夫人亲手从自个儿手上摘下来,指定要给未来儿媳妇的。」
「老奴本想马上拿给您,谁承想忙起来,就给忘了,真是越老越不顶用。」
王婆子边说,边假意捶自己脑袋,以示自罚。
慕云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却不接茬。
王婆子满心尴尬,咬咬牙,用力往自己脑袋上来了下真的。
「咚」的一大声,疼得她整张老脸都皱成了包子,又是甩手,又是揉头,一时竟分辨不清哪里更疼。还得努力挤出讨好的笑,摘下镯子,厚着脸皮往慕云月跟前递,谄笑着轻轻帮她戴上。
玉石苍翠欲滴,才挨上少女纤长的手,便衬得她肤如凝脂,欺霜赛雪。
王婆子在深宅大院里头混了大半辈子,恭维话张口就来,却没有一句是出自真心的。然眼下,亲眼瞧见这碧翠衬托下的冰肌玉骨,饶是谎话连篇如她,也难得由衷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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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佳婿 卷一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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