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家靠长姊 卷二 第34章

  一方面,确实是何贞懒得再应付她那几个叔叔婶子,反正她现在是秀才的姐姐,有底气了,另一方面,她也是在警告何老汉,他的儿子们跟自己其实是已经撕破了脸的,最好是相安无事。
  五叔一家子没在,估计也去拜年去了。何贞也不着急,就在当街站着等。这街上可是有不少人呢,瞧见了自然也有议论的:
  「大年初一都不进门,可见真是闹翻了!」
  「都说这姑娘主意正,瞧见没,还真是硬气!」
  「叫我说啊,她那三叔两口子可不是东西,嫉妒侄子考上秀才,你当人家姐姐不知道?更别说满村子的败坏侄女的名声了,不就是看见孩子赚了钱吗,可不是当初把人家撵出来的时候了!」
  「可说呢,这姑娘为了护她弟妹,那才几岁啊,就动刀子!受苦受累的熬到现在,凭啥让他们糟践?」
  「我看哪,这家孩子已经够知礼的了,没看小的几个都进去了嘛,就这一个姑娘,早晚是外姓人,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
  ☆☆☆
  其实何贞现在完全不在意村里人的议论了。一方面是已经习惯了,另一方面,随着身份的改变,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不长眼的往他们姐弟身上泼脏水了。她现在最在意的,还是开春之后明辉要从军的事情。
  不舍得也没用,她得提前准备起来,能想到的帮他想到,能给他带的,帮他买了带上。不能改变的事情,那就尽量让它完善一些。
  可是,碰到了影响明辉决定的那个人,何贞还是没个好脸色。
  同宗同族的人家拜完了年,他们就去了穆家,给先生过年。穆先生穆太太不用说,原本就对他们十分和善,过年的时候又多了几分喜气。穆太太还拉着何贞的手,连连夸奖:「这孩子可是长成大姑娘了,越来越好看,瞧着就叫人喜欢得不行。」
  最后见到了穆永宁。
  这一照面,穆永宁就觉得脖子后边冒凉气。他连忙抓着明辉问:「你姐怎么了?怎么跟想咬我似的?」
  「穆大哥,我跟我姐说了。」明辉也很无奈,他姐发了火,他也怕得很呢,「她昨晚就生气了,还说等会儿回去要跟我说话呢。」
  「你出卖我了?」穆永宁估计自己可能要完。。
  明辉摇头:「没。不过我姐不放心我,我就说我跟你在一块儿,不会有事的。」
  「你是不会有事儿,我的事儿大了。」穆永宁知道,自己不是要完,是真完了。
  穆永宁看着自己的老爹在考校明义的功课,就拉着明辉跟何贞说话:「那什么,那个事儿,你知道了啊。」
  何贞瞪着他:「怎么,本来是打算瞒着我是吧,想先斩后奏?还是直接来个离家出走啊?得亏我们明辉心里还有我这个姐姐,要不然我就合该让你们蒙在鼓里是吧?」
  「那怎么能呢,这不时间还早呢嘛,没想着这么早就给你找不痛快不是。」穆永宁让她瞪着,那是一丁点儿底气都没了。
  何贞更没有好脸色了:「你知道这是让我不痛快的事儿啊?那你为什么怂恿明辉?」
  「姐!」明辉伸手去拉何贞的袖子,被何贞甩开。
  穆永宁尽可能的做出个笑脸,可惜还是很苦:「不能说怂恿吧?在府城的时候,是我们俩一块儿看见的告示,应该说是不约而同的有了那个想法。我知道你担心明辉,只是我跟你保证,我是一定会照看他的,他在我在……」
  「行了你!」何贞连忙打断他,「大过年的说什么呢!知道我们会担心,你说你们这是图什么呢?明明都已经有了功名的。」何贞为了明辉牵肠挂肚,整晚睡不着觉,可是想到穆永宁也要去,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我是我祖父的孙子,穆家人是保卫国土的,天生就是军人。如今北戎国南下,这里头还有我祖父、伯父和大堂哥的血仇呢,我是不可能待在家里当个地主家的少爷的。」穆永宁正色说,「我爹也是战场上下来的,他理解我,也支持我,当然我也知道,你和我娘跟我爹不一样,可你得相信我跟明辉的本事啊!」
  「能得你们呢!」何贞当然知道这件事已成定局,可是心里难过得厉害,都不想跟他们好好说话,「难怪你早两年就开始教明辉练武,敢情是早就打算拐带他了!」
  这个年代没有杂剧,不然穆永宁一定会喊一声「我比窦娥还冤呢」,不过他的表情也还是准确的表达了这个意思。
  看他那个样子,何贞想笑,可是因为正在生气呢,觉得别扭得不行,就转过身去。
  穆永宁也顾不得明辉还在一边站着了,就像哈巴狗似的,围着何贞转了个圈,绕到她面前,半弯着腰,跟她平视:「我跟你发誓,一定会护住明辉,如果我做不到,就叫我万……」
  何贞抬手捂住了他的嘴,等他闭嘴了才放下手,瞪着他:「不会说话就别说,大年初一你不会说点好听的吗?再说了,我家明辉功夫又不差,怎么就不能保护好自己了?难道还能赖上你不成?」
  穆永宁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里如有温泉流过,脱口道:「我真是不会说好听的,可我不想叫你流泪。」
  何贞皱眉。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姐,先生那边功课说完了,咱们回去吧。」明辉拉了何贞的衣袖,分开了相对站着的两个人。
  何贞脚步颇有些急切的走了。
  「挑明了?」穆靖之负手站在书房门口,叫儿子进屋说话。
  穆永宁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表白心意,更不知道何贞会怎么想,低着头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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