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话的。」窃蓝竖眉「啧」了声,扭头看了眼对面尚还亮着灯火的书房,回身警告地瞪她。
银朱自觉失言,吐了吐舌头,拧干巾栉里的水,一面小心翼翼帮元曦擦脸,一面打量她的脸色,小声道:「公主……您就不打算去看看殿下?从赈灾的地方到帝京,可不近啊。」
元曦正盯着案头的烛火发呆。
今夜发生了太多事,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好不容易缓过来点,又叫那句「疯了一样」重新拽回到繁杂的思绪中。虽说刚刚瞧见了卫旸的狼狈,但她还是想象不出,他「疯了」是何模样。
乍然听见银朱的问话,她抬眸露出几分茫然,好半天才霎着眼睫「啊」了声。
从赈灾之地到帝京,岂止是不近?便是快马加鞭,也得走上大半月之久。
一般官员离京办事,差事一落地,就会先写折子告知朝廷,人随后再赶回来。然这次,述职的折子还没送到,卫旸就先回来了。显然是一处理完手头之事,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接连几日不眠不休,才能在开春前抵达。端看适才的着装就知道,他来之前,甚至都没有回过宫。
又是舟车劳顿,又是救火的,也不知有没有受伤。
让她去见卫旸,她还真有点犹豫的,但此情此景,她怎么着都该去看望一下,亲口同他道一声「谢」。
更何况……
「元元,别怕。」
脑海里再次回荡起这话,连声音和腔调都清晰可循,元曦不禁攥紧裙绦。
夜风自窗缝间拥挤而入,明明寒意刺骨,却无端吹得她耳尖滚烫。
☆☆☆
这场火起得突然,又牵连甚广,纵然及时扑灭,余下要处理的事也有一大箩筐。
元曦提着食盒去书房的时候,卫旸还在同底下人说话。
夜已深,霜月隐约从彤云间隙中探出,银色的光辉被雾气稀释,洒落人间,像一场细碎的雪。
男人逆光而立,原先那身湿衣已经脱下,换了身干净的燕居道袍。
纯净的白色柔软地流泻在他身上,被月光氤氲得异常洁净,仿佛高山落雪。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抹额上的白玉随之轻闪,勾勒出一张过分好看的脸。不经意的一瞥,也能在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元曦心口撞跳了下,不自然地调开目光,「呃……我、我是来给你送宵夜的。」
卫旸挑眉,觑了眼她手里的食盒,又看了看她,将卷宗交给那位锦衣卫番子,扬手道:「下去。」
奇楠珠子在他腕间摇晃,木色古朴,衬得他玉腕格外洁净修长。
番子塌腰拱手朝他辞礼,又向元曦作了一揖,却步退下。
轻轻的一声「砰」,屋里就剩他们两人。
太久没和他单独相处,且之前还闹得那么僵,元曦这会子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杆子似的傻杵在门边,心跳如雷。
卫旸倒是平静如初,负手立在桌案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像是早就看穿她的借口,和冷静之下的不安,却故意不接话,居高临下地等她自己说出口。
漆深的瞳孔叫月光一照,化作流动的浓墨,透着冰冷的质感和尖锐锋芒,与平常看她时无异。
甚至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分。
元曦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躁动的心瞬间静默下来,再生不出任何旖旎,只想赶紧把东西送出去,马上离开,再也不来。
可还没等她开口,卫旸就先冷声质问:「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等我回来再处理?你可知,若不是你擅自离宫,今夜便不会遇上这样的危险。我当初给你东宫令信,准你自由出入宫禁,是让你这么胡闹的吗?!」
这劈头盖脸一通骂,着实把元曦给说懵了。
什么叫「擅自离宫」,不是他让走人的吗?怎的现在出了事,又反过来埋怨起她了?
「殿下既这么想知道,为何不去问您的章二姑娘?」
这回轮到卫旸怔住,像是没意料到她的强硬,又仿佛在思考权衡什么,平整的眉心微微拧起个疙瘩,「有需要,我自会去问。」
这回语气倒是缓和不少。
元曦冷笑,心里像被无数根利针密密麻麻地扎着,深吸一口气,道:「好,那便请殿下先问过她,再来寻我对质吧。」
说完,她扭头就走,连食盒也不愿给他留下。
然步子还没迈出去,身后便探来一道狠力,径直攥住她手腕,一把将她拽了回去。
鹤足灯上的火苗,也被带起的劲风吹得摇晃。
「谁惯得你这般矫情?」卫旸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手上毫不怜香惜玉,拽得她腿摇身晃,踉跄好几步,险些摔倒。
元曦吃痛,蹙眉瞪他,伸手去掰他的手,「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她生得白,皮肤又极是脆弱,平时稍稍施力便会留下印子。此刻被这般拉拽着,手腕早已通红一片。
卫旸却并未注意,不仅没松手,还越抓越紧。直到她眼尾沁出泪光,喊了声「疼」,他心弦才颤抖了下,终于意识到自己攥着的不是笔,也不是刀,而是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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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公主真太子 上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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