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断断续续充斥脑海,关于流放地,关于野狼谷……乌七八糟什么都有,搅得她脑袋生疼。热浪席卷过周身每一块皮肉,她整个人像被架在火上烤,想醒来,偏又睁不开眼,只能蜷缩着呜咽。
窃蓝隐隐觉出不对劲,打起帐子,伸手探了下,「呀!怎么这么烫?」忙扭身朝外喊,「来人!快来人!去请太医,再拿些水和冰帕子来,快!」
屋里很快忙成一片,宫人们进进出出,耳畔俱是错综的脚步声。
银朱抽空瞧了眼天色,想着太子快回了,叫住一位内侍:「快去书房寻殿下,就说公主病了。」
小内侍「哎」了声,提着袍子就匆匆出门去。
☆☆☆
元曦前脚刚离开坤宁宫,章皇后后脚便遣人去北镇抚司疏通。
章夕樱放心不下,也领了几人出宫回家去。
宁国公府早已乱作成一锅粥,锦衣卫番子里三层外三层,将公府围成铁桶。但凡有点身份的,都叫扣住盘问,一问还就是两个时辰。
这可为难坏了那群娇客,闷在屋里无事可做,想出去又被拦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真还不如死了干脆。
章夕樱又是赔笑,又是安抚家人,受了气也只能忍着。好端端一个公府千金,养尊处优了十多年,从没看过别人脸色,今儿一日算是把过去没吃过的苦全吃了个尽够。
等一切都结束,她风尘仆仆赶回东宫,已是晚霞满天。
「这个元姑娘是越发不像话了,连您的家人都敢动,就不怕太子殿下治她的罪?」
蕊初气得直磨牙,「姑娘,您就是太好性儿了,才会叫她骑到您的头上。今晚殿下回来,您可一定要将这事告诉他,让他给您报仇!」
「给我报仇?」章夕樱笑了笑,「我有那么大本事吗?」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奇怪,父亲怎么说也是一品国公爷,当朝国舅,身份地位都在那摆着。就算是锦衣卫,动手前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怎会就这么直接把人带走了?
直到回去家中,她才知道,今日领人过来的,竟是鹿游原。
锦衣卫指挥使,卫旸的心腹。
卫旸……
章夕樱无声喃喃,仰头望着面前仅一墙之隔的铜雀台。
铜雀台乃当年乾宁帝龙潜时期,为他的太子妃所筑的殿宇,就在东宫里头。一代代传下来,便成了太子妃的寝宫。
可到了卫旸这一代,住在里头的,却从来不是太子妃。
章夕樱不自觉咬紧了唇。
小的时候,她不常进宫,对卫旸的全部印象,也都停留在筵席间遥遥的一瞥,以及姐姐和兄长口中的「冷漠、无情,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她很是不喜。
尤其当姐姐因为他,被父亲送走后,她就愈发对他有意见,听见他的名儿,都会反胃。宫里的筵席,她也是能推则推。直到五年前那场中秋宫宴,姑母在帖子上明确写了她的名字,她才不得不去。
那晚赴宴的人尤其多,宫里人手都快调派不开。
她不慎与母亲走散,焦急地在御花园转了好几圈,弄得满身狼狈,却还是出不去。
也就是在那时候,她遇见了卫旸。
金尊玉贵的太子,举手投足都是一段风雅,信步从月色竹林间走来。细细的孟宗竹叶笼罩在他身上,明净的面容蒙上一抹淡淡的青碧,愈发衬得他高洁清贵,宛若谪仙。
她不由多看了两眼,原以为不会被发现,不想卫旸竟抬起头,冲她一笑,「怎的跑这儿来了?」
声音敲金戛玉,煞为好听。
眼神再温柔一些,月亮都会融化,虽只有一瞬,也足以叫人倾心。
她一不留神,便呆住了,低头胡乱行了个礼,落荒而逃。宫宴结束回去家中,她还恍惚了好几天。时而欢喜,时而忧愁,恨自己不争气,为何要走?
便是到了现在,她也甚是后悔,只不过悔的是另一件事——
倘若那时候没走,她应该就会看见,从自己身后走来的元姑娘;也会知道,那时候元姑娘刚回宫,对宫中的一切都还陌生,不小心迷了路,卫旸是专程出来找她的。
如此,自己应当就不会平白为他蹉跎这些年吧?
就像三年前,她要是知道,自己无意间瞧见的卫旸画作,那画了一半的红衣女子,其实就是及笄那日的元姑娘,她就不会傻乎乎地以为卫旸喜欢红色,更不会特特穿一身红,故意往他怀里撞。
丢了贵女最后的矜持不说,还被他毫不留情地推开,只得一句冷冰冰的:「章姑娘请自重。」
如果,如果……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就像她没法再忘记卫旸,也没法忽略他们兄妹之间的一切。她也知道自己这飞醋吃得有多可笑,可是没办法,他看向那丫头的眼神,实在算不得清白。
恐怕连卫旸自己都不知道。
后来事实也证明,女人的直觉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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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公主真太子 上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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