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馨之:「……」她面无表情,「老先生,不是你说上门讨顿便饭的吗?怎么还挑剔起主人的衣着打扮呢?」
老者语窒,有些羞恼:「来者是客,你怎可这般无礼?」
顾馨之:「……我也没见过上门就挑剔主人家衣着的。你又没递帖子让我准备准备,还怪我不换衣服接待。你这人好生不讲理啊。」
老者:「……」
顾馨之还惦记着她那锅颜料,也懒得应付,遂逐客:「行吧,既然你这般讲究,恕我家缺粮少肉,请不起这顿便饭——老先生,请了。」
老者:「……」
他何曾被人这般扫地出门……这顾家姑娘,当真可恼!!
老者甩袖离开,顾馨之只觉这老头莫名其妙,转头就叮嘱香芹,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放进来,说不定那人就是来打秋风的。
香芹受教了,拍着胸口说下回绝对不会被人蒙骗。
顾馨之持怀疑态度。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她转瞬就丢到脑后,转回去继续研究她的花花草草。
另一边。
正在家里看书练字的谢慎礼却被再次喊去琢玉书院。
他以为有事,打马飞奔出城。
到了地儿,刚看到人,还未来得及行礼,就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谢慎礼:「……」
他从一大堆之乎者也、引经据典里翻出重点,皱眉,「您是说,顾家姑娘对你无礼?你什么时候见她了?」
柳山长顿住,含糊道:「我哪有去见她,就是巧合,巧合!」继而又忿忿起来,「世上怎会有如此无礼之人?竟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客人扫地出门,可恶至极,这般无礼之人,若是成了当家主母,必定败坏门风!!」
谢慎礼:「……先生,你去庄子找她了?」
柳山长:「……胡说八道,这般小儿,值得我去见吗?我、我就是去踏春!对,我那是踏春!我是去观山赏水,聊表诗兴!」
都过了端午了,还踏春……谢慎礼头疼:「先生,你没事跑去找她作甚?」
柳山长瞪他:「我何时去找她了?!」声音转弱,「要不是那边十里八村找不到歇脚的地……」
谢慎礼无奈。他一路着急着慌赶过来,生怕这位老人家出什么事,结果……
他暗叹了口气,道:「说吧,好端端的,她为何赶你?」
柳山长当即来劲,如此这般一顿控诉,完了还嫌弃道:「好好一姑娘家,也不知道干净些,脏兮兮的,如何见人?」
谢慎礼捏了捏眉心,问:「先生,你知道她是开布坊的吗?」
「废话。」柳山长很是不耐。
谢慎礼:「那你知道,她那些颜色新颖的布,都是自己染出来的吗?」
柳山长诧异:「她染的?」他不理解,「为什么不找匠人干活?」
谢慎礼耐心解释:「她手里没什么钱,只能自己来,仿佛也有几分天赋在其中。而且,学生看她,是有几分乐在其中的。」
数月前,他去庄子找刚刚和离的顾馨之时,她便是满身泥水,彼时他还产生了误会,让人去打听,才知道她只是在研究布料染色……虽然他不甚明了染色为何与泥巴相干,但,无伤大雅,人各有爱而已。
柳山长皱眉:「这等匠人活计,难登大雅之堂,你既要娶她,往后便让她停了吧。」
谢慎礼想了想,道:「先生,学生正是看上她这份磊落坦然与坚韧不拔,为何在娶她进门后,却要掩去她这些优点?」
柳山长惊了:「你将这些奇技*巧定为磊落坦然、坚韧不拔?」
谢慎礼:「她一闺阁女子,无依无凭,能放下身段,自学染布技术,担起家计,赡养寡母,为何不能称坚韧不拔?世人多轻匠人,她却从不自伤其业,更不会隐而不露、避而不谈,自然也算得上磊落。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倘若这不算坚韧,何谓坚韧?」
柳山长默然,他不期然想起顾家庄子大堂上那幅对联……半晌,他犹忍不住嘀咕:「那她赶我,是为不敬尊长。」
谢慎礼:「……先生,你不是说,只是路过吗?那她知道你是谁吗?你说她身上衣物脏污,可见是正在忙活布料之事,你临时到访,她依然出来见你,已是礼遇……想必你是见面便教训她了吧?」他轻咳一声,「她性子较为……直爽,您多担待。」
柳山长气愤:「我为何要担待?这哪是直爽,这分明是无礼。不管我是谁,我这般年纪,她不说敬着点,还赶我,就是不对!」
谢慎礼挑眉:「先生,你这叫倚老卖老了。」
柳山长恼羞成怒:「谢慎礼,你高处呆久了,如今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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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古板的小娇妻 卷二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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