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从旁道:「估计傅公子是冲着五姑娘店里的面脂去的吧?您用了这些日子,不也觉得脸上细腻许多吗?五姑娘用料实在,香味也淡,与她交好的华家姑娘估计也在用,说不定崔公子看到觉得好,向傅公子推荐了。」
贺夫人点头,这么一想就完全说得通了。于是她又问:「傅公子言语间可有对贺府的不满?」
「没有,傅公子全程都没的提到咱们府上。」丫鬟答。
贺夫人略松了口气,说:「知道了,你先回去伺候吧,她要来找我,你就带她来。」
「是。」丫鬟应着就出去了。
贺夫人按了按眉心,表情不霁。
罗妈妈叹气道:「夫人,您心好,愿意让柳家人在府上长住,但恕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这次柳夫人实在太过分了。前有大理寺卿家的姑娘因为傅公子折辱咱们五姑娘,到现在还在闭门思过呢。现在柳夫人又来这一出,这万一传到别人耳朵里,以为咱们家是有心借五姑娘攀附长公主府,那真是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贺夫人叹气:「我原是可怜她,觉得她在西边过得苦,在京中多住些时日,过过好日子也算全了我与她年少时的情分了。没想到她是一点都不懂得收敛,这事就算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爷也是不能的。」
「是啊。」罗妈妈点头,轻轻为贺夫人打着扇子。
贺夫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她那样的行事作派,我不好正面得罪她。」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十个君子,勿得罪一个小人。
罗妈妈:「那夫人是想……」
贺夫人对罗妈妈招招手,罗妈妈附耳过去。
没出一个时辰,柳夫人就来找贺夫人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因为贺语潇没提前向她介绍公主府上的公子,让她一时失仪,与那位公子有了些不快。但都是小事,只要贺复能从中帮着说几句好话,这事就过去了,不会影响到贺复,也不会影响到柳翀。待他日柳翀为官,必然能成为贺复最大的助力。
贺夫人没当面反驳她,只是顺着她的话应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贺语潇回到府里,府中风平浪静的,贺夫人没找她,贺语潇就知道自己猜的应该没错,就看后续贺夫人那边要怎么办了。
果然,贺复回来到邓姨娘那里用晚饭,就听说了今天的事,顿时火冒三丈。他好不容易跟怀远大将军能说得上话了,结果一个柳家的表姨姐把傅听阑得罪了,这让他以后在官场上怎么混?!
于是他饭都没吃完,直接冲去了贺夫人的院子,让她立刻叫柳夫人和柳翀搬出去,贺家地方小,装不下柳夫人这尊大佛!
这下贺家后院热闹了,柳夫人自然是不愿意走的,她走不要紧,但儿子不能走啊,不然之后的学业怎么办?说不定贺复之前介绍的大儒那里也去不了了,她不能接受。于是在贺夫人那里哭天抢地地闹了起来。
贺夫人一脸无奈,又不能把人拖出去丢大街上。最后还是罗妈妈连劝加吓唬的,才把柳夫人弄走。倒也没有直接把人送回西边,而是临时在外面租了个一进的院子给柳夫人和柳翀住。至于房租,贺夫人只付了一个月的,下个月贺家可管不着了。
这会儿最开心的当然还数邓姨娘和贺语彩,没了柳夫人,贺语彩与柳家的婚事就更不会再提了,贺语彩可以安安生生好好找个人家。
罗妈妈回来已经很晚了,府里大部分院子都熄了烛火,倒是贺夫人那里还没睡。
「都安置妥当了?」贺夫人问。
「是,夫人放心吧。还是夫人想的周到,借老爷的口把人赶走了。」罗妈妈笑道。
「就表姐那嘴,在我面前还收敛着,离了府里是什么都敢编。这样的人我没理由亲自得罪她,以免她在外面造谣坏我的名声。」贺夫人这才安心上床,今天贺复没歇在她这儿,她也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是。夫人早些睡吧,老奴觉得柳夫人在京中应该待不了几天的。」罗妈妈说着,帮贺夫人熄了两支烛火,房间更为昏暗了。
贺夫人点头:「你也下去休息吧。让家里守门的都用点心,表姐和柳翀若来,想办法打发了。」
「老奴省得,夫人放心便是了。」
贺语潇躺在床上两眼望天,她居然失眠了。柳家母子离开贺家,对她来说是好事。但想到这两个人离开后,她就要恢复每日去给夫人请安的日子了,可以多睡一会儿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她心就很累。
不过通过今天的事,她也看出来了,她的父亲真的非常看重自己的官职。与官场无关的事,他都能不在意,可但凡可能让他在官场树敌的事,哪怕是亲戚,他都能立刻与其隔断关系。这样的人说好听点是现实,说难听点就是凉薄。
贺语潇自从来到这里,与父亲的接触就不算多。作为一个已经及笄的女儿,与父亲的亲近是要少许多的,这与这里的制度相关。同时,贺语潇也发现父亲与她们这些女儿本身也没有多亲近,只有对贺语彩能稍微好一些。
在贺语潇的认知里,父母就像大树,子女是长在大树旁边的树苗。在子女还弱小时,由父母为其遮风挡雨,父母给于子女哺育和保护。等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就可以为父母遮风挡雨,成为父母的依靠。然而贺语潇在父亲那里并没有感受到这一点,或许因为家中无子,父亲对女儿不够上心。可越是这样,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越容易有问题,别说庇护父母了,可能连保护好自己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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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点好日子 卷一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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