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拈起个柿子堵住她的嘴。
柿子的确很甜,春条连吃了两个,又喝了碗酽茶,饱足地摸摸肚子,打了个呵欠。
随随道:「困了?」
春条揉揉太阳穴,赧然道:「不知怎么的,奴婢从方才起便有些犯晕。」
「那知客僧说里间有床榻,你去睡会儿吧。」随随道。
「那怎么行,」春条又打了个呵欠,擦擦眼角泪花,「奴婢要伺候娘子。」
「时候还早,也不急着回去,」随随道,「我在寺里转转,不用你陪着。」
春条还是以为不妥,可困得眼皮都耷拉下来了,只想立即找张榻躺下来。
随随笑道:「今日起得早,又走了那么些路,累就歇息,春条姊姊和我还客气。」
春条又强撑了一会儿,实在是撑不住了,只得告罪去里间睡了。
随随待里面传来轻轻的呼噜声,这才放下帘子,轻轻推开院门。
刚走出院子,方才那知客僧便迎了上来,也不说话,只是低头行个合十礼,便在前面引路。
随随跟着他出了山寺西边的一扇小门,沿着松林中的小径走了半刻钟,来到一座樵人的小茅屋前。
那知客僧停住脚步,转过身,躬身行礼:「大将军请进。」
随随点点头,推开柴门走进去,便有一人从屋中迎出来。
那人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蓝布袍,头戴皂巾,打扮得像个屡试不第的落魄举子,但只要看见他那双寒星般的眼睛,便没有人会将他与落魄联系起来。
随随摘下帷帽,向他笑道:「北岑,你这身打扮不错,不作几首酸诗可说不过去。」
段北岑是萧晏亲随之子,在他父亲战死后,萧晏便将他收作养子,他比随随大两年,不但是她心腹,也是她一起长大的同伴。
他们在外是上下级,但私下里却亲如手足。
段北岑眼中也有了些笑意,但更多的还是担忧:「你还有心思说笑。」
他一向沉默寡言,再深的担忧和牵挂,也不会宣之于口,千言万语全在这一声淡淡的埋怨中了。
随随明白,以他们多年的交情,许多话原是不必说出口的。
两人并肩往屋后的山林里走去。
林子里铺满了松针,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层绒毯,秋日的阳光从枝叶间洒落,在两人身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雀鸟在树梢啁啾,远处传来流水潺潺,林中弥漫着松针的清香,清幽静谧,很适合叙旧。
两人却没什么时间叙旧。
段北岑从腰间解下一个狭长的布囊,忽然向她抛过去:「我把你的刀带来了。」
随随默契地抬手接住。
她解开布囊,抽出金银钿装的乌漆长刀,爱怜地摩梭了一下鲛皮剑柄,目光流转,仿佛在与一个老友叙旧。
「锵啷」一声,寒刃推出数寸,声若龙吟,寒光映亮了幽林。
她没将刀身全拔出来,手指抚了抚露出的一截刀身,又将它收回鞘中,把刀递还给段北岑。
「不留在身边?」
「不方便,」随随仍旧望着她的刀,眼中满是不舍,「你替我好好照顾它。」
这口吻让段北岑忍不住弯了嘴角。
「伤势怎么样?」他问道。
随随动了动左肩:「没有大碍,就是松散了太久,功夫大不如前。」
段北岑眼中满是歉意:「都怪属下办事不力,接应出了岔子。」
随随一笑:「谁知道那么巧,恰好遇上神翼军入山剿匪,怪不得你。」
顿了顿道:「河朔的情况怎么样?」
段北岑道:「入秋后奚人和契丹犯边,萧同安已下令准备粮草,看来是急着发兵了,我看他的意思,是想趁着突厥国内局势不稳,趁机把营州夺回来。」
随随沉吟道:「这场仗他打不赢的。」
段北岑目光微动,点点头承认道:「他没这个本事。」
「况且打下来也守不住,」随随道,「分不出那么多兵力驻守。突厥老可汗几个儿子为夺位争得不可开交,我们这时候以逸待劳,坐山观虎斗即可,看谁露出颓势暗中拉一把就是。只要突厥自顾不暇,奚和契丹不足为惧。」
段北岑道:「萧同安未必不知道,他虽然接掌了三军,但朝廷态度暧昧,到现在也没正式敕封,军心不稳,薛郅在一旁虎视眈眈,只等着取而代之,他眼下骑虎难下,只能尽快打一场大胜仗服众。」
何况沙场上刀枪无眼,正是排除异己,清洗部将的好机会。
随随轻哂一声:「我这叔父领兵不行,倒是挺会想。」
顿了顿,看向段北岑:「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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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王爷与女将军 卷一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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