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隽连续找了半年,都没有佩陵的音讯,整个人几乎完 全陷入了无措与恐惧中,就连医院也没心情去,一有空他就 在街上游荡,一心祈求着能与佩陵不期而遇。
可是,他所有的寄望全都落空,他不仅没有佩陵的消 息,也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至于始作涌者贾欣翰呢?
他在万念俱灰下,向贾威坦承了一切过错,也致函到美 国向黎氏夫妻解释一切,彻底的向他们陪不是。想当然耳, 贾威花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钱财替他解决了与麦克之间的纠 纷。
齐隽也亲自前往美国向佩陵的父母陪罪道歉,并发誓 他一定会找到佩陵,绝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在得到佩陵父母的谅解后,他怀抱着信心回到台湾,不 仅全心全意投注在找寻佩陵的行动中,甚至还通知了“GSM” 里的几个死党,请他们代为注意。
但如今时间已过了那么久,他对佩陵的讯息依旧渺茫, 心底的忧焚已非言语所能形容,他恨不得消失的是自己。
此刻,他站在自家大楼的阳台上眺望远山,看着载浮载 沉的云彩悠游而去,他烦躁地想:如果现在佩陵能陪在他身 伴看着这些美景,那该有多好。
突然,屋内的电话铃声响起,他蹙起眉,揉揉眉心后返 回屋内接听。
“喂!我齐隽,哪位?”他的语气显然有些郁闷。
“齐隽,我是裘皓。你上回要我帮你查的事情已有了着 落。”电话线波端传来好消息。
“真的,各地的医师公会都肯帮忙?”齐隽不觉扬高声 调,出现许久以来少见的激昂。
“没错,南部我已帮你订点好了,至于中部与东部,羿塘 说他有熟人。可以帮你注意。”裘皓又说。
“真是谢谢你们了,现在我也只有从这条线索上去找寻 佩陵,算算日子,她大概再两个月就要生了,能从各家妇产 科的资料上去追踪才会更迅速。”齐隽吐了一口气道。
“你放心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天看你找她找的那 么辛苦的份上,一定会让你俩破镜重圆的。”裘皓笑说。
“多亏大家的帮忙,否则,我现在还在这里坐困愁城 呢!”齐隽叹息道。
“别想太多,上次我看见你时发现你瘦了不少,好好睡 一觉,别自己当医生却病倒了,到时候若真的找到佩陵,怕 你已没有力气劝她回家。
裘皓不禁调笑他,希望能舒缓他紧张的情绪。
“我会的,麻烦你转告弈塘他们,等我当了爸爸,也把孩 子的妈顺利带回家,必定好好的慰劳你们一番。
“行!你这句话我不会忘记的。那就这么定了,有消息我 一定尽快通知你。
待裘皓挂了电话,齐隽才猛然叹了一口气,他已尽了最 大能力,剩下的只有祈求上苍的帮忙了。
* * *
“黎老师,再见——”
“老师再见——”
孩子们稚气的噪音不断洋溢在佩陵的四周围。她笑咧 了嘴,目送着孩子们一个个随着父母离去,心中也带了一丝 暖意。
在这所幼儿园已八个多月了,她不仅慢慢的喜欢上这 份工作,也和这里的孩子打成一片,工作虽辛苦,但看到孩 子们的笑脸她不禁想起腹中胎儿,幻想着他出生后的模样 是不是也这么可爱?
“佩陵,累了吧?挺个大肚子还要工作真是为难你了。要 你休息一个月,你就是不听,真拿你没办法。”
这所幼儿园的园长吕李芳就是佩陵在美国进修教育学 分时的系主任。当初,她离开了贾府,一个人漫步在火车站 时,好巧不巧地竟碰上了她。
两人再进一步交谈时,佩陵才得知吕季芳已于两年前 返回台湾从事幼教工作,也因此,在她得知佩陵的境遇后, 便力邀她前往她的幼儿园帮忙。
那时候正一筹莫展的佩陵当然同意了,她感激吕季芳 的帮忙,更希望凭自己的力量开辟一片天,即使是小小的一 方天空,只要能容得下她们母子,她便心满意足了。
如今她最挂念的就是在美国的父母,不知他们会不会 因太过于担心她而弄坏了身体?
“我没事的,再说就快生了,多走走也有好处啊!”佩陵 温柔地笑了笑。
“你也真是的,都快生了竟然不曾去产检过,难道你不 担心……”吕季芳摇摇头。她虽未生育过,但也明白产前检 查对孕妇的重要,而佩陵竟然因害怕被追踪到,连一次产检 也不做。
“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说不担心是骗人的,但是,担心又有什么用?她只好走一 步算一步了。
“但是,你生孩子也得去医院啊!难道那时你就不怕被 找到了?”
“我一生完就出院,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找到我的。”她皱 眉说。
“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呢?如果他真的有心找你,就表示 他在意你、关心你,你根本没必要躲啊!”吕季芳耐心劝说。
“我现在心情尚未平静下来,不想见到任何熟人,而且 我过得很好,并不需要他们的关心。”佩陵仍执拗的道。
“那你父母呢?你总不能也对他们避不见面吧?”
“再说吧!我想等孩子生下后,我会抱她回去看看他们 两位老人家,见了孩子,他们就会原谅我了。”
佩陵的语气虽平静,但一颗心却强烈的揪紧着。
她自知对不起父母,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当个鸵鸟先 躲起来再说。
“既然你这么想,我也不多说了,孩子也都回家了,你早 点休息。”吕季芳给她一个鼓助的笑容后便转身离开。
佩陵甩甩头,企图扔掉纠结在脑海中混饨的愁绪,就在 她打算回到暂租的公寓时,突然腹部一阵绞痛,让她忍不住 哀嚎出声。
“怎么了?”走在不远处的吕季芳闻声立即又跑了回来, 扶着弯腰直捧着肚子的佩陵。
“肚子突然痛了起来,好难过……”她额上已沁出了细 汗。
“该不会是要生了吧?”吕季芳急促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从没去产检过,自己也不会 算预产期……”
佩陵咬牙强撑着不寻常的疼痛,虽没经验,但她直觉应 该是……快生了。
“走!我带你去医院。
“不!再等一下,或许待会儿就好了。”她怕无故去医院 会惹来麻烦。
“你再说这种傻话,我可要生气了,再这么耗下去,你和 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有危险,这次我不会再听你的了,走!我 们去医院。”
吕季芳再也不愿陪她一块儿傻,她只怕一步错步步错, 凭着自己的直觉,硬是将佩陵送去了医院。
* * *
齐隽开着车在街上毫无目标地找寻着佩陵的身影,这 已是他日复一日,每天都会做的事了。
虽然天天都一无所获,但他仍不死心,非得坚持到找到 她的那天为止。
正在他苦恼烦闷时,车上的大哥大突然响了,他立刻打 开电话,还没出声,对方的声音却已兴奋地传出,“齐隽是 吧?我是裘皓,佩陵有消息了。
“你说什么,有佩陵的消息了?”
齐隽闻言立刻把车子开往路边停好,专心听取整件事 的来龙去脉。
“没错,她现在正在宜兰的一家医院里,好象就快生了, 你赶快去看看吧!”裘皓也渲染了他那份欢愉,开心地说 道。
“她快生了!”
齐隽扬高声调,嗓音禁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就快做爸爸了!快把笔纸拿出来,我把地址念给你, 你赶快去看她吧!”英皓笑说。
齐隽连忙翻出纸和笔,眼角竟噙出感激的泪光,“你 说!”
裘皓立刻把那家医院的地址和电话念给了他,随后不 忘调笑的提醒他,“可别忘了我们的大餐啊!”
“不会的,要摆满汉全席也没问题。现在不和你多说了, 等我找到她再给你电话。”
齐隽关上电话,立刻按照裘皓给他的电话号码先打击 那间医院。不一会儿电话通了,“请帮我接妇产科。”
不久,另一位护士小姐接听,“妇产科,你找谁?”
“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位产妇叫黎佩陵,我是她先生,请 问……她生了吗?”齐隽的声音莫名的亢奋了起来。
“你就是黎佩陵的先生?麻烦你快点过来,她可能难产, 得进行剖腹,你快过来为她补办一些手续。”电话的彼端说 道。
齐隽闻言楞住了,持话筒的手居然发抖不已,“好!我马 上赶到,可能会晚一点,请你们帮我照顾她。”
随后,他马上发动引擎,踩下油门,直驱车前往宜兰。
一路上他忧心如焚,满脑子回荡的全是护士小姐刚才 的那段话。
难产!剖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佩陵撑不撑得住?
加油!佩陵!你一定得加油……我马上就来了……
他开着快车,车速似箭,不过用了平常所需时间的三分 之二即赶到了医院。
一进医院大门,经询问后他立即奔上五楼妇产科,但佩陵 已在手术室进行剖腹了。
这时,吕季芳见他急躁地在门外直踱步,不禁好奇地上 前探问,“请问,你是佩陵的朋友吗?”
齐隽瞇着眼回现她。“没错,我是。”
“我也是她的朋友,这几个月来,她都是和我在一块工 作。”
吕季芳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有一到模特儿的高佻身 材,又有一张混血儿的迷人脸蛋,应该就是他让佩陵心伤的 吧!
但看他此刻忧急的模样,不像是个负心汉啊!
齐隽赫然睁亮眼,“你是佩陵的朋友!我……我是孩子 的父亲。”他不愿再隐瞒,于是直说了。
“看来我的直觉没错。”吕季芳对他笑了笑,“既然你来 了,那我也可以暂时离开一会儿,这里就交给你了。”
她直觉事到如今,自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两个彼此挂心的人在一块,应该是最幸福的,她会一心 祝福这对小夫妻能早日化解误会,长相厮守。
“你……”
未待他发问,她已笑笑的离开。
齐隽虽不解她的意图,但他一心挂念着佩陵的安危,已 无心去分析。随后又坐回等候椅上,焦心等待。
不久,护士小姐终于走了出来,一见到他使报喜道:“恭 喜你,是个小壮丁。”
“男的!”齐隽全身不住发抖,他当爸爸了!“谢谢你们。”
随即,他看见紧接着被推出来的佩陵!多月未见,如今 见到的却是她苍白的面孔、嬴弱的模样,教他怎不痛心?
“佩陵、佩陵——”他忧心地喊着。
“先生,她现在麻醉还没退,你喊她她也是迷迷糊糊的, 不如你来病房陪她吧?”护士小姐连忙阻止。
齐隽点点头,并尾随着他们而去。
* * *
齐隽补办了一切手续后又连忙赶回病房,此刻,佩陵已 渐渐转醒,腹部伤口的疼痛令她紧揪了一下眉。
“佩陵,你醒了!”他这下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佩陵一见是他,胸腔猛然急速跳动,又震惊又错愕地看 着他!
天啊!躲了那么多个日子。竟然会在这最紧要的关头让 他遇上,都怪她太粗心大意了,老天为何不帮帮她?
才一挪动身体,腹部的疼痛又让她禁不住呻吟了一 声。
“你怎么了,很痛是吧?”他扶住她,强烈的关心已是溢 于言表。
“你走!走——我不要看到你……不要——”佩陵猛摇 头,执意要挥开他的手。
她的肚子是痛,但那疼痛根本比不上她心里伤痛。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绝不会走的。”他仍握住她,眼里 净是痛楚。
“我不要你的关心,更不要你的假慈悲……”
佩陵激愤地抗议,泪水已由眼角汩汩地淌下,不仅湿濡 了她的脸,更灼烫了齐隽的心。
‘你说什么?我假惺惺!你可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找 你的?我又是如何过日子?”他激昂道。
“你现在这么做又有用吗?当初我又是怎么求你的,而 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佩陵梗着声,一张小脸饱含着痛苦。
齐隽的五官因伤痛而扭曲着,佩陵的种种控诉令他难 以招架!她说的没错,当初是他狠心的不要她、驱赶她到另 外一个男人身边,但是,她不能因为这样就抹黑他啊!
“你任何的责骂我都接受,但是,请你现在看看我,看看 我眼中的真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坐上床畔,双手 紧着她的细肩,强迫她看着他。
佩陵抬起眼睛,这才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那是一 种伤痛、无措、折磨交织的线条,还有他那略瘦的下巴和憔 悴的容颜!
“天!你瘦了好多!”佩陵似乎已忘了自己所受的苦,开 始担心起他。
他睁亮双眸,瞳仁中泛着喜悦,握住她的小手,“你还是 关心我的?”
佩陵一惊,立即抽回手,故作冷漠的道:“你我已不再有 关系,这是你说的,我怎么会关心你?”
她说着违心之论,心却疼痛难耐。这几个月来,她不仅 一次次提醒自己,倘若再遇见他,她不能再动心、动情,否则, 得到的还是只有无限伤痛。
“你说什么?你我不再有关系?”刚抬头的喜悦又被她这 句冷冷的话语给降至谷底!他紧揪着眉,狠狠地通问:“你有 我的孩子,他现在正躺在婴儿房,你还说你我没有关系?”
佩陵紧张地蹙起眉,并企图坐起身,“那孩子不是你的, 你别随便说啊!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那你敢让他和我做DNA吗?”他瞇起眼,直望进她一脸 的惊慌。
“这……”佩陵顿感手足无措,只好敷衍道:“你不能这 么做,你没有权利!我要去看孩子,带孩子离开这儿——”
她猛然伸下两腿,疼得尖叫了一声。
“你这是在干嘛?不要命了吗?”
齐隽连忙压制住她,以防她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不要……不要抓我,我要去看孩子,我要——”
齐隽在没辙下,只好用力堵住她的小嘴,以温热的唇舌 爱抚着她,将她要冲口而出的话给退回去……
他的手指摸索上她的粉颈,流连在她光滑的柔肤上,令 佩陵抖瑟了一下。
她想推开他,“不要……别碰我——”
她娇弱的身躯开始颤抖,他纯男性的气息令她着迷,就 快无力抵挡……
“为什么那么怕我?以前你不是非常沉迷于我爱抚你的 感觉吗?”齐隽瞇起眼,指尖从她的颈侧滑向她衣襟半敞的 胸前,享受指下柔嫩的触感。
佩陵抽紧身子,别开脸不敢看他。
“听话,别再逞强了,躺下好吗?”他诱哄道,深邃的眼神 夹带着无比的温柔,浑厚的嗓音也直绕着佩陵的心底深处, 让她难以抗拒……
“你不该来找我,不该来扰乱我平静的生活……”佩陵 嗫嚅着。
“是,你生活平静,那谁来同情我早已天翻地覆的日子 呢?找不到你,我忧心如焚,宁愿拿所有的东西去替换你,就 算是要我上天摘星捞月我也会去。可是如今我得到的又是 什么?”
他语气高亢,神情中充满了无奈,更有一种想不顾一切 搂她入怀的冲动。
“你并不爱我.为何要找我?是因为孩子吗?”佩陵定定 地望着他,两行清泪滑下脸颊。
他抿着唇,眉宇间刻着扭曲的线条,随后紧紧握着她的 肩,忿忿地说:“你说什么?我是为了孩子!难道你一点也看 不出我的心?”
这几个月来.在不知她下落的情况下,他几乎过着生不 如死的日子,所有生存的希望全都放在她身上,没想到她竟 然这么冤枉他。
“难道……难道不是吗?你不仅讨厌我,还想要把我送 给别的男人,这回又来找找,我怎能相信你?”
佩陵可以由他抓住她的双臂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但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那么生气?
该生气的人应该是她啊!
“那是因为欣翰需要你的帮助,我不得不狠心的离开 你,其实,我的心在滴血——你知不知道我早就爱上你了!” 齐隽拔高音调,几乎是用嘶吼的。
她闻言便像傻住一般,半天无法动弹。
他说什么?他爱她……
她直摇头,抚着发疼的腹部,想要坐起来,“不!我不相 信,如果你爱我,怎会遗弃我、驱赶我?”
“那时候欣翰回来了,他要我放开你,而我也以为你之 所以答应嫁给我,是因为你深爱着欣翰,为了不让你恨我一 辈子,所以,我才答应把你还给他。”
他说来冷静,但每个字都宛似在刨剐着自己的骨血。
“可是,我向你表达爱意了,你却不屑……”她的思绪也 被他这几句话和得全乱了!她该相信他吗?
她不要再当一次让他欺瞒、利用的傻瓜了……
“当时欣翰需要这场婚姻,我不能不顾虑他……唉,这 话说来话长,但我只想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你,你究竟肯不 肯相信我?”
佩陵浑身打着颤,无措地说:“你先离开,我要一个人静 一静,我的头好痛!”
齐隽的俊脸一整,逸出一抹浅笑,“看来我再怎么努力 也得不到你的谅解了,或许你已不再爱我。好!我不怪你,你 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不忍见她再这么激动,他决定先离开病房,让她的情绪 稳定后再说。只是,这场仗他将打得很辛苦了……
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后,他才失落地转身离开。
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佩陵的心病也愈加沉重,她 紧紧揪着自己的胸口,不禁恨起自己,她干嘛这么倔强,明 明深爱着他,还硬要逞强,苦了自己又能怪谁?
可是,她能这么轻易的确定他的爱吗?她不知道……当 真不知道……
突然,病房外的走廊传来了杂的脚步声,以及推车急速 滚动的金属碰撞声。
佩陵听着,心脏却没由来的狂跳了起来——
她想下病床看看,可却力不从心,这时正好有位护士送 来为她换点滴,“黎小姐,你觉得情况怎么样?”她微笑地 问。
“我还好,外面怎么了?”佩陵赶紧利用这个机会问她。
“哦!是这样的,刚才医院的一位癌症病患因情绪不稳 打算跳楼自杀,却被一位先生发现,他为了救他,两人在拉 扯之下不慎全都摔下楼,现在情况还不明了,不过,医院已 全力在抢救了。”
“你说什么.!两个人都掉下去?”佩陵的心思狂乱,连呼 吸都急促起来,她急急的又问:“你知不知道那男的是谁,长 什么样?”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时我正好在护理室准备东西,不 过,我听说那人长得满帅的,有点儿像混血儿。”
“你说什么?混血儿!”佩陵再也无法冷静,她猛然坐起, 早已忘记了伤口撕扯的疼痛,还企图冲出病房。
“黎小姐,你怎么了?别冲动啊!”护士小姐连忙拉住她, 诧异她会有这种反应!“如果伤口发炎可就麻烦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个人……那个人是我先生啊! 我要去看他,求求你……”胸中纠结的痛折腾着她的心几乎 快枯萎了,眼中的泪水更是不断消落……
护士小姐也被她这番话给吓着了,不禁安慰道:“这样 吧!我去替你看看,你可别急着下床。”
她百般叮咛,就怕病人出了什么状况,她可是担持不起 啊!
佩陵感激地点点头,可是,心情却是激荡万千、焦躁难 安——
待护士小姐离开后,佩陵再也顾不得许多,她抱着肚 子,拎着点滴,小碎步地走出病房,但她却已支撑不住地坐 在长廊外的椅上喘息。
就在这时,齐隽的身影突然映入她的眼帘。
“佩陵,你怎么了?为什么跑出来!”他一见佩陵坐在屋 外,急忙跑过来将她抱起送回病床。
佩陵两眼不停的搜寻着他,双臂紧紧抓住他,不断地流 泪。她便咽地问:“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我、我怎么了?”他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他不过是去打 一通越洋电话给佩陵的父母报平安,怎么一返回她就变了 个样?
“你不是为了救人而摔下楼了吗?我好紧张、好担心… …就怕你离开我,我不要你离开我——”她扑过他的怀里, 双臂围住他的腰,怎么也不肯放!
齐隽的心口这时出现了一丝丝暖意,他笑着说;“那个 人不是我,是另外一个好心的年轻人,刚才我已经听说他们 摔在楼下的布棚上,都没大碍。”
“那人不是你?真的不是你?”佩陵不太相信地摸索着 他,当确定他一切无恙时,才松了一口气,露出欣慰的微 笑。
“别再乱换了,你不怕我忍不住变成一只野兽?”他抓住 她的小手,笑着调侃地,眼底全是宠溺。
佩陵一愣,仿似想起什么正要收回手,他却一把握住 她。
“你放开我……”她挣扎了一下,但语调已没有之前的 坚决。
“我不!你明明是爱我的,我偏不放!”他坚决的道。
“你好霸道——”她噘起唇。
“我就是霸道!霸道的要你原谅我,说!你肯原谅我吗?” 齐隽期待地问。
“才不。”她仍倔强的拒绝。
“你——”他的心一紧,下定决定,“是不是我要像那个 年轻人去跳楼,你才肯原谅我?好!那我就去跳给你看。”
说着,他瞬间起身;佩陵一惊,连忙拉住他。
“不!不准去……”她低哑着喊道。
齐隽闷笑地回过身,下一秒立即将她拥入怀里,亲吻着 她的小嘴。“你这个嘴硬的小女人,明明原谅了我还不承 认。”
“你——你骗——唔……”
佩陵的小嘴立即被他衔了去,嘴上虽不原谅,心却早已 给了他。
分离多时的一对恋人,另一段人生旅才要开始,齐隽告 诉自己,只要锁住她的心,他将每晚与她缠绵,从她口中撬 出他要的谅解。
凭他的男性魅力,相信绝不会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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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老公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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