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对他说的。对他说她家的事，让他知道她为什么跟他不可以。只要说了，他就不会再勉强跟她促成男女朋友关系。
　　她都决定要说了，却还是犹豫……
　　「知意？」他没有催促她，他会等她。为了展示他的耐心，他还用温暖厚实的大掌在她头上抚摸。
　　她感受着他掌心的暖温，在一下咬唇之后说道：「我的家庭背景很乱七八糟，我和哥哥身上还背负着爸爸欠下的债务。除了家里的事，我很少考虑其他。」
　　她从不会感到自卑，也不会感到凄惨。她从很小开始就学会接受命运，然后过得努力勤奋。交个男朋友，然后结婚，从来都不在她的考虑之列。
　　「你不考虑是因为你没有遇到适合你的，但我出现了。」他很自信，认为自己适合她，就毛遂自荐。
　　她为此感到惊讶，甚至有些惊吓，就只是说：「你一点也不适合我！」
　　「我哪里不适合你？我是缺了个鼻子还是少了只眼睛？」他有个冲动，想爬起来看看自己是五官不全还是缺胳膊少腿，不然她怎么一直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都不是，我是说你太好了，好过头了。」他好得超乎了标准，她根本就无法考虑他，也不敢考虑。
　　「知意，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欠债的人有很多，有些人年纪轻轻就背负上百甚至上千万的债务，有些人则是个个月都要为几张早就透支的信用卡还债。债务无法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
　　「你……说得很对。」他说得太多，世界上或许有很多人比她更糟，但是：「可是，你不会觉得像我这种人是个麻烦吗？」
　　「不觉得。」他是真不觉得，开口闭口说得爽快。
　　「可是我——」
　　「知意，」他在她说可是争辩之前先一步堵住她，「你讨厌我吗？」
　　她愣了一下，说：「不讨厌。一点也不，你是个……很好的男人，你真的很好很好。」她能使用的词汇很少，就只能说他很好，但他确实好。
　　湛晖因她的回应而展露灿烂笑容。「既然不讨厌，那为何不能喜欢？」
　　「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很好，才无法随随便便跟你在一起拖累你。」她很坚持不想带给他麻烦。
　　等过几年她年纪有些大了，她可以找个愿意跟她同甘共苦的老实人，但一想到与她牵手的人是他，她就如何都不好意思，也替他感到不值。
　　「我是成年人，我有自己的担当，我能分辨什么是拖累什么不是。」他早些年被莫家爸爸莫骏年送到国外读书，回国之后虽然也经历了某些大起大落，但他现在手上确实有着不少财富，她家的那一点点欠债他还不放在眼里，对他而言她根本就不是拖累。
　　「我——可是我……」他说得那么坚定，害她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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