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那张几分酷似自己的五官,他心头倏地颤抖一下,如果真是那样,他宁可什么都不要想起来。
「那么我希望你下次不是拿扫帚,而是拿根粗一点的木棍,往我头上猛敲个几下,再让我忘记所有的事。」他不假思索地说。
闻言,怡芳忍不住笑出来。「如果五爷不反对,我真会这么做。」
见她冲着自己笑了,那模样多么好看,李君棠不知怎么面红耳热起来。他们曾经做了四年的夫妻,照理说应该不会再有这种反应才对,难道是因为遗忘过去的缘故?或者意外发生之前的自己,从来不曾发现她的美好,直到此刻才感到怦然心动?
「五爷醒了!」阿通手上端着饭菜回来。
元元主动去牵父亲的手。「爹,吃饭了。」
被软软的小手握着,李君棠只能乖乖地跟着女儿进屋,但又情不自禁地回过头去,看着站在原地的曹氏,正浅笑盈盈地望着他们。明明是被自己休弃的元配,他却突然在意起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算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吃饱之后,李君棠让阿通去准备马车,然后去见怡芳。
「那……我回去了。」其实他真的很想留下来多住几天,但曹氏已经说好就只能住一晚,他担心若是反悔,对方又会不给他好脸色看。
她也客气地回道:「慢走。」
李君棠睇着她沉静秀丽的面容。「我真的还能再来吗?」
「五爷要是真的想念女儿,想看看她,当然没问题。」怡芳乐见其成,她相信元元会很开心。
我也想看看你。他差点脱口而出。
「我走了!」李君棠得好好厘清自己的感觉。
☆☆☆
「……阿通,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六月中旬,天气相当炎热,让李君棠的情绪有些烦躁,他的人虽然回到家,心却没有回来,还留在呈坎村。
闻言,阿通一脸为难。「五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要他当面批评主子,就算跟老天爷借胆他也不敢实话实说。
李君棠喝了口冰镇莲子银耳汤。「我保证不会生气!」
「这可是五爷自己说的……」阿通只好冒着生命危险吐实。
其实主子本性真的不坏,比起已经过世的四爷,每回只要喝醉,就会打奴仆出气,连妻妾也不放过,可以说好太多了,只是被大太太宠坏,自小到大,就算做错了事,都会有人替他收拾残局,以至于养成骄纵傲慢又毫无担当的个性。虽说孝顺是件好事,但凡事都听从大太太的安排,这可就苦了不讨婆母喜爱的五奶奶,最后落得被休的下场。
听完,他整个人像泄了气,瘫靠在座椅上,似乎受到相当大的打击,脸上在笑,看起来却比哭还要难看,他不愿去相信阿通所说的。可是再对照曹氏的态度,事实早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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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夫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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