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拿起纸，仔细研究了张持钧的笔触，「这纸虽然品质算不上高档，但丝毫不影响公子的发挥，好字、好字。」
　　张持钧解释道：「此纸既名随缘，指的便是在尽力范围内达到最好的效果，若要硬说纸的品质好坏限制了能力的提升，那就有失随缘纸的本意了。」
　　「我也觉得读书求学并不是富有之人的专利，若是情况不允，以有限的条件努力提升自己的人我倒觉得更加难能可贵。」
　　「我也是这么觉得。」张持钧说完挑眉望向那纨裤，递出了笔，「要不……这位公子你给展示一下，你是哪一种人？」
　　「雕、雕虫小技，本公子才不与你一般见识！」那纨裤眼神闪烁，尴尬地甩袖走了。
　　张持钧也不理会，把笔放下后便上前关心韩净，「平时这种找麻烦的人多吗？」
　　「岂止是找麻烦，许是见妞妞生得漂亮……」杂货郎话还没说完，被韩净扯了扯衣袖止住了声。
　　张持钧一看就明白了，「这人不是第一次来吧？」
　　「没事的，平时有王婶在，王婶可剽悍了。」
　　「那如果王婶不在呢？」
　　「这不是还有你吗？」
　　此话一出，杂货郎很明显看见了张持钧脸色的转变，从一开始的恼怒到被韩净依赖的得意全在脸上表现出来，不过他很快又收敛了表情。
　　「如果我不在呢？」
　　「那你就不能一直在吗？」
　　这是韩净第一次对他表现出了依赖，张持钧怎么也生不了气，只能用力揉了揉韩净的头，惹得她生气地挥开他的手。
　　他捧着她的脸说了，「你这样我不放心，下回他多带几个人来找麻烦呢？王婶能挡得了多少人，我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你来摆摊啊！」
　　「那怎么办？我才开始的生意要胎死腹中吗？我可还要靠这个供阿纬上学呢！」
　　张持钧几乎要脱口而出说他出钱了，可话到嘴边硬是吞了下去，一来他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二来他知道这话只会惹韩净生气，她最讨厌没来由的接受别人的馈赠。
　　这时，那个本在一旁看着随缘纸的中年人问了，「小姑娘，这纸是你卖的，造纸的人是谁呢？」
　　「我啊！」
　　「你？」中年人十分惊讶。
　　「我家就做这生意的，不行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虽然抄纸时纸的厚薄无法完全一样，但你这抄纸手法已经比很多师傅来得熟练，这纯粹是你的本事还是有其他秘方？」
　　「我的本事当然是最重要的，可不是随便来个人都做得到。」
　　中年人听出了言外之意，「你说你的本事最重要，那么想来还有其他不是那么重要的因素喽？」
　　「我的纸浆里加了小秘方，的确能让我事半功倍，但这是不外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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