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呢?」
「想是要处置军务,一大早就走了。」
也对,谢巍连夜归来赴宴,昨晚尽顾着叙亲情了,今早必是要详细禀报军情的。
阿嫣揉了揉双鬓,回想昨夜的事,有点儿犯懵。谢巍踏月回府,连声称赞的事她都记得,后来却渐渐模糊了,连怎么出厅回住处的都想不起来。散着头发穿鞋换衣时,便问随行的玉露。
玉露忍不住笑了,「昨晚王妃喝醉,路都走不明白。殿下瞧不过眼,让奴婢回来取春凳。奴婢带人赶过去的时候,王妃坐在和春堂外的靠椅上,倚着王爷的腿都快睡着了。王爷还说,王妃闭着眼还能走路,真有本事。」
「我没弄脏他衣裳吧?」阿嫣心头微紧。
听说人喝醉了会吐,不知她可曾失态。
玉露摇头,「王爷好得很,倒是王妃偷摸哭了,嚷着想家要回京城呢。」
阿嫣蹙眉发愁,「我全都忘了。」
但愿谢珽没放在心上。
只是……新妇素有回门之仪,她何时能回京城一趟呢?
这事儿阿嫣不敢指望,倒是卢嬷嬷那边报了消息,说先前就不安分的那个小丫鬟彩月,趁着昨晚中秋,又溜到外头私递消息去了。她儿子已然查得明白,是外头有人接应,帮她将阿嫣婚后的消息递回京城的伯母手里,板上钉钉的吃里扒外。
阿嫣听了,难免暗怒。
当初楚嫱丢下烂摊子一走了之,是她担着种种风险替嫁过来的,如今伯母暗里窥探,难道是想等她熬过最难的关头,破了坚冰垫好了根基,再把这煮熟又飞走的鸭子塞回到楚嫱手里?
坐享其成的白日梦都快做上天了。
阿嫣心中冷嗤,因怕处置丫鬟的动静太大会惹人留意,便命卢嬷嬷将彩月赶去做粗活,不许踏进春波苑半步。再让外头的管事把接头的人抓了,赶去庄上务农。等过几个月没人留意了,再打一顿发卖出去。
事情分派下去,自有人料理。
阿嫣则抱着暖和的汤婆子在屋里休养生息。
家宴前忙碌劳累,往来碧风堂时着实让她这双软绵绵的脚丫受累不少,后又喝酒宿醉,难免令身体疲乏。而今来了月事,倒比平常难受些,她懒得多动弹,除了去老太妃跟前应卯,旁的时候都懒懒躺着。
好在谢珽忙起了两年一次的演武大事,近来夙兴夜寐,多在外书房留宿,倒给了她喘息之机。
连着歇了几日,重归神采奕奕。
这日傍晚从碧风堂回来,听说谢珽去军营亲自操练演武的兵士,知道今晚又可独守空房,便命人早些摆饭。她进屋洗手,才拿软巾擦干,就见卢嬷嬷匆匆进来,走到跟前道:「王妃,外头有事禀报。」
「怎么了?」
「徐家小公子来魏州了。」
「徐秉均?他来这儿做什么?可有人陪着?」
卢嬷嬷叹了口气,「正是没人陪,奴婢才急着来禀报。外头的管事是街上遇到他的,在一家画铺里给人卖画换钱,瞧着是没带盘缠。问他来这儿的缘故也不肯说,后来问了掌柜,才知道他是身无分文寄住在店里的,实在让人悬心。」
「这怎么成!」阿嫣蹙眉,立时担心起来,「元娥先前信里说他想弃文从武,被徐家祖父骂了。这回必定是偷跑来的。」
「那咱们去瞧瞧?」
「让人备车,明天我禀过长辈之后就去瞧瞧。」
阿嫣在祖父过世后,便常蒙徐太傅教导,跟徐元娥姐弟俩处得也如同亲人。徐秉均比她还小一岁,论年纪跟三弟谢琤相仿,但徐家翰墨书香,从来不碰刀剑,他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是跟侍卫偷师的,如今孤身跑来魏州,实在是胆大!
思量既定,翌日清晨从照月堂出来,便向武氏说了想出门一趟,恳请婆母允准。
武氏不由笑了,「你是王妃,不必拘束。」
有她这句话,阿嫣立时放心,连春波苑都没回,带上卢嬷嬷和玉露便乘车出府。司裕闲了快两个月,虽沉默寡言不爱跟人打交道,却将魏州城的路都摸熟了,听了画铺的名字,立时驱车前往。
到得那边,果然看到徐秉均背影秀挺,正在窗边泼墨。
她重重咳了声,故意板起脸。
徐秉均闻声回首,见她这么快就来了,有点尴尬的笑了笑,道:「楚姐姐,你的耳报神办事也太利索了。」
「还贫嘴!你悄没声息地独自跑来这儿,也不怕家里人担忧。到底怎么回事?竟还学会了卖画为生,够出息的。」她在京城时,就常奉老太傅之命帮着徐元娥管教弟弟,如今教训起人来也有模有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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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大嫁光临 卷一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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