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相公是捡的 上 第8章

  此言一出,村中众人皆感意外。
  薛家姑娘出落得好看,还未及笄,花溪村就有一些人家上门打探薛大郎的口风。
  可无论是谁提亲,薛大郎都不松口,只说另有安排。原来是早已定下亲事了吗?竟没听他提过。
  孙麻子不服:「那我的八两银子就白花了吗?这不是骗婚是什么?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薛灵栀气急,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很少与这种泼皮无赖打交道,再次正色强调:「我说了,聘礼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我不知道谁收的,也不知道在谁手上。你给了谁,只管问谁讨要就是。」
  孙麻子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柿子挑软的捏,他偏要来找这小姑娘麻烦。
  再说,要回聘礼也不是主要目的,占点便宜、坐实关系才是他的真正来意。
  他情愿出八两银子做聘礼,不就是图这姑娘年轻好看还能识文断字吗?
  今日一见,果真好看,让他心里又痒又麻。
  「欺负人啦,骗婚啦。」孙麻子匍匐着向前爬了几步,口中嚷嚷,「我知道了,肯定是给你藏在身上了,让我好好找一找。」
  说这话时,他伸手去抱薛灵栀的小腿。
  薛灵栀没想到他会有此动作,也未曾防备,竟被他隔着衣衫在小腿拧了一下。
  「唉呦,好滑。」孙麻子涎着脸笑。
  疼倒是没多疼,但他此举轻薄意味极浓。
  薛灵栀心中怒火蹭蹭直冒,想也不想,提脚便踹。
  这一踹,用足了力气。
  孙麻子被她一脚踢在肩头,仰面跌倒。
  「哎呦。」一旁围观的众人纷纷瞪大眼睛。
  没看出来,薛家这姑娘看着文弱,力气可真不小。
  没能占到太多便宜,反而还被踹了一脚。孙麻子顺势躺下,口中不停地叫着:「杀人啦!杀人啦!谋杀亲夫啦!」
  他「亲夫」二字一说出口,薛灵栀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她忍无可忍,拿起靠在门后的一根竹竿,劈头盖脸向他敲去。
  孙麻子下意识抬手护住脑袋,胳膊挨了好几棍。
  夏日衣衫单薄,他疼得就地打滚。
  孙麻子喝酒后经常打女人,但被女人拿着竹竿打还是头一遭。震惊之下,错失先机,只能节节败退。
  打了十来下后,薛灵栀理智渐渐回笼,并未乘胜追击,而是将竹竿横在身前:「别以为我好欺负。再敢无礼,我可就真动手了。」
  有好事者看热闹不嫌事大,高声叫道:「继续打啊!」
  一片喧闹声中,薛老四急匆匆赶了过来:「干什么?干什么?散了散了,都散了,看什么看!」
  围观的众人作势散开,但仍有几人站在门口佯装忙碌,实则看热闹。
  看见薛老四,孙麻子宛如看到了救星,爬起来后退几步:「薛老四!你来的正好,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们薛家的姑娘!收了我的聘礼,还不认,还敢打人!」
  薛灵栀握着竹竿,脆声道:「谁收的聘礼找谁,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薛老四瞪她一眼,压低声音对孙麻子道:「你来这儿干什么?我不是让人跟你说了吗?先耐心等几天。到时候真不行,会把银子退给你的。」
  「你们当初收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有些事儿,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不会昧你的银子。」薛老四不想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当乐子看,拉着孙麻子就走,边走边劝,「你听我的,多等几天。」
  孙麻子唯恐留在这里继续被打,就任他拽着往前走。
  薛老四将他带到自己家,命妻子倒了杯茶,又取来红花油,让他涂抹。
  「哎呦,哎呦。」孙麻子疼得龇牙咧嘴,口中骂骂咧咧,「他娘的,薛大郎是读书人,他的闺女咋这么凶,简直就是个泼妇。」
  「那你还娶不娶?」薛老四笑问。
  ——虽说薛灵栀自称未婚夫能赶上她爹的「七七」祭祀,但薛家几人对此将信将疑。只是碍于种种原因,暂时观望。
  孙麻子眼睛一翻:「为什么不娶?打服了不就行了?我和你说,女人就是得打,不打不行。今天是她手里有棍,我又没防着,这才吃了亏。等她以后进了门,我保证打得她服服帖帖。」
  薛老四的女儿薛巧云今年才十四岁,正溜着墙根经过。听见这几句话,身子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
  孙麻子被薛老四带走后,众人见无热闹可看,渐渐散去。
  薛灵栀面无表情拎着竹竿回了家。
  将门重新栓上后,她缓缓吐一口气。
  薛灵栀一向好脾气,很少与人动手。可不得不承认,方才拿着竹竿敲人时真的很痛快。
  她右手在空中虚虚比划了几下。早知道,当初十一太爷他们上门,她也该打出去的。那样是不是就不用费心思找什么假未婚夫了?
  不对,那群人毕竟算长辈,她要真把他们打了,只会更麻烦。
  正胡思乱想之际,薛灵栀已绕过影壁。
  一抬眼,竟看见那位张公子双手松松抱臂,斜靠在西屋的门框旁。
  这个动作成功遮挡了他胸腹前的伤处,还意外地令他多出几分潇洒不羁来。
  薛灵栀微讶:「咦,你在这儿干什么?不是不宜活动吗?」
  赵晏脸色微沉,没有说话。
  薛灵栀这会儿心情不错,也不以为意,眉飞色舞同他说起刚才的事情:「诶,张公子,你不知道,刚才孙麻子,就,就是我宗族长辈给我找的那个混人,上门找事,被我踢了一脚,用竹竿给打出去了。厉害吧?」
  「厉害。」赵晏抬眸斜了她一眼,声音不带丝毫起伏。
  「是吧?我也觉得。」阳光下,少女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黝黑的眸子里隐隐透出几分自得。
  赵晏缓缓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出面应付。」
  先时他在睡梦中被吵醒,侧耳一听,知道了找事人的身份。担心她把人带到他面前,力证她自己已有未婚夫,他干脆强撑着下床走出房间。
  ——他可不想病恹恹的被人围观。
  没想到她竟用武力轻松制服,压根没闹到他跟前。
  倒是他多此一举了。
  「啊?」薛灵栀呆了一下,「可是,你不是说,让我午饭前不要吵你吗?」
  她自认为这话说的合情合理,谁知对方竟冷哼一声,一步一挪回房去了。
  李叔上门帮忙换药时,发现张公子的伤口又往外渗血了。
  他伤势本就严重,又不止一个伤处,乍一看去,颇为可怖。
  见伤者不遵医嘱,李叔不由大为恼火,语气不善:「你怎么回事?不是交代过不要乱动吗?你要是不想治了,趁早说一声,我现在就走!」
  赵晏静默了一瞬:「知道了。」
  至于此次「乱动」的原因,他绝口不提。
  见他态度尚可,李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张公子,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的伤要想痊愈,必须得静养。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底子好,就不把身体当回事儿。你那伤口要是再稍微偏一点点,早就没命了,你信不信?真当自己是铜铸铁打的……」
  李叔念叨了许久,转身离开前,还特意又告诫一番。
  赵晏眼眸微阖,一言不发。
  这大夫说的道理他何尝不知?他也想安心养伤,只是稍微出了点意外罢了。
  想他从小到大,宫中御医在他面前,无一不是毕恭毕敬。不料今日竟被一个乡间大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偏生他不但要听着,还得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饶是他自诩养气功夫不错,此刻也觉得窝火。
  事情到这里,居然还没结束。
  未几,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赵晏睁眼,看见那位薛姑娘就站在床边。
  少女黛眉轻蹙,欲言又止。
  「怎么?」赵晏最看不得人这副模样,直接询问。
  薛灵栀抿了抿唇,犹豫着问:「张公子,你那会儿下床,是想帮我对付孙麻子吗?」
  赵晏微眯起眼,沉声道:「不是。」
  「哦,我还以为你是想帮我呢。」听他断然否认,薛灵栀也不失落。她想了想,诚恳规劝,「张公子,你听李叔的话,不要乱动嘛。有事可以叫我的,我在外面能听见。」
  瞧把李叔气得,她还是第一次见李叔这样生气。而且这个张公子的伤一直不好,怎么帮她做戏呢?
  赵晏哂笑,行,一个两个的都来教训他。
  懒得同她细细分辩,赵晏「嗯」了一声,阖上眼眸,继续闭目养神。
  薛灵栀并不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见他应下,就当他已经答应了,自去忙碌。
  听着少女远去的脚步声,赵晏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对自己说:当下应以养伤为重,其余诸事不必介怀。
  ☆☆☆
  乡下人少,消息传得却快。
  孙麻子闹事之后,不过才几天光景,整个花溪村就都传遍了:薛家长辈不顾薛大郎生前给女儿定下的亲事,为了八两银子,要把她嫁给十八庄的孙麻子。
  那孙麻子年纪大,爱喝酒,还打老婆,十里八乡都知道。真正心疼女儿的,谁舍得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混人?
  也就是欺负薛大郎不在了。
  薛大郎识文断字,平时没少帮村里人念信件,过年也会帮人写对联。如今他去世才一个多月,那些快出五服的宗族就这样糟践他唯一的女儿,也太不要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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