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全京偶像跌下神坛 卷一 第5章

  如今时隔多年被顾清玄取出见天日,弹奏的第一首曲子便是《沧海龙吟》。
  苏暮不懂琴,也没有附庸风雅的文化素养,但听到琴音时还是被震撼到了。
  最初的五弦琴本是治病所用,五弦代表着金木水火土,对应五脏。
  而沧海龙吟因年代久远,琴弦上汇聚着那个时代特有的厚重音色,比现世的七弦琴更具有敲打人心的魅力。
  一曲《沧海龙吟》犹如从历史尘埃里以缓慢却幽远的脚步款款而来,它带着远古而沉寂的隐秘一点点侵入人们的心房。
  那声乐时而浑厚劲透,如历经沧海桑田;时而又清脆,宛若昆山玉碎,叫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仿佛跟着琴音走进了属于它的世界。
  水榭里的人们一时被琴音抚慰,不由自主听痴了。
  海棠林的海棠花瓣被春风裹挟着飘落到碧绿湖水里,被阳光沐浴的湖面波光粼粼,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亭台边的杨柳似也感受到了音韵的美妙,摇曳生姿。
  香炉里的白檀香被微风淘气打乱,青烟藕断丝连,构成了姿态各异的缭绕烟丝。
  坐在琴几前的男人似乎也沉醉在曾经的幻梦里,修长指尖专注拨动琴弦,娴熟且优雅。
  在某一刻,他仿佛也回到了祖母悉心教导的过往里,与这把古琴产生了共鸣。
  水榭里琴音缭绕,男人眉目如画,专注的样子仿佛在为世人勾勒他在琴音中感受到的美妙。
  那场景就犹如一幅祥和优美的画卷,画中人所展现出来的风雅需要日积月累的熏陶与练习,而他迷人的底蕴便源自于有一个强大的家世背景。
  优渥的家世,良好的文化底蕴,一代又一代的美学传承与努力,方才造就出这样端贵不可亵渎的高雅君子。
  这样的顾清玄是极其美好的,内敛而不浮躁,豁达且安宁,在琴音的渲染下给人一种温柔且有力量的历史沉淀感。
  在某一瞬间,苏暮觉得这个男人是有神韵傲骨的,应不是个重欲的人。
  同时也意味着,不太好勾搭到手。
  一曲走向尾声,水榭里的人们还沉浸在那悠长婉转的余音中回不过神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正坤才惊艳赞道:「原来文嘉的音律竟有这般造诣,着实令沈某开了眼。」
  顾清玄谦虚道:「沈兄过奖了。」
  沈正坤回味无穷,难掩激动道:「河东裴氏当真了不得,这曲《沧海龙吟》精妙无比,当该流传后世。」
  顾清玄无奈笑了笑,「时下七弦琴才受世人喜爱,流传甚广,《沧海龙吟》到底冷僻了些,迟早会成为人间绝响。」
  沈正坤摆手道:「文嘉此言差矣,正是因其冷僻,故才需要传世。」又道,「你可知这首曲子的琴谱,我甚有兴致琢磨一番。」
  顾清玄当即命人备文房四宝。
  于是整个下午二人都在水榭里琢磨琴谱。
  现今流传的是减字谱,顾清玄亲笔写下《沧海龙吟》的减字谱,一边同沈正坤耐心讲解,一边在纸上书写。
  水榭里只留了三名仆人伺候,苏暮等人得以退下用午饭,包括许诸。
  今日宴请剩下许多菜肴没动过,倒掉实属浪费,便留下供应府里的管事们。
  现下是仆人们午休的时间,庖厨已经没什么人了,苏暮动了小心思,听说许诸喜欢食糟鸭舌,便特地说是朱婆子给他留的。
  许诸不客气地尝了一只,高兴道:「朱妈妈有心了。」
  苏暮揭开食盒,献殷勤道:「炙羊肉也给许小郎君留着的。」
  许诸「哎哟」一声,打趣道:「若被郑娘子知晓我这般贪吃,指不定挨一顿念叨。」
  苏暮掩嘴道:「郑娘子方才回西园去了,她劳累了半天,这会儿要歇一歇,没人知晓许小郎君吃了多少。」
  许诸被哄得高兴,指了指她,调侃道:「苏小娘子当真是个小滑头,我就不客气了。」
  苏暮又问道:「松醪春也有,许小郎君要不要用些?」
  许诸连忙摆手,「那可使不得,一身酒气会被郎君训斥。」
  苏暮走到门口,时不时看他,搭话道:「常州到底不比京城繁华,许小郎君来了这儿只怕不太习惯。」
  许诸应道:「这儿是要比京里差些。」
  苏暮露出艳羡的表情,故意道:「还是许小郎君有见识,哪像我们这些乡野粗鄙,一辈子就只见过簸箕那么大的天,连长春街都不曾出过。」
  许诸咽下汤羹,正色道:「苏小娘子莫要妄自菲薄,我跟你一样都是奴婢,只不过我运气稍好点儿,寻了郎君做主子,他厚道仁义,从不曾苛责过我。话又说回来,我也不过是个奴仆,仅有的那点见识也不过是沾了郎君的光。」
  见他态度温和,苏暮引导道:「京中只怕要比常州繁盛千百倍。」
  「那是自然。」又道,「宫里头我都还去过两回呢,你没见过那些宫殿,威武雄壮,光红墙就有数丈高。」
  「我没出过常州,你可莫要诓我。」
  「嗐,我诓你作甚?」
  许诸的话匣子被打开,同她津津乐道议起京中的繁华。
  湘梅寻声而来,也好奇听他八卦。
  她们都是没出过常州的女郎,见识短浅,犹如困在这四方天地的鸟儿。今日听到许诸说起的种种,无不露出艳羡又崇拜的表情。
  许诸彻底膨胀了,不乏夸大其词,特别是提到那些金发碧眼的胡人时,说他们的身量高壮得像堵墙,生活习性茹毛饮血,把苏暮逗得失笑。
  见她掩嘴低眉的样子,许诸「嗳」了一声,拍大腿脱口道:「你这举动当真像极了薛小娘子!」
  苏暮装作听不懂,茫然问:「薛小娘子是何人?」
  许诸道:「薛小娘子是郎君的表妹,名叫薛华兰,她小时候经常来侯府玩,与郎君的关系甚好,也很得夫人喜欢。」
  苏暮轻轻「噢」了一声,腼腆道:「那般身家贵重的小娘子,奴婢万不敢并论。」
  湘梅对薛华兰很有兴致,好奇八卦起此人。
  许诸一直在顾清玄身边伺候,自然知晓些情形,便同她们说起薛华兰在府里的种种。说她在侯府很受器重,生母是跟夫人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平时经常过府来云云。
  湘梅「啧啧」道:「如此说来,薛小娘子跟郎君青梅竹马,日后应是能结亲的。」
  许诸摆手,「郎君前两年跟寿王府的长宁郡主定了亲,她就别想了。」
  苏暮心生好奇,忍不住八卦问:「眼下郎君已经二十出头,理应成了婚才是。」
  许诸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休要再提此事。」又严肃道,「若被郑娘子知晓,会撕烂我们的嘴。」
  苏暮愣住。
  湘梅露出害怕的表情,「不提这茬了,再也不提了。」
  稍后待许诸用完饭,又小坐了会儿,才去水榭那边当差。
  现在苏暮等人派不上用场,便可以回倒座房偷懒。
  上午忙碌了半天,站得腿软,她坐到床沿揉捏小腿,心中盘算着许诸说过的那些话。她心里头还是有些好奇顾清玄既然早就定了亲,为何迟迟未娶。
  像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婚姻讲究门当户对,通常都是强强联手。
  寿王府的郡主,那可是亲王的女儿。
  这般身家的贵女,匹配侯府绰绰有余。
  按说顾清玄都二十出头了,若是一般的男人几乎早就婚育,他却还耗着。且此次又被派遣来常州办差,听许诸的语气只怕要耽搁些时日,府里的长辈们就不着急?
  苏暮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再一回想许诸讳莫如深的表情,更是猜疑。
  眼下弄清楚顾清玄在京中的大致情况后,她决定好好利用自己的脸在他跟前求存在感,许诸说她掩嘴低眉的样子像华兰,那下次她便要抓其精髓。
  二人青梅竹马,多半是有情分的。
  反正她不是一个道德感高尚的人,身处这样的封建时代,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还谈什么道德情操?
  就算顾清玄是妻妾成群的糟老头子,哪怕他八十岁了她都会想尽办法爬床,只想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良家子,过不用被使唤的生活。
  这是她仅存的一点儿期望。
  也不会去幻想什么男女平等了,更不会对这个落后时代的一夫一妻多妾制抱任何期许,只想远离这四方天地和那个如吸血水蛭的便宜爹,做个平常小民。
  想到前身所处的世道,苏暮心中无奈,虽然一出生就被送走领养,跟流动人口似的没有一家长久,过得颠沛流离,好歹还是个人样儿。
  她现在就是一头牲口,每月辛苦挣来的月例会被逼着上交,若不然就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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