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打趣:「阿凤也急着想娶妻了?」
「……孙儿只是好奇,因为听祖母的意思,都不尽如意,那孙儿晚点成家也没什么。」
这些姑娘确实是不够出色,还是再挑一挑吧,太后笑着拍拍他的手背:「我会尽快替你定下的。」
祖母从头到尾都没提到孟清泠。
她是没去魏国公府?还是去了,但没有解题?
谢琢眉头紧锁。
乌云遮月,从寿康宫出来后,他没仔细看路,差点被凸起的青砖绊一跤。
万良急忙扶住,问道:「殿下没事吧?」
他站稳了,心乱如麻。
原以为一切都会水到渠成,他只要耐心等待,便会如前世一样娶到孟清泠,结果……
他深吸口气,策马回长定殿,等到住所后马上命万良磨墨,写了一封信。
信是给富昌伯廖起宗的,他跟这表哥感情一向不错。
廖起宗对他也很忠心,人又机灵,应该能办好这两件事,不过为遮掩目的,他吩咐万良到时再取一盒绛墨送给廖起宗,这样祖母若问起来就有借口了。
次日,万良天还未亮就拿了信,又拿了绛墨,还有谢琢的白玉螭纹腰牌出宫而去。
廖起宗虽是皇亲国戚,却很上进,二十二岁通过会试进了都察院任六品经历。
他年少时经常入宫与谢琢嬉戏,后来长大后二人再见面就没那么方便了,不知表弟为何事竟写了信来……
他展开信看。
已经拆开的绛墨在手边散发出淡淡香气,他看着看着,眼睛定在了「住枣园巷的孟三姑娘」这一行字上。
你说巧不巧吧,他那呆头呆脑的下属,都察院七品都事孟彦端,正好就是那孟三姑娘的爹!
廖起宗拿着信愣了会。
无端端的,谢琢怎么会好奇这孟三姑娘的事?孟家去年才入京,照理表弟不可能认识她。
何况,还是秋冬季的事,他记得有次听孟彦端与别的小吏提起,说他要在九月租赁一处宅院,好安置家人,如果是五月之前,那么在端午节二人遇到还有可能。
廖起宗挠挠头,将信塞入袖中。
不管如何,这是表弟第一次请他办事,总得尽心尽力。
他走出书房。
廖夫人姚芝已命丫鬟摆好碗筷,转头问道:「相公,什么事情?」
「表弟送我一盒绛墨,」廖起宗与姚芝是青梅竹马,也不相瞒,「还让我查一位姑娘。」
姚芝惊讶:「太后不是在替大殿下择妻吗,为何他……」她忙叮嘱,「你赶紧回信给大殿下,让他别自作主张!」惹恼了太后,谢琢更没机会夺得储君之位了。
廖起宗慢条斯理道:「表弟对太后一向言听计从,如今却私下调查,想必那姑娘对他极为重要,我自当要帮他一把。」
姚芝未免担忧,抓住他衣袖道:「你就不怕太后生大殿下的气吗?此事自当由太后做主才是啊!」
谢琢不得天子喜欢,唯一的依仗就是太后,如果连太后的支持都失去,那被立储的最后一点可能都没了。
见她着急起来,廖起宗屈指弹了下妻子的脑门:「瞧瞧,你就是一根筋,太后选的姑娘,他娶了就是,那位姑娘,他可以纳为侧室嘛。」
「……」
皇子纳几个侧室确实很平常,但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姚芝揉揉脑门:「哪家的姑娘啊?」
「孟家。」
姚芝追问:「哪个孟家?那次我去魏国公府倒是见过两位孟家的姑娘……我记得,那孟大姑娘生得极好,二姑娘也不错。」
「你说得是哪个孟家?」
「住枣园巷的孟家。」
「就是了,」廖起宗问,「你没见到孟三姑娘?」
姚芝愣了下:「还有三姑娘?我与她们不熟,并未说几句话,倒不知还有位姑娘没来。」她不知将来事,哪里晓得谢琢会跟孟家的姑娘扯上关系,不然定会问一问。
看来要查的第一件事已经弄清楚了:那三姑娘根本就没出现在魏国公府。
第二件事,得去问孟彦端。
廖起宗很快到了都察院衙门。
都事一职是负责收发文书的,都是些琐事,但孟彦端连这么简单的都会做错,是以总被其他官员训斥,好在他有自知之明,从不顶嘴,也愿意花钱请人吃饭,便总是小事化了。
跟往常不同,廖起宗见孟彦端又来送文书了,叫住他:「孟都事,喝杯茶再走。」
孟彦端受宠若惊。
廖起宗的官职也不高,但他年轻,而且还是皇亲,平日里不知多少人巴结。
「这,这……卑职不敢。」
「坐吧,」廖起宗语气温和,「我问你件事。」
孟彦端小心坐下。
「今儿内子提起去魏国公府的事,说好似你孟家有三位姑娘,但不知怎地有一位没有出现。」
「哦,那日小女得了热病,没法出门。」
原来是生病了。
廖起宗瞅了一眼孟彦端。
此人虽呆头呆脑,但长相很能骗人,生得仪表堂堂,芝兰玉树一般,想必他的女儿也挺好看吧。
可谢琢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那位孟三姑娘的呢?他怎么也想不通。
「如今可好了?」
「这……」孟彦端不知这年轻上司为何要关心女儿的事,犹犹豫豫道,「好是好了,但没有全好。」
真是个糊涂的。
好就是好了,怎么又没全好呢?连事都说不清楚,廖起宗暗地摇头,摆手道:「你忙去吧。」
「是。」孟彦端告退。
临到门口才发现忘了喝上司请的茶,他有点惋惜这难得的机会,不过更奇怪廖起宗为何会问起女儿。
那日去贺寿的是孟清月与孟清雪,要问也该问她们的情况才对。
难不成就是廖夫人好奇,随意问了一句?
他脑子简单,很快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眼下最麻烦的是老太太,老太太说女儿不对劲,问他缘由,他一点都说不出,因此被老太太骂了一顿,令他告诫女儿振作。
孟彦端向来没主意,只觉头疼。
回到家,他先去看孟清泠。
孟清泠正揉着手腕休息。
案上摆了十来幅剪纸,图案都很精美,可看出手艺不错。
「阿泠,你又剪纸了?」他问。
「嗯,您看看,喜欢哪一幅,我送您。」
「……」
他不是来要剪纸的。
孟彦端皱眉道:「阿泠,你剪这么多作甚?又不是要去卖剪纸挣钱……你这样,老太太很担心。」
「那您要我怎样?」她抬起头。
那双眼睛清凌凌的,像微风吹拂下的湖水,有种逼人的明亮。
孟彦端感觉喉咙堵了下,略微别开眼道:「你以前都在练琴棋书画,看四书五经,而且还会督促阿序念书,你变回原样就行了。」
「该学的我都学会了,至于阿序,您是父亲,该由您来教导。」
孟彦端愣住了,讷讷道:「为父哪能教他,为父自己都念不好书……」
「可我还在病着,父亲您应当知道,祖父祖母又让鲁大夫给我开了药。」
这事他当然晓得,可他性子懦弱,哪里敢在父母面前替女儿说话,孟彦端眼神躲闪。
孟清泠拿起银剪来。
细细的手跟春葱似的,身影也很单薄,仿佛承受不了一点重压。
孟彦端有些不忍。
可三房就属女儿最聪明,她若不管的话,儿子恐怕会跟自己一样,三十岁都无法中举。
「阿泠……」他唤她。
都察院的差事他都不能游刃有余,前途堪忧,如今也只能指望儿子可以光宗耀祖。
孟清泠侧过身不理会。
孟彦端又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只好转身走了。
枫荷关上门,小声道:「姑娘这样会不会不妥?」
没什么妥跟不妥。
她再如何努力,父亲跟弟弟都没有任何长进,她永远都在收拾烂摊子,还不如放手不管,图个清净,舒服。
枫荷知道劝不了,暗地着急,怕老爷子老太太又生出别的主意。
结果她没猜错,没过几日,该送来的笔墨纸砚没有送。
银花跑去问,回来时气得眼睛发红:「又不是金银珠宝,不过是些纸张,孟家怎会买不起?管事的竟然让姑娘省着点,还说姑娘在养病应该用不着,我看他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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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皇后咸鱼了 上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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