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癫穿越妃 卷一 第9章

  温宗荣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露出困惑的表情看向天子。
  周瑾行眯起眼眸,故意指着外头道:「温爱卿可知淑妃口中的窦春生是何人?」
  一旁的马仓暗叫不好,忙伏跪在地。
  温宗荣不知窦春生是何人,但他知道曾经被抄家的窦侍郎,且窦春生又是掖庭的,二者多半有关联。
  甭管遇到什么,先跪了再说!
  温宗荣立马伏跪在地。
  周瑾行看着他的举动,缓缓起身,居高临下道:「温爱卿养的好闺女,这会儿正跪在殿外替窦怀敏的女儿求情呢。」
  此话一出,温宗荣如被雷劈。
  周瑾行走到他跟前,蹲下道:「温爱卿,你作何感想,嗯?」
  温宗荣顿觉脑门子发凉,额头贴着地道:「小女年幼,定是受他人教唆,才敢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周瑾行冷哼,面无表情道:「外头都在传,温家圣眷正浓啊。」
  这话唬得温宗荣如芒在背。
  想起前阵子自家闺女还用温家祖上敲打他收敛,这会儿居然敢替窦氏女请命,委实匪夷所思。
  「请陛下明鉴,淑妃娘娘年幼无知,总不会无故生事。」
  听到他拿年幼说事,周瑾行被气笑了。
  外头那女人比人精还精,倘若因着年纪小就轻看,不免好笑。
  「温爱卿说得极对,淑妃确实年幼了些,朕便宣她进殿听听她的说词。」
  温宗荣抽了抽嘴角,很想对他说:
  陛下,这是你的家事,咱顾忌一下外人行不行?
  偏偏周瑾行一点都不给面子,自顾回到桌案后,朝钱嬷嬷做了个手势。
  钱嬷嬷只得硬着头皮到殿外请温淑妃。
  不一会儿温颜进殿,见温宗荣跪在地上,多少还是有点愧疚。
  上回她还提醒他别作死,现在就轮到自个儿了。
  朝上头的天子行完跪拜礼,周瑾行开了金口,一来就是送命题。
  「淑妃可知窦春生是何人?」
  温颜如实回答:「妾知道,窦春生乃前户部侍郎窦怀敏之女。
  「永平八年,窦侍郎因谋反罪抄家,窦春生入掖庭作婢,是罪奴。」
  这话听得一旁的温宗荣脑门直冒冷汗。
  周瑾行看向他道:「温爱卿,方才你说淑妃年幼受他人蛊惑,朕瞧着,她似乎一点都不糊涂。」
  温宗荣差点哭了。
  连殿内的黄内侍和钱嬷嬷都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周瑾行斜睨温颜,慢条斯理地拢了拢宽大的袖口,犀利问:「淑妃,你明知窦氏乃罪奴,何故要为她请命?」
  温颜挺直背脊,应答道:「窦春生罪不至死。」
  周瑾行瞳孔收缩,没有答话。
  黄内侍急得不行,小声道:「请娘娘慎言。」
  周瑾行瞪了他一眼,「你让她说。
  「温家祖上三代都是谏臣,今儿朕倒要听听她哪来的底气敢替窦氏女请命。」
  跪在地上的温宗荣默默地拿袖口擦额头上的汗。
  温颜视若无睹,字正腔圆道:「妾有三问,不知陛下可愿作答?」
  周瑾行沉着脸道:「且问。」
  温颜:「陛下爱民如子,天下人皆知。
  「妾有一问,皇城三宫六院里的宫婢与内侍可是陛下的子民?」
  周瑾行看着她的眼睛,应道:「是又如何?」
  温颜:「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
  「妾想问陛下,宫里头的主子生病有太医院服侍,那些下等宫婢与内侍若是生病,又当如何?」
  黄内侍忍不住道:「太医院资历浅些的可替他们看诊。」
  温颜抨击道:「儒家礼教规范女子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就算是各宫的主子生病,太医院诊脉时也会用绢帕覆盖肌肤避嫌。
  「在这等男女大防的礼教之下,敢问诸位,谁敢私下里替宫婢看诊?」
  这话令在场的人们沉默。
  温颜字字锥心,「皇城里养着近万人,除了少数主子外,余下的皆是宫女内侍。
  「陛下爱民如子,这些宫婢内侍有的在宫里终老一生,有的半道殒命,有的侥幸出宫。
  「妾想不明白,他们为能继续在宫里效力,私底下求医问诊便是触犯宫规。
  「这些人,他何错之有?」
  这番质问令温宗荣暴汗如雨,更令钱嬷嬷和黄内侍内心翻涌。
  二人虽在御前伺候,但说到底终归是下人,有些苦楚只有自己才知晓。
  端坐在桌案后的帝王一言不发地盯着底下的少女,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偏偏温颜不怕死继续叫板,「妾还有第二问。
  「掖庭窦春生医治死永福宫宫女桃红,触犯宫规被罚板箸。
  「可是据妾所知,宫女桃红是因血崩症而亡,且由胞宫癥瘕导致,并非窦春生用药致死。
  「此人虽是掖庭罪奴,又触犯宫规,却有冤在身。
  「妾斗胆恳请陛下做主查明此案,还窦春生公道。」
  周瑾行板着棺材脸,「你让朕,替一个罪奴讨还公道?」
  温颜纠正道:「她是罪奴不假,可她不是窦氏,她姓窦,名春生。
  「她于永平八年入掖庭服役。
  「这十年来,她看诊过无数宫婢,不曾牟一丝利益,只为拯救受病痛折磨的病患。
  「妾不求洗脱窦氏一族原罪,可是窦春生有冤在身,恳请陛下明察秋毫,还她清白,留她继续在掖庭服役。」
  周瑾行没有答话。
  殿内一时陷入了死寂中。
  垂首盯着地板的钱嬷嬷偷偷地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温淑妃。
  她在御前伺候了好些年,也曾见过不少厉害的,却没见过这般生猛会蹦跶的。
  要知道但凡牵扯到谋反案的人都是大忌。
  温淑妃这般力保窦氏,既让她觉得无法理解,又莫名生出一股子敬佩。
  毕竟,作为一名主子,能这般为底下人请命,真的很难得。
  这不,温颜不满后宫体制,无情抨击道:「妾最后一问,陛下作为一国之君,乃天下人之父。
  「外头的百姓生病尚有求医问药的机会,可是宫里头的奴婢严禁私自外出,若是有恙,便是生死难料。
  「陛下爱民如子,可愿许给这些奴婢一条生路?」
  那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温颜身上。
  钱嬷嬷内心备受触动,黄内侍碍于帝王颜面不敢表示折服,心中却忍不住喝彩。
  那是他们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被当人看的滋味!
  在某一瞬间,那娇弱女郎仿佛一下子就变得高大起来,好似会发光!
  整个殿内一片死寂,静得仿佛能听到心跳如擂鼓的声音。
  温宗荣既觉自家闺女的形象高大威猛,又惶恐挑战权威脑袋不保。
  这个职场老油条小心翼翼打圆场道:「请陛下息怒,娘娘年幼,不知天高地厚,实属老臣教女无方。」
  坐在上首的男人皮笑肉不笑道:「温爱卿言重了,你祖上三代皆是我大梁谏臣,家风能得传承,实在难得。」
  这话说得温宗荣眼皮子狂跳,再也绷不住面皮,偷偷看向温颜,小声道:「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温颜选择无视,梗着脖子叫板,「请陛下彻查永福宫宫女桃红身亡一案,还窦春生清白。」
  温宗荣一把年纪了委实受不住这个刺激,忽地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旁边的马仓连忙爬过去喊他。
  温宗荣一动不动,马仓着急道:「陛下,温御史晕过去了!」
  黄内侍也过来探情形,问道:「陛下,这可如何是好?」
  周瑾行冷冷道:「传御医。」
  黄内侍忙命人去传御医,又差内侍把温宗荣抬下去。
  马仓不想惹祸上身,跟着一并退了下去。
  从头到尾温颜都跪在地上,心态稳如老狗。
  周瑾行竖起耳朵,想听她的心声,结果什么都没有。
  「淑妃,方才晕厥过去的可是你老子,不知你作何感想?」
  温颜还是那句话,「请陛下明察,还窦春生清白。」
  周瑾行着实被她死犟的态度给气着了,指了指她,「你今日非得跟朕叫板不是?」
  温颜一字一句道:「妾,是在跟公道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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