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只想当寡妇 上 第3章

  褚卜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同苏钰道:「今晚吃些什么?」
  苏钰一边掏出手帕,一边控制住褚时英道:「主公近日有些上火,不得再食羊肉。」
  「罢了,不吃便不吃,那你打算做些什么?」
  丝滑的手帕轻柔地糊住褚时英的脸,苏钰的声音传来:「伯英哭了良久,恐伤心肺,应吃些易消化的食物。」
  褚卜试探:「面条?」
  苏钰微笑,「主公英明。」
  褚卜长叹一口气,明显对晚上吃面条不满,可惜刚承诺不食羊肉,因而更是难过。
  苏钰瞧此,唇边翘起的弧度更弯,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我再给主公做个肉酱配面条吃。」
  「甚好。」褚卜满意而走。
  褚时英却是察觉在自己被擦脸时,胳膊已经被苏钰拉扯着离开了祖父,听到祖父的脚步声,她当即就急了,都顾不得哭了。
  她说不嫁郑季姜的大事呢,他们怎么议论上吃什么了,便推搡着苏钰喊道:「曾大父,曾大父,别走。」
  一巴掌拍掉苏钰的拿手帕给她擦脸的手,手帕移开,重获光明,「放开!」
  她瞪视着苏钰,入目的便是他笑意还未来得及隐去的俊俏面容,眉若墨画,眸如寒星。
  两相对视,只见他立刻收敛了唇边笑意,薄唇紧抿,后又恭敬解释,「伯英见谅,奴这是听从主公的吩咐,方才触碰到了伯英,望伯英不要怪罪。」
  褚时英蹙眉,苏钰忙不迭松开钳制她的手,饱含歉意的说:「伯英所言之事,主公自有决断,伯英还是先去整理洗漱一番。」
  含着泪的秋水翦瞳瞪了他一眼,眨去眼睫上残存的泪珠,褚时英眯起狭长的丹凤眼,打量起面前的苏钰,隐有锐利的刺破感袭出。
  苏钰不解其意,以为她是生气了,乖顺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露出一节白皙的脖颈。
  看他这副样子,褚时英却冷笑连连。
  苏钰——秦歧玉。
  秦歧玉生母姓苏,两个名字中又均带着玉字,他根本就没想隐藏身份。
  他是,秦国质子。
  秦郑大战,两国大伤元气,打不动了便求和,年仅九岁的秦歧玉被送到郑国充当质子,以保两国和平。
  若不是她重生归来,早早知道秦歧玉的真实身份,谁能想到秦国质子秦歧玉会纡尊降贵,巴巴跑到她祖父身边当起奴仆。
  这一当,就从十四岁当到了弱冠二十岁,整整在祖父身边当了六年奴仆,真是里子面子都不要了。
  也正是因为没有人能想的到,即使苏钰这个名字错漏百出,就差明着揭露他的身份了,仍没有人发现他乃秦国质子。
  可见堂堂秦国公子当奴仆这事,有多么惊悚,多么让人意想不到。
  想到此,她狠狠弯了秦岐玉一眼,瞟过那象征着他低头的脖颈,那温顺的表象。
  呵,骗子。
  他要是温顺,那偷跑回秦国,用尽手段当了秦辉王的人是谁?
  要不是他太过霸主,在位期间重新壮大秦国,使秦国有一统天下的资格,一举将其余两国吞噬。
  又怎会有后面秦纯王出兵攻打郑国之事。
  若没有他,秦国要想统一天下,至少还得再等百年。
  可惜,纵使他再天降英才,是秦国之龙又如何,还不是一个早死的命,年仅二十六岁便病逝了,将创下的基业都留给了后面的秦纯王。
  说到底,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褚时英她自己虽承认成王败寇,郑国后期确实不如秦国强盛,被攻打也是意料之中。
  但秦纯王一箭穿心害她惨死,她还不至于宽宏大量到不计较。
  她就是迁怒了又怎样,秦岐玉和出兵的秦纯王,都是秦国人,一丘之貉,还指望她给秦岐玉什么好脸色。
  至于秦岐玉回到秦国之后称王的事,他先能回去再说吧,只要一天没回去,他一天就是祖父身边的奴仆。
  说回来,上一世,她对秦岐玉也一直是拿他当奴仆看待的,也不见他回到秦国之后,对她怎样,可见这人还是有点心胸。
  「苏钰。」褚时英伸出手。
  秦歧玉不明所以,却还是道:「奴在。」
  阳光下纤细脆弱到仿佛透明的手指停在他眼前,她道:「愣着作甚,扶我回房。」
  向来嫌恶他的人,主动要求搀扶,秦歧玉沉思一瞬,握住了那哭得有些发凉的手指,「伯英小心。」
  褚时英在他的搀扶下起身,跪麻的双腿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秦歧玉悄然看了眼她站立不稳的身姿,收敛了眸中疑色,扶着她一步步往房间走去。
  越往房间走,褚时英就越百感交集。
  祖父的小院比城中褚宅小多了,却也有数十间房屋,其中大部分都装了书简,可以说藏书万几,有不少人都是奔着这些书来投靠祖父的。
  而院中一直有一间她的屋子,比起褚宅那里她一直住的都是客房来说,果然这里才是她的家。
  指挥着秦歧玉给她打了盆凉水,她一边净面,一边沉思,她既回来了,自然不能再同前世一样。
  最重要的就是为祖父调理身体,拦截二叔死亡的消息,让祖父多活几年,哪怕多活一天都是赚了。
  还得将二叔的商路全部接手过来,手里有东西就有底气,绝不能像前世一样,出现只要到嫁妆,其余产业全被抢走的事情。
  当然,眼前最紧急的事情,就是说服祖父,让他同意自己和郑季姜退婚,然后换个人嫁。
  至于郑季姜,谁爱嫁谁嫁吧。
  她褪下衣裙,为自己选了条新的。
  这时,房门被很是温和的扣了三下,绝不可能是祖父,褚时英眼都没抬,「苏钰你催什么?」
  「伯英,公子季姜来寻你了。」
  褚时英系腰带的手一顿,眼底一片冷意,「知道了,在外面等我。」
  郑季姜乃是郑王第三子,郑王嫡子早逝,其余庶出公子便都有了争夺郑王之位的资格。
  他生母娘家不显,小门小户出身,无法给予他强有力的支持,若想脱颖而出,获得郑王承认,与褚时英成婚得到其祖父褚卜的支持,便至关重要。
  祖父褚卜当年从赵国逃难至郑国,乃是老郑王亲自挂帅迎接,祖父感谢老郑王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老郑王亦将祖父当做至交好友。
  两人惺惺相惜,无论在朝堂上,还是私下里,都互相引为知己,便定下了郑褚两姓的婚事。
  奈何当时祖父的一双儿女,均已成家,两人便将婚约定在了孙辈。
  孙辈中,又唯独褚时英因过继给了二叔,引祖父愧疚,便定下让她继承二叔的全部财产当做嫁妆,嫁给郑国王室中的某位公子。
  而当今郑王,是老郑王最宠爱的儿子,更是祖父的学生,对祖父尊敬有加,加之郑国如今还需要祖父,只要有祖父在,便有源源不断的才子前来投奔。
  在老郑王积劳成疾去世后,郑王就放言称,让褚时英随便选他的儿子嫁,因而有了让她挑选郑国公子的权利。
  前世,她挑来挑去,选中了郑季姜,可谓是眼瞎,这一世她不选郑季姜了,她要在其余几个人里挑一挑。
  就不信还能挑不出来。
  「时英。」果树下郑季姜含情脉脉望着她。
  他着一身青竹纹样浅绿色衣裳,身姿挺拔,眉眼间俱是温柔,整个人就透着一股子温和无害的气质。
  当微风拂过树梢,阳光下翠绿的树叶擦着他的面颊飘至他的肩头,他轻轻摘下,对向他款步而来的褚时英微微一笑。
  称得上一句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看到他这副年轻的样子,褚时英不自觉就将他替换成了那个抛下城池与自己,单独逃命,胡子拉碴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形象的人,心里只有一个感慨。
  真能装啊。
  他怎么还不去死。
  「时英。」郑季姜看着褚时英眼底也有一丝惊艳。
  清风拂过,长发飞舞,她穿着米白色的交领直裾,大红绣团花的硬挺宽腰封,掐出盈盈不堪一握的曼妙腰肢。
  莹润的脸蛋上没有了以往娇蛮的神色,反倒有两分沉稳大气,更能凸显出她的好颜色。
  一支色泽鲜亮价值不菲的红翡镯子在她纤细的腕部晃荡,直荡进他的心里。
  他一时被迷惑,眉眼缱绻,声音都放柔了,「我听闻你从褚宅出来后,立刻就来寻你了。」
  听着他话里的邀功之意,褚时英只觉得好笑。
  郑季姜还在继续:「你可是又被罚跪了?膝盖痛不痛?我本想去褚宅为你说话的,又怕火上浇油,惹得你父亲更加生气,将你罚得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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