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只想当寡妇 上 第17章

  「孙女想看看谁敢不交账,如今期限已到,孙女这就去请人帮着查账。」
  外出商队归来,去面见了褚哲禀告,却没来见她,可见得了褚哲的令,不将她放在眼中。
  估计这段日子,褚哲也是气愤得紧,却拿她没办法,她住在祖父这,祖父虽不通俗物,却是打算将二叔产业全交给她打理的,她说查账,祖父绝不会阻拦。
  再加上前有两个公子当众求娶一事,褚哲不好明着和她抢夺对商铺的管理权,自然只能暗着来,不让商铺交账本。
  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她,想看她的做法,这第一仗她绝不会败。
  那些不交账的,既然不听话,那也别怪她。
  说要请人帮着一起查账的褚时英,因遇到大雨,又拖了三日才动身。
  郸阳城内的商队见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彻底不将她当回事了,有不少交账的掌柜的都暗自后悔,账交早了,早知道商队会归来,等他们撑腰好了。
  一个立不住的伯英,不必放在眼中。
  这种情况褚时英早有预料,待骄阳将地面湿气烘尽的时候,她便告诉秦岐玉套牛车,准备出发去郸阳城请账房。
  秦岐玉就如那地里随风摆的弯头麦穗,即使查账、做饭、掌管家里大小事,让他累得疲惫不堪,但还是能强打精神,用带着点委屈的声音问:「伯英,可是奴账查得不好?」
  褚时英睨了他一眼,他这副哀怨的语气怎么回事,「这还只是让你查郸阳城的账本,等外地账本一到,你想一直窝在屋中查账?」
  她这样说,倒是对自己很有自信。
  若是这次郸阳城查账的事都处理不好,对没交账本的掌柜的没有处罚,外地掌柜的不可能会送新的账本来。
  一连多日没能睡好觉,秦岐玉憋回一个哈欠,眼里蓄满了泪,看着水光荡漾,惹人心怜。
  表完忠心,见褚时英给递了个台阶,他顺势就下了,「伯英英明。」
  「那便走吧。」
  此行去郸阳城,只有褚时英与秦岐玉二人,秦岐玉听从褚时英吩咐,进了城直奔城中最破,破到城中士兵都不去巡逻,所有人默认那里的人自生自灭的聚集地。
  牛车停在巷子口,秦岐玉声音传进来,「伯英,再往前,牛车便进不去了,需下车步行。」
  褚时英掀开车帘,探头一看,只见前方巷子内,因地处阴面所以路面泥泞不堪,且巷子过于狭窄,牛车只会卡住。
  秦岐玉就候在牛车旁,修长又干净的手伸到她的面前,似有些羞涩道:「前面路面难走,望伯英见谅,奴抱着伯英过去。」
  褚时英先是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掌心干燥的手掌,又看了一眼他瘦削的身体,轻轻将手搭在他的手心,跳下了牛车。
  没料到她直接下来,本想圈住将她抱起的秦岐玉,垂下头,「是奴鲁莽了。」
  和泥泞路面格格不入的俊美公子,微微垂眸,让人想将他拉出这脏污的环境。
  然而褚时英只是分给了他半个眼神,「行了,你身子骨本就弱,而我也不是那娇气的连路都不了的人。」
  说完,她便弯腰提起裙摆,将裙摆在膝盖处系了结,一马当先往里走。
  秦岐玉跟在她身后,收起自己楚楚可怜的神情,冷漠地盯视着坐在道路两边,每一个垂涎褚时英的人。
  褚时英抬起袖掩住口鼻,越往里面走,气味便越不好闻,地面上随处可见排泄物,每一步都需谨慎。
  「伯英,我们要在这里请账房吗?」
  在险些踩到黄色粪便时,秦岐玉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这年头,识字会算数的人是少数中的少数,但凡展露才能都能被铺子重金聘去,怎么可能住在此处。
  褚时英没回答他,站在一处同周边相比,要干净许多的屋子前,示意秦岐玉上前敲门,「就是这里了。」
  躺在屋外草杆上的人沙哑着嗓子说:「你们是找健的?他做工去了,不在这里,若你们给我一个郑大刀,我便带你们去寻他。」
  两人未理会,秦岐玉抬头敲门,刚敲一声,门就开了。
  屋内的人显然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苍老至极,连背都挺不起来的老人,用浑浊泛白的眼睛盯视着秦岐玉,「健不在,你们留下名字,我会告诉他你们来找他。」
  只是短短一句话,他说得都十分费力。
  褚时英走到秦岐玉身边,看着老者满头白发,心酸难耐,她说:「顺叔,我们不找健,我们就是来找你的。」
  老人听到她唤自己顺叔,明显怔愣了,已经,许久,许久没人这么叫他了。
  他眯起眼,仔细打量褚时英,「你,你是?」
  「顺叔,不如让我们进屋说。」秦岐玉跟着叫了顺叔,用身体阻拦三三两两过来盯视褚时英的人。
  顺叔腿脚有些不便,慢慢挪动着步子让开了路。
  门框不高,褚时英与秦岐玉低头进了屋,关上门,屋内昏暗的很,仅有从窗边透出一条缝隙照明。
  再观屋内,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是对这个屋子的夸奖,地面上摆放着大大小小接水的盆,靠墙处有两张榻,很显然,有一张已经坏了,上面盖了个破门。
  屋内狭小,也不分什么厨房卧房,顺叔打量了一圈,都不知该让他们坐在何处,只好烧壶水招待他们。
  见墙脚堆积的柴火都要用完了,而屋内还十分寒凉,便知这点柴火都是平时舍不得用的。
  褚时英连忙制止了顺叔,她道:「顺叔你便别忙了,都是一家人,用不上那些虚礼。」
  曾几何时见过她跟外人这么亲近,秦岐玉打量了老者片刻,也想不出褚时英来此的目的。
  顺叔身子不好,摸着榻坐下了,「我这腿脚年轻时受过冻,老了老了遇到阴天下雨,便疼得不行,实在是站不下去了,两个娃娃你们到底是谁啊?找我这个老不死的何事啊?」
  褚时英蹲下身,「顺叔,我是时英啊,褚时英,那个被你和父亲褚鲜抱着举高高,骑小马的时英啊。」
  说到最后,她声线不稳,带着些哭腔,「顺叔,你可还记得我?」
  顺叔费劲去看褚时英,看了好半晌,「时、时英啊!你长大了,顺叔都认不得你了。」
  「对,是我啊顺叔。」
  褚时英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吸了吸鼻子。
  顺叔是跟在二叔身边的老人,是二叔身边的副手,跟着二叔走南闯北,便是他们从赵国逃难至郑国时,顺叔都一直跟着。
  二叔将全家托付给了顺叔,顺叔不负二叔期待,将他们安全带到老郑王面前,顺利得了救。
  那时,二叔失踪,祖父要将她过继给二叔的时候,顺叔还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哭得泣不成声。
  初到郑国,即使有老郑王照拂,一切也都很难,二叔的褚商在郑国更是没有任何根基。
  是顺叔,一手让褚商在郑国扎了根,结果,桃子被褚哲摘了去,人也被赶走了,一个郑大刀都没让他拿走。
  没有哪个铺子敢重新聘请顺叔,一穷二白的顺叔,就这么沦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前世,她嫁给郑季姜,嫁妆被郑季姜悉数拿走,二叔的产业被褚哲抢走,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是顺叔的儿子找到了她,说,让他帮她,是顺叔的遗言。
  她也只听顺叔儿子说过那么一嘴,他和顺叔曾住在哪,重生回来后,她让小乞丐们帮着自己留意。
  今日,她终于可以将顺叔找回来了。
  顺叔已经是泪流满面,「小时英啊。」
  「我在呢,顺叔。」
  她看着顺叔颤抖着手想摸她,又将手缩了回去,就将头凑过去,让他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可以摸摸她的头。
  「顺叔,我来找你回家。」
  「回家……」顺叔拍拍她的头,「使不得,我已是半条腿迈进了棺材中,别拖累了你。」
  「怎会呢,顺叔,你可是褚商的心脏,上能出商路,下能管铺子,再没有人能比顺叔厉害了。」
  「时英,也就你觉得你顺叔好,顺叔已经老了。」
  「顺叔,」褚时英从袖中掏出鹿符,祈求道,「顺叔,你来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让父亲的心血被他们糟蹋。」
  看见鹿符,顺叔动容了,他小心又呵护地拿走鹿符,泣不成声,「但我已老矣啊时英!顺叔已老!」
  「顺叔怕,帮不了你什么。」
  褚时英接过秦岐玉递来的手帕,为顺叔擦着泪,肯定道:「只要顺叔你人跟着我回去,对我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顺叔是褚商的老人,是褚商曾经的另一个主子,不少褚商的老掌柜,对顺叔那都是无条件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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