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品味比较独特,喜欢傻傻的男生。就像现在这个剃小平头的大个子。听说他的名字叫张飞。没错,就是关云长的黑脸兄弟那个张飞。名字和人一样傻得可爱——在许仙眼里。
据说有一天中午下课,许仙与东方眠沿图书馆前的小路走向校门,迎面见憨憨的张飞憨憨地走来,憨憨地冲她俩一笑。于是许仙赶紧低下头,两朵红云飞上脸颊,微侧着身与张飞擦身而过。
“哇,你脸红了!你居然也会脸红?”东方眠伸出根指头不可置信地戳戳许仙的红脸皮,“咦?你的脸皮不是比城墙的拐角还厚吗?”她仰起头做苦思状,忽地恍然大悟,“啊懂了!原来是春色满人间。”她伸出手,接住一朵自树梢飘落的木槿花。
许仙翻翻白眼,“少胡说!”
“不过,”东方眠摇着头叹,“你的口味还真奇怪,别人都追着圣德三剑客跑,惟独你喜欢那种傻大个。”
“什么圣德三剑客?”许仙漫不经心地问。
“老天,你是不是圣德人?”东方眠盯着身边的怪胎,不可思议地问,“你竟然会不知道圣德三剑客?”
许仙稀奇地瞅她一眼,“三剑客很出名吗?比比尔盖茨还出名吗?”
“那倒不至于。不过在圣德学院,他们三个的知名度只怕不下于比尔盖茨,尤其在女生中间,几乎无人不知。除了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上月和你建立邦交之前,我在圣德可以说没一个朋友,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八卦呢?”许仙好委屈。
“哎呀,瞧!说曹操,曹操到,他们来了!”东方眠一脸惊喜地指着校门口。
三个高大挺拔的男生并肩走进校门。左边的身穿一套红色运动服,托着个蓝球在指尖旋转,长发潇洒地绑在脑后,长得像西方混血儿,五官轮廓较东方人深刻。右边那个一身黑色劲装,戴一幅墨镜,也理小平头,不过感觉跟憨憨的张飞实在有天壤之别,倒像黑社会大哥,整个人都写满三个字:别惹我!至于中间那个一身酷灰、长发遮去半张脸的家伙看起来就比较——咦?面熟?不就是东方圣那个家伙吗?还是一脸二五八万,好像全天下都欠他钱似的。欠揍到极点!
“那个欠揍的家伙不就是你哥吗?”许仙话已出口方知失言,忙忙捂住嘴想堵回去。
“用不着紧张啦,”东方眠笑,“我也觉得二哥挺欠揍的!”
许仙赶紧放下手,“他怎么也在这所学校?”
东方眠无奈地翻翻白眼,“你是不是死人呀?我哥是本校风云榜之冠,你居然不认识?那天看他请你跳舞,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哩,谁知道——哎,你别跑呀,我还没说完呢?”
东方眠一脸稀奇地望着许仙朝三剑客的方向狂奔而去,还挥着手拼命大喊:“哎,等等我!”不由大为惊异,“怎么突然就发花痴了?”
正打算拐弯走上岔道的三剑客听到喊声停下脚步回头。
长发的费泽承问:“这位小姐在叫谁?尊龙你吗?”
尊龙摘下墨镜,底下竟藏着一双活泼灵动的桃花眼,与那身肃杀的装扮极不相配,却又该死的协调,“我还没有这么有品味的追求者,叫阿圣的吧?”
果然东方圣的一张臭脸更加臭不可耐,踏前一步说:“不自量力的蠢女人,还真以为我看上她了吗?我得给她点颜色,叫她知难而退别再缠着我厂
“哎等等我!”许仙扯着喉咙拼命大喊,呼一阵风似的从三剑客身旁一掠而过,冲出校门,在最后一秒钟的紧急关头跳上公车。
突突,车屁股喷出一团黑烟,绝尘而去。
“哎呀,神了!”尊龙拍着东方圣的肩艳羡道,“阿圣居然用不着开口赶人,只要凌空随便给点颜色就让人家知难而退,而且退得如此之迅速,刹那间不见踪影。”
“太令人崇拜了!”费泽承也过来凑热闹,大力拍着他另一边肩膀,“阿圣,快传给我一招半式吧,要知道我都快被女生缠死啦,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都给我闭嘴!”东方圣板着脸挥开两位损友的手,“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转身咚咚咚大踏步而去。
“啧!啧!啧!”尊龙冲东方圣的背影大发感叹:“可怜啊,阿圣高贵的自尊遭到了无情的践踏!”
“我们是不是该帮帮他?”费泽承眼里闪着同情的光芒,可是细看之下,分明就是狡猾。
“尊龙,阿泽!”东方眠跑上来招呼,“你们在聊什么?二哥怎么突然走了?”
“我说小妹,”尊龙伸手环上东方眠的肩,“刚刚过去的女生是何方神圣,怎么让你二哥反应那么大呢?”
东方眠眨着大眼,“她就是鼎鼎大名的许仙啊,圣德学院惟一拿全额奖学金的学生,你们不认识吗?”说着不落痕迹地挣开尊龙的大手。
“好厉害!”费泽承忍不住咋舌,“但看她的打扮,好像很穷的样子。”
“是很穷啊,”东方眠点点头,爱慕地瞅着费泽承英俊的脸庞,“非常穷,一天到晚打工还是一文不名。而且超级爱钱,听到哪有钱赚立马两眼放光跑得比兔子还快。可是偏偏又怕别人说她市侩爱占便宜,所以我想给她些实质上的资助她都不会要。蛮矛盾的,这个人。”
“有了!”尊龙忽地一拍掌,桃花眼眯得像只狐狸,“我有个主意,既可帮这个穷女生又可帮阿圣治好顽疾!”
“我哥的顽疾?厌女症吗?”东方眠闻言不由雀跃,“快说快说,怎么办?”
“话说天生万物,总有相生相克。说不定——嘿嘿……”
于是三颗脑袋碰在一起开始鬼鬼祟祟地小声嘀口古。
百米之外的咖啡厅里,正品着蓝山咖啡的东方圣突地打个寒颤。他抬头奇怪地瞟了空调一眼,是不是冷气开太大了?
公车拐了个弯,将许仙带进有名的富人区——半山。
她跳下车,看着一栋栋花园洋房,深深吸一口气,好象要闻闻空气中的有钱人的味道。
总有一天!她对自己说。
半山第二十五号。她沿着街找,然后停在一扇铁门前。门铃响后等了五分钟,前来应门的是位体胖胖面善善的老太太。
“让你久候了。”她微笑着说,“我姓石,是林家的管家。你就是昨日在电话里应征家教的许仙吧?请跟我来。”
巨大的花园。满坑满谷的樱花,粉红粉白,在阳光下微风里轻柔漫舞,恍若仙境。
乍入眼的美景几乎夺去许仙的呼吸,但很快她就发现,只有樱花!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樱花。与其说花园,倒不如说樱花林。
樱花深处,一座宏伟如白宫般的建筑再次夺去她的呼吸。她自诩从未尝过嫉妒,但此刻却忍不住嫉妒。怪不得我这么穷,原来上帝把所有的好处都给了有钱人,实在太不公平!主啊,我还该不该相信你呢?
巨大的玻璃门,巨大的客厅,墙上悬了一幅巨大的油画。画的背景很浓很浓,画中人却很淡很淡,淡得似乎将要隐去,融进身后雪白的墙。
原来黑与白的单调对比并非是简洁的明快,而是深深浅浅缠缠绕绕兜兜转转让人连呼吸也觉得酸楚的忧郁。
许仙深深吸一口气,把目光从画中人身上移开,“她是谁?”
石管家仍是满脸慈祥的笑,“凌家的女主人。她不住在这里。”
许仙点点头,暗吁一口气。虽明知不该,但她确实不想也不敢面对如此忧郁的女主人。
“那么我要教的学生就是她的孩子吗?”
“是的。她的名字叫凌以纯,六岁的小姑娘。请跟我上楼,”管家带许仙踏上铺土耳其地毯的宽敞楼梯,“她在书房等着你。”
“嗯——这个,为什么这么安静?难道没有其他人吗?”许仙有些疑惑。
“哦,有的。还有些打理房子的下人,他们住在后面。宅子里是严禁喧哗的。请!”管家带许仙走到一扇橡
木门前,“但是——”她握着门把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把门推开,“你还是自己看吧!”
许仙看到一位天使,乌黑的发,无瑕的脸,长长的睫毛,嫩红的唇,一身纯白的公主裙,端端正正坐在皮椅上。
美丽的孩子,是每一个母亲的幻梦。
自闭的孩子,是每一个母亲的噩梦。
天使锁上了心门。无法开启。
“以纯在一年前患上自闭症。”管家的笑容变得苦涩,“老天不公,看她长得美,便要生生剥夺她的欢乐!”
许仙没有出声,她慢慢走近以纯,在她身前的波斯地毯上坐下来,仰头去看她的眼。
然后许仙的眼里便滑下?目来。她看到澄静透明、透明到空洞的双眸,虽然是那样如子夜般幽深的黑。
心折,心伤,心醉,为六岁的以纯。
管家悄悄退出,把书房让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
门轻轻掩上的一刻,红尘便在热闹喧嚣中被隔离,静静沉淀慢慢升华,只剩下两个孤独的灵魂悄然对视。
许仙开始唱歌,唱遥远的记忆里母亲在枕边的哼唱。她闭着眼,流着泪,唱得如此沉醉如此动情,浑然不觉日之西沉。
而天使仍是木然的天使。
管家上楼来通知开饭。许仙悚然一惊,“现在几点?”
“六点一刻!”
“啊!”许仙跳起来,刹那便从天上跌落红尘,“惨了惨了,死了死了!七点还有一堂法律课,那老头的课一堂也缺不得,不然会要命的啦!再见!”说着便急惊风似的冲出去。
管家追在后边喊:“哎,你还没吃饭啊!要不要我叫司机送你?”但许仙早已跑得不见人影。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这句话是真理。瞧,这不应验在许仙身上了?
心急火燎火烧眉毛呀!但老天偏要跟她作对,公车跑到半跑竟然抛锚!
该死!许仙跳下车,一看已到圣德学院后院围墙外,索性就翻墙进去吧!虽然不太淑女,但许仙从未认为过自己是淑女。
哈!那边长棵大树,树杈伸进围墙里,正是爬墙的绝佳工具。
于是许仙没费多大劲就站上围墙顶,抱着根树枝往下看。只可惜枝叶太繁茂加上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但没关系,往下跳就是了!
反正围墙也不算太高,不过两米五多一点,而且下面是丰厚的绿草地,横着摔下去也不见得很疼。当然,如果屁股底下有人垫底的话那就更不疼了。许仙就一点不疼。
她当然不疼了!疼的是被她压在底下的那个倒霉的家伙,龇牙咧嘴连话都说不出来。等到许仙摸着屁股边奇怪地嘀咕“为什么不疼”边站起来时,倒霉的家伙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吸一口气立马破口大骂:“你这个蠢东西,要跳墙也得先看看下边有没有人啊!压死了我你十条小命都不够赔厂
“对不起对不起!”许仙连忙鞠躬作揖,忽地停下来,咦?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呀?就着夕阳的余光一看,“呵,原来是你!”两个人一站一躺,同时大叫起来:“你怎么阴魂不散?”
原来,倒霉的家伙竟是东方圣。自一周前的相亲舞会搞砸以后,东方夫人便一直耿耿于怀,七天里便连续安排了三次小型相亲会。这不,今晚又是第四次。咦,东方圣又不是七老八十或其丑无比销不出去,需要相什么亲?
偏偏东方夫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派了四名保镖前来押镖。东方圣走投无路之下打算来一招狗急跳墙,没想到跳慢一步,竟落得如此悲惨下场!唉!
“真是活见鬼,谁不好压,偏偏压到你!”许仙翻翻白眼,伸手给东方圣,“喂,要不要我帮你?还躺着干吗?装死啊?咦,不会这么虚弱就给我压残了吧?我可没钱赔哦!”
东方圣一跃而起,看也不看许仙伸在半空的手,“蠢女人,我像被压残的样子吗?还不快滚,我不想看到你!”说着便又伸手攀住树枝准备重爬。
许仙一听,原本急急迈出去的脚又缩回来,斜睨着东方圣的背影不屑道:“你这个没教养的白痴,难道没学过什么叫礼貌吗?”
“白痴?”东方圣火冒三丈,墙也不爬了,跳下来对着许仙大吼:“这是你第二次骂我白痴!你是不是活腻了?你知不知道我一只手就可以把你捏死?”
但许仙可不是被吓大的:“能一只手捏死我的东西可多了!就算是头猪也可以一头把我撞死!”
“混账女人,你说什么?”东方圣气得脸色发青,跳起来大吼:“你是不是真不想活了?竟敢骂我是猪?”
“哎,这可是你说的哦!”许仙咧着嘴笑,“我讲话一向文明得很,从来不随便骂别人是猪。要知道猪是多么温文尔雅的动物,一直就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侮辱它们呢广她只管得意扬扬地逞口舌之快,根本忘了要上课这码事。
东方圣只差没吐血而亡。
老天爷,你为什么还不降下一道巨雷,劈死这个该死嚣张的女人?
他双眼危险地眯起,棕色的眸子变得幽深而阴沉,这便是暴风雨的前兆,“从来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别以为我不会对女人动手。”他慢慢地如狩猎中的狮子般逼近许仙,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抬起瘦小的脸庞,“当然我会给你起码的宽容,允许你在临死前留下自己的名字。说,你是谁?”
他一字一顿地吐出森冷的威胁,威胁这个还不到他肩膀的瘦小女生。目光相接之时,恍惚间他有刹那的失神。
为什么她会无所畏惧?为什么她一点不害怕?难道是他的威胁不够彻底?或是她竟没看清他脸上腾腾的杀气?
他皱着眉慢慢低下头好让她看得更清楚。
许仙又不是近视眼,怎会看不清楚?她扑闪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地就笑开了,“哈,你长了四粒青春痘,比我还多一粒呢?”
“哈!”“扑通!”“哎,你别推我呀!”躲在树丛中看戏的一群观众再也忍不住,捂着肚皮东倒西歪地跌出来笑作一团。
东方圣跟许仙同时扭头一看,呵!好大一帮人!费泽承、尊龙、阿眠,还有四名保镖全到齐了。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两个人同时开口,结果那堆观众又是一顿狂笑,几乎岔了气。
怎么回事?有那么好笑吗?两人奇怪地对视一眼又再扭头。两张脸靠得如此近,两副表情又如出一辙,尤其他的手还仍握着她的下巴,滑稽而暧昧的姿式。
然后,轰!许仙的脸红成了一只蕃茄。她腾地往后一跃,退离东方圣丈余,两只眼珠乱转,不知该放哪里。突地,“啊!”一声惊呼,“惨了惨了!我还要上课!哎呀,迟到了迟到了!”她拔腿狂奔而去,眨眼不见踪影。
“哎哎不用去了,我已经帮你请假了啦!”东方眠追在后头喊,但许仙哪里还听得到?即使听到也不敢回头啦!
“算啦,来日方长!”尊龙拍拍东方眠的肩,“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嗯?”东方圣的浓眉狐疑地皱起,“什么来日方长?你们在搞什么鬼?”
“没什么。”费泽承摆摆手,靠近尊龙身边轻声问:“刚才这出戏应该不是你导演吧?”
“当然不是!我们的好戏还没开锣呢?”
费泽承看看天,“看来连老天爷也跟我们一伙呢!”扭头与尊龙相视奸笑。
“鬼鬼祟祟广东方圣嘀咕一句,开始发火,“喂你们两个,不是叫你们引开保镖吗?怎么反倒带回来了?”
尊龙两手一摊,无限委屈地申诉:“我们本来是很尽忠职守地带他们走啦!可谁叫你们吵架的声音那么大,只差没把FBI给招来!嘿嘿,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去相亲看看美女也不错嘛!”费泽承蹭到东方圣身边搭着他的肩,“还是你宁愿继续跟那位女生吵架?咦,中午你不是才叫她知难而退了吗?怎么一转身又握住人家下巴不放手呢?”说着还抬手轻佻地捏住东方圣的下巴,满脸戏谑。
东方圣一脸嫌恶地拍开他的手:“再敢碰我一下就剁掉你的狗爪!”说完抬步往外走,“回家了!”与其呆在这被取笑,还不如回家相亲。
四名保镖一见,立马喜出望外跟在后头。
东方圣大踏步走在前头,拐个弯,偷偷捻着两个手指头。上面还残留着那女生下巴的触感,滑滑嫩嫩的。她的脸好小,只有一巴掌大。哎,她还没说自己的名字呢!算了,有什么稀奇的?
夜,许仙拖着疲倦的身躯从打工的牛肉面馆回家。二居室的小套间,是父亲留下的微薄遗产之一。
她拉开哐啷作响的旧铁门。
咚!跳出一个小强盗:“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一双脏兮兮的小手伸到面前。
许仙理也不理,脱下脚上打有六个补丁的布鞋,珍而重之地放到鞋架上,这才回过头,“别做梦了,大头,你下辈子也别想从我这抢到一分钱!哦,天哪,你怎么还没睡觉?看看现在都十二点了,你明天还要不要上学?你妈呢?外婆呢?这一个两个都干什么去了?”
“哦,她们惨了!”八岁的大头害怕地瞟着许仙的雷公脸,一边小声嘀咕,忽地就扯开喉咙大喊:“万能的主啊——”
喀哒!卧室门立马被反锁,里边悄没声息。
许仙狐疑地皱起眉,东闻闻西嗅嗅,“搞什么鬼?刚刚那句是什么暗号?”
“报告家长!”大头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嗓门宏亮地汇报军情:“妈妈跟外婆:—听到你上楼的声音就躲起来,命令我在外边挡一阵,见到你脸色好就喊仁慈的主啊,见到你脸色不好就喊万能的主啊!报告完毕!”
许仙两眼像探照灯般搜索着和平常一样乱糟糟破兮兮的小客厅,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她们今天又闯什么大祸了?”她盯着大头审问。
“也不是很大的祸啦!就是妈妈煮饭忘记放水,结果连米带锅一齐报销,差点连厨房也烧掉啦!”大头慑于许仙的杀人目光,立马把老妈给出卖了。
许仙的脸色变得铁青,迅速冲进厨房转一圈又冲出来,“那只锅呢?”
“被毁尸灭迹啦!”
“锅被扔了?”许仙的头顶开始冒烟,“难道她不知道废铁也可以卖钱的吗?笨蛋!”
大头害怕地往后退,绊倒在二十岁高龄的沙发上。他抬眼偷瞟许仙的脸色,暗忖是不是顺便把外婆出卖呢?
许仙咬下压下怒火。好吧,她可以接受大姐的罪行,但继母呢?她干吗也躲起来?“你外婆又干了什么?快快从实招来!”
“我招我招!”大头举起双手投降,乌黑贼亮的眼四处扫措有没有可以藏身之处,“是这样的,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二姨和二姨父都来了。”
许仙皱起眉,那两个超级赌鬼,是父亲给她的遗产中最庞大的一笔,让她恨得咬牙切齿,“他们两个来干什么?借钱吗?”
大头不敢再出声,又不能不回答,只好轻轻点着头。
许仙脸若冰霜,“很好,然后你外婆经不住他们的眼泪鼻涕,把我昨天才交给她的我们全家这个月的伙食费全掏出来了是不是?”
大头小小声咕哝:“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杀掉我?”
“我当然不会杀你!”许仙脸上浮起怪异的微笑,伸手拍拍大头黑黑圆圆的脸蛋,“我怎么会滥杀无辜呢?”一转头,两眼喷出熊熊烈焰,双拳紧握,一脚踢开挡路的小木凳,如复仇的女神般杀气腾腾逼近卧室,“开门,你们两个,如果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开门!”
开不得呀!大头捂着脸,透过指缝偷瞧即将上演的人间惨剧。千万不能开门呀,不开说不定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开了只怕连今晚的月亮也见不到啦!
吱呀!门被拉开,出现一个生了锈的小闹钟。
“十二点正!”随着一个温柔雅致而庆幸万分的声音,探出一张同样温柔雅致而庆幸万分的脸庞,“晚祷时间,所有恩怨都要暂且搁置。心中充满愤怒的人将得不到主的宽恕。”这是一位真正的美女,精致如瓷,流光溢彩,顾盼生辉,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在水一方。
不过,等你尝过她做的饭,扑,美梦立马就会像气泡一样破灭。不信,听听大头每天的晨祷:“主啊,求求你给我换一个妈妈吧!要不,给我妈妈换一个儿子也行,那么每天吃她做的饭的就是别人了,嘻嘻!”怎样?还当她是在水一方吗?
许仙一把夺过美女手中的闹钟,忍不住重重叹一口气。父亲留下的庞大遗产啊,幸福得让人想离家出走。方慈烟,继姐,芳龄二十七除了弹钢琴什么也不会,糊涂到连大头的爸是谁都不知道。躲在她身后探头探脑的中年美妇是柳怀悯,继母,人如其名,纤纤蒲柳之姿,胸怀悲悯之心,把许仙在外面拼着老命赚回来的钱几乎全都用来接济了穷人。
啊啊,世上还有比我更穷的人吗?可怜的许仙连做史上最噩的梦都宁愿不醒。怎么就这么幸运哩?她推开挡路的两名美女,气势汹汹冲进去,穿过两张床中间的窄缝,跪倒在圣耶酥基督画像前。
咦?基督怎么长得像黄种人?细看之下还跟许仙有三分像。哦,原来是许仙老爸许神的光辉遗像!
“主啊,求求你赐我一道巨雷劈死我吧!要不赐给我铁石心肠让我离家出走吧!阿门!”许仙没好气地祈祷完,站起来,“该你们了。”
柳怀悯微笑看一眼继女,碎步走到神像前跪下:“主啊,求求你千万不要劈到阿仙。还有求求你千万不要让她离家出走,就算要走也要带上全家一起走,阿门!”
许仙抱着双臂斜倚在床沿嘀咕:“每天都是这些,也不来点新鲜的。”
新鲜的来了!方慈烟虔诚地说:“主啊,求求你赶快把阿仙嫁给厨师吧,或者开餐馆也行,那么我就不用再做饭啦,阿门!”
大头的祷词就更新鲜了,“主啊,求求你赶快让仙姨谈恋爱吧!阿门!”
“嗯?”许仙两眼瞪得溜圆,重重拍了一下大头的大头,“谈恋爱?从哪里学来的?”
大头站起来,振振有词:“隔壁班甜甜说的。她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得很温柔!”
“臭小子!”许仙又拍他的头一下,“你懂什么叫温柔?”
大头立马抱头鼠窜,“我就算不懂也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叫温柔!”
“死大头给我站住!你怕是不想活了吧?你知不知道我一只手就可以把你捏死!”咦?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哩?
夜深人静。
一个瘦小的身影伫立在神像前悄声祈祷:“主啊,求求你让我谈一场恋爱吧!如果他喜欢温柔的女子,那么请赐给我温柔,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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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度瑞拉的大脚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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