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太放肆 第七章

  十八岁的程芬淇高中还差几个月才毕业,即匆匆被赖彻娶进门。这件事自然在镇上引起不少流言。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这场婚礼简单得过分。没有鲜花,没有白纱,更没有结婚照,不过是填了几份证件,盖了章,交换戒指,如此而已。
  就像是她搬进赖彻的家,是“搬进”,而非“嫁入”。整个过程迅速得令芬淇有些茫然。
  赖彻对她说:“不要太麻烦,简单最好。”
  所以他们不度蜜月,因为她还要上课,而他的电影剧本“燃烟”也得及早赶给导演陈兴。
  程芬淇不知道赖彻心底真正的想法。他真的心甘情愿吗?她不敢奢求一个太豪华的婚礼,但身为女人至少梦想过一袭白纱吧?而她不敢要求,仅把失望藏在心底。毕竟他慷慨地付了大把的聘金给程家。
  出钱的人声音最大,地位也最强势。即使他并未摆出高姿态,然而她在他面前已矮了一截。为什么她心底总有股不踏实的感觉?
  这幸福好似一幢漂亮的玻璃屋,她住得心虚极了,好似她稍用力,一切即会扭曲、破碎……她相当不安。
  然而,并非只有她一人不安。
  单身久了的赖彻,面对这个决定,及这个女孩般的妻子,心底也是怪怪的。
  深夜,他拥着新婚的妻子,总会想到年少时,他曾经也这样拥过一名女子,甚至对她说将来结婚后要如何如何,包括要生几个孩子等等。
  今夜,抚摸着已入眠的芬淇,她的长发又香又软,忽然,他觉得眼前这人如此陌生、遥远。而美琳的记忆竟因她的出现而越发清晰起来。
  美琳——这个名字鞭挞他的心房太多年了。
  赖彻不禁叹息了,忧伤随即浮上他刚毅的面容。不是有人说过:凡人对上帝最大的侮辱,即是拟定计划。
  他曾经计划要娶美琳。然而美琳却嫁予张衍。
  赖彻的感觉无限唏嘘,但他毕竟是结婚了。影剧报上刊载的消息,是不争的事实。
  美琳若知道了,会有何反应?
  ********************
  “你疯了吗?”红颖震惊至极。“你娶她?你真疯了——”
  在酒店包厢内,红颖频频摇头,不敢相信赖彻竟会有如此惊人的举动。这些年他的放荡、不羁是人尽皆知的事,如今他竟会结婚?
  赖彻早知她会如此激动,他耸耸肩,淡淡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见到她在那个家里那么无助,就想着不如娶了她。反正我也不可能再和谁恋爱、结婚了,我娶了她,至少她有好日子过——”
  红颖倒向沙发,大笑不止。“少来!我看你真的爱上她了。”
  爱?爱那个小女生!?他可没那么确定。
  红颖点燃一根烟。“喂!爱一个人啊,全是从莫名奇妙的‘冲动’开始的。这由三点可以看出来:第一、你竟‘冲动’地聘请她当你助手,天知道你根本不需要啥助手!二呢、你和她做爱;天知道你这些年除了纯粹的性关系外,是不碰风尘女郎以外的女人,而你竟会冲动地和她上床。第三,你这人向来冷血、讨厌麻烦,结果你竟然会因一时冲动而娶了她。冲动、冲动、冲动,全是冲动——”
  她晶亮的双眼直视他心虚的眸子。“彻,你若不是神经错乱,就是‘爱’上她了。”
  是吗?他已经可以再爱人了吗?
  “可是我这几天竟然有点后悔这个决定,因为夜里看见她在房间里,我老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美琳——我很卑鄙对不对?我怕我只是利用她来忘记美琳。”
  “你只是暂时不习惯婚姻生活而已。生活总是要向前看,你不要把自己堵在过去。你心底比谁都清楚她是程芬淇,她和美琳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你必须要开始适应她,而不是不停地拿她和美琳比较——忘了美琳吧!”
  赖彻捻熄烟。“是啊!我也很希望能忘了她。”他振作起精神,又看看表。“我得去接她放学了。”
  红颖睨着他直笑。“是喽!对她好点吧——她知道美琳的事吗?”
  他摇头。
  她蹙眉。“也许你该同她提提吧?免得有什么误会——”
  “没必要吧?那都过去了。”他独居惯了,从来不认为他必须向人交代什么,即使那人已是她的妻子。
  ********************
  赖彻双手交叠在方向盘上,下巴枕在手臂,静静凝视从校门鱼贯出来的学生。
  印象中,每回芬淇意外地看见他来等她,从来没有震惊、欣喜的表情,她只是眸光一凝,然后锁住他的方向,笔直地朝他而来。
  仿佛他是她的标的,她就这样毫不迟疑地走向他。
  每次看到她走向他时,那种笃定、自信、坚决的眸光,总给他一种奇异的感受。原以为自己的世界已经干枯、荒凉如沙漠,总认为自己合该像匹狼般静静地孤独伫立在荒漠上。
  然而狼也有寂寞的时候。
  程芬淇像只不怕死的猫,用她轻盈、无声,却笃定的脚步,睁着晶亮的眼瞳迈向他。
  她眼底没有丝毫胆怯,只有一股冷然而锐利的勇气,是那种目光一再吸引住他的视线吧?
  这时,步出校门的程芬淇已瞥见赖彻的车。
  她打住原先行走的方向,不疾不徐地朝他走来。如今他是她的丈夫了,而她仍小心翼翼地尝试融入他的世界。
  她透过车窗,弯身凝视他的表情。白皙的手心贴在窗上,晶亮的眼睛小心地盯着他瞧,活似在研究猎物般。
  猎物?不!该说是她的丈夫。
  他摇下车窗,口气温柔。“回家了。”
  回家?婚后他头一回来接她放学。
  程芬淇绕过车身,拉了车门进去,坐在他身侧。
  他已经将她当成一家人了吗?
  不可思议……她略略不安地睨向他。
  忽然,他握住她的左手。
  芬淇有些讶异,抬起脸盯着他沉默的侧容。那不羁的双眸仍是凝着前方,而握住她的手却是意外地温柔。
  难道赖彻已经察觉出她近日来的不安?
  谁说他不懂得温柔?
  芬淇将视线移回凝视前方道路,然后默默地将身子往左倾,斜靠在他的肩上。
  他将她的身子揽近些,让她紧紧偎住他。
  “带你去吃日本料理。”他说,口气不似在询问她,而似一声交代,透露着一股永远收敛不了的霸气。
  但她爱极了他这种霸气。
  她用左颊轻轻地在他右肩上贴移摩擦,然后微笑地合上眼,任他带她去任何地方。
  她的撒娇有说不出口的亲密。他喜欢她这些小动作,喜欢她无声的讨好。
  也许,有个妻子也不坏!他想。
  ********************
  当晚睡前,赖彻将娇小的芬淇抱在双膝间,坐在床沿。他圈住她的身子,闻着她的发香,然后耐心地教她如何使用信用卡。
  芬淇睁大眼,盯着塞进手心的卡片,耳畔是他低沉的嗓音。“这是我的副卡,以后你买东西在帐单签上你的名字就行了,不用付现金。”
  这意味着她想要什么都行吗?“就用这张卡?”她不大放心地问着。
  他微微一笑了。“没错。”
  “我不用付钱?”
  “不用。月底钱会直接从我的户头扣除。”
  她提醒道:“但我可没放钱在你的户头里。”
  他笑意更深了。“我知道,我会付,你是我的女人,花我的钱是应该的。”仍是霸道的口吻。
  她将头往后仰,直直盯着他的双眸。他这样说、这样做代不代表他爱她?她有些兴奋地想着。
  他捧住她的双颊,笑道:“不说声谢谢,只管盯人啊?”
  她还是没说谢谢,也没兴奋得拥抱他,只是抬高双手,学他一样捧住他的双颊,盯着他瞧。他的皮肤没她的白皙柔滑,唇边的青胡渣还会刺痛她的双手。她睁眸望他,以细白的指尖划着他的眉……温柔地触碰他那薄唇的弧线。
  赖彻放任她碰触他的脸。他低着头,专心地看着她,随即发现她眼瞳内映照出他的脸。心头那儿仿佛有什么逐渐因她而融化、瘫陷。
  他抓住她贪玩的手,俯身吻住她,用他的舌撬开她的唇,掠夺红唇内可能隐藏的任何话语。她学他吻她的方式,很快地,热吻点燃了心头的火焰,这次她不再生涩,主动索取她渴望的、她要的……她吻遍他每一寸的肌肤,令他无法抵抗,两人再次感受到那种如登天堂的满足——
  ********************
  高三,毕业考前有段闲日子。
  王席真直嚷无聊,便央求芬淇趁赖彻不在时,带她进赖宅逛逛。
  芬淇是带王席真来了,可是她并不怎么招呼王席真,只管在房内拆开她带进赖家的东西。
  席真一人在屋内东瞧西看够了,便讪讪地回房内帮芬淇拆箱整理。
  “喂,你都搬来一个礼拜了,怎么现在才整理啊?”
  芬淇指指身后那个巨大的红木衣柜。
  “赖彻早上才清出他的东西,以后这左边的柜子供我用——”
  “那他的呢?”
  “堆到右柜去了。”
  席真点点头,和她合力将一些衣物放进柜里。
  “喂,他对你好不好?”
  芬淇只是嘿嘿一笑。
  席真逗她。“哼!瞧你笑得那么贼,肯定是好喽!?”
  她瞪席真一眼,仍只是笑。
  席真颇不满地。“喂,别只是笑嘛!老实说,他是不是很凶啊!?”
  “不会啊!”
  “真的?”
  “假——的——”芬淇又笑了。
  席真捶芬淇。“你太小气了!啥都不说——”她骂着,手一伸就去掀开右柜。
  芬淇连忙阻止。“喂!不能开,那是他的柜子。”
  “为什么?不过是衣柜嘛!”
  “他交代我不准碰的。”而且是很“认真”、“严肃”地叮咛。
  这一说,席真更是非打开瞧瞧不可。她怂恿着。“喂!你不想看看里头放什么吗?反正我们偷看他又不知道。”
  “唉——我是打算趁他出远门时才偷看的。”芬淇小声地道。
  席真骇笑。“我就想嘛!你怎么可能这么‘君子’。喂,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看吧——”
  “你开什么玩笑!?”芬淇喝道。“想陷害我呀?万一他回来撞见了,我不死定了——”
  “笨哪!房门锁起来嘛——”
  “在自家锁房门!?”
  “怕坏人嘛——”
  程芬淇反手插腰,反问她。“你觉得这理由成立吗?”白痴都知道不成立。
  席真改用乞求的眼神哀求她。“好啦!我们只看五分钟,不会那么该死,他刚好回来吧?”“唉——”拗不过她,也拗不过自己满腔的好奇心,芬淇豁出去地伸手拉开右柜门。“算了,是他不好,自个儿就该上锁的。凡叫人别看的东西,就该先买把锁锁好——他的叮咛根本是诱人‘犯罪’。”她说道。
  “对对对——”席真举双手赞成,双眼猛瞧柜内有何玄机。
  外层有衣服、相机……然后席真拉开最底层的小抽屉,拿出一叠厚厚的信和一堆相片,每张相片都是同一个女子。另外,还有一只镶钻戒指,以及一些女用的杂物。
  然后,抽屉里飘出一股香水味——
  王席真看着那堆东西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反倒是程芬淇镇静地拿着相片,一张张细细端详研究。相片背后都有一行绢秀的字迹——给彻,美琳。
  芬淇将相片凑近鼻前。“这是哪一品牌的香水?”
  “管它!反正你都嫁给他了,我们别再看了好不好?”席真开始担心害怕了。“喂,你没事吧?”
  “这女人住过这里。”芬淇说。“有好多张相片是在这房里拍的。”
  程芬淇的专注,令席真害怕、担心。天!早知会如此,她就不敢怂恿芬淇偷看衣柜了。
  “喂——无论如何那都过去了,你可别和他吵——”
  “他留着这女人所有的东西。”芬淇冷冷地说着。她竟活在一间充满那女人回忆的屋里,这令她不舒服。
  “淇,已经超过五分钟了!”席真提醒道,深怕赖彻下一秒即破门而入。不论怎样,她是绝对不愿去惹赖彻那种人的。
  而程芬淇不顾她的紧张,迳自收回东西,并在关上柜门时,讪讪地说:“阿真,你有没有缺什么东西?”
  “啊?”席真被问得莫名奇妙。
  “赖彻给我一张信用卡……”
  芬淇不能和他摊牌,至少可以花他的钱泄忿吧!?
  ********************
  一个小时后,她们来到了西区ATT。
  席真先买了一件短洋装,而芬淇则挑了一顶帽子。然后她们往售货员走去。
  席真拎着洋装同芬淇低声说:“你确定只要给她这张卡就行?”她也没用过信用卡。
  “还得签名。”
  “就这样?”
  “赖彻说的。”芬淇也是第一次使用。
  “你之前没用过?”席真见芬淇摇头,于是她睨了那张卡片一眼。“不能的话,就糗大了——”她可没带太多现金。
  两人又是新奇、又是害怕地将衣物交给售货小姐。
  售货小姐看了两人一眼,低头翻看标价。“总共是两千元整。”
  芬淇将卡片交给她,然后依指示签了名字。跟着卡片及装进袋里的衣服回到了她的手里。
  “谢谢。”售货小姐道。
  芬淇故作镇定地收妥卡片,同席真两人一转身即直奔衣架前,毫不犹豫地又挑了一堆衣服去柜台,两人笑得眉毛弯弯的。
  售货小姐也笑眯了眼,连声谢了三次。
  两人最后趾高气昂地提着大包小包衣服走出ATT,直奔“斗牛士”吃牛排。
  这是她们从来不敢奢望的享受,两人都开心得不得了。
  然而那开心对芬淇而言,却维持不了太久。她漫不经心地将牛排切割完毕,再心不在焉地托着下巴,慢慢地一口一口吃掉,任谁都看得出她胃口不佳。
  她整个脑袋都是那个女人。
  如今和赖彻共住的房子,那女人也住过。
  如今和赖彻共睡的床,那女人一定也睡过。
  还有桌椅、碗盆、浴室……天,光是想像,她就快抓狂了。
  席真连喊三次,她才回过神。
  “喂喂喂——你还在想呀?”
  芬淇耸耸肩,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席真道:“你知道吗?我上回看‘柯梦波丹’,里头说男人可以一次爱好几个女人,但全是‘真心’的,这是天性;而女人却没办法。所以即使赖彻还留着那女人的东西,你也不必太介意,那不代表他不爱你。”
  “他没说过他爱我。”
  “不爱干什么娶你?”席真一派天真地。
  芬淇无语地从口袋掏出一张相片。“这女人对他一定很重要。”
  “我的天!”席真惊嚷。“你——你竟然偷走相片!”万一赖彻发现还得了?
  芬淇一双眸子无辜地眨了眨。“才一张,他不会知道的。”跟着她又从口袋里抓出一叠信。席真惊呼,瞠目结舌,只差没摔下椅子。“你你你——那一堆信是——”她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芬淇讪讪地将信扔到桌上。“我看完会放回去的。”她没办法克制自己想看的冲动。
  席真极力撇清。“我不管了,我不过说要偷看一下,你却做得那么过分……”
  芬淇瞪她一眼。“怕什么?有事也赖不到你头上。”
  “你——”话突然顿在席真的喉咙,想想,她松了口气。“也对,我怕啥?嫁他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就是嘛——”芬淇将相片扔到席真面前。“你说,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这——”老实说这个叫美琳的长得也不错,但见芬淇双眉一凛,眼露凶光,席真立即道:“当然是你漂亮啦——”
  “那——她有气质还是我有气质?”
  “当然是你啦!”
“那——她和彻较相配,还是我相配?”
  “当、然、是、你、啦!哈哈哈——”完了!席真竟忍不住大笑起来。没办法,难得见到芬淇如此认真地逼问她这种蠢问题,实在教她笑不可抑。
  程芬淇被笑得颇不是滋味,淡淡丢下一句。“等会儿牛排钱你自己付。”
  “不要吧!”席真哭丧着脸。“我口袋只有两百元耶——”
  “哼!”活该,谁叫席真敢笑她!
  ********************
  程芬淇在入夜后才和席真说再见。她拎着一堆“战利品”打道回府,才在大门外即听见红颖的“招牌”笑声。
  她唇一抿,大步进门,梯上那双鲜红的高跟鞋太刺眼,她一脚将它踢得老远,然后怒气冲冲地甩门进去。
  他竟带红颖回家,在他已经娶了她后,他竟敢!
  “砰”的甩门声,打断了正在沙发上谈笑的两个人。
  程芬淇冷冷地斜睨他们。
  红颖穿着一袭低胸套装,肩斜靠在他身上,指尖燃着一根烟。
  这女人竟敢靠在他身上!?
  她的眉纠结起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领域被侵犯——
  赖彻不知她正在冒火,还说:“淇,帮我沏一壶茶好吗?”然后对红颖道:“她沏茶功夫一流的。”
  红颖眯眼一笑。“那麻烦你了。”这笨赖彻,看不出他的妻子正眼露凶光吗?
  程芬淇扔了那堆衣物,蹬蹬地走进厨房,然后拎了一壶茶出来,“砰”地丢到桌上。
  她对红颖喝道:“喝完快滚吧!”他当她是菲佣吗?说毕,她大剌剌地踱回房内,然后又是一个震天价响的甩门声。
  赖彻一时傻眼了,回神后,他低咒一声。“该死!”而后气呼呼地追进房里。
  红颖事不关己地抽完那根烟。
  房内想必正上演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
  一抹笑容浮上嘴角——
  这程芬淇丝毫不怕赖彻嘛……她幸灾乐祸地偷笑着。这赖彻有得受了,他大概作梦也想不到娶了个麻烦回来。嘿,活该!他伤透那么多女人的心,总算遭到报应了!
  “你发什么神经!?”赖彻咆哮道。
  “你竟然召公关回家?”芬淇大叫。“你打算干什么?”
  “我花钱找她陪我聊天不行吗?”唯有“钱”先生请得动红颖。
  “只是聊天?”骗人,她整个人都贴上他了!
  “那不关你的事!”
  她怒嚷。“我是你的妻子,你这是羞辱我!”
  “你是我妻子,不代表我啥都得听你的——”
  “你无赖!”她开始用东西砸他。
  他恐吓道:“不准扔东西——”
  可是扔东西的声音仍持续不断。
  赖彻一边闪躲迎面飞来的闹钟,一边接住摔来的枕头。
  最后,他气得跳上床揪她下来。“你给我住手——”
  “不要!”她又打又踢。
  “你还打!?”
  这回,她不打了,却动口“咬”他。
  该死!他抓住她的身子,一阵拉扯后两人跌坐在床上。情势扭转,他用结实的身躯压住她。他扣住她的双腕,怒瞪着她。而她仍龇牙咧嘴地,活似他一松手即要扑上来啃他骨血般。
  为何她这认真的模样竟令他差点笑出来?不!他得教她守规矩。
  “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他不过是和红颖聊聊天而已!
  “哼!”她撇过脸去。王八蛋!这样都不气,她当乌龟好了。
  “以后不准你对我的朋友无礼,你懂吗?”
  “不要!”
  他凶恶地逼近她。“你再说一次!”
  “不要!”她是被吓大的,才不怕他的恐吓。
  “你——”
  “我可以说一百次。”她狠狠地瞪着他。
  他气坏了,可是他又不能揍她。除了压着她,竟不知还能怎样?
  她为何不怕他?她为何不听话?她总是惹他生气,他不懂自己为何无计可施?他凶她,她却比他更凶,对付一个啥都不怕的女人,该如何逼迫她屈服?
  他的身子几乎大她一倍,她因此被压得呼吸困难,但就是不肯妥协。
  “再这样下去你会窒息,答应我,听话地去和红颖道歉,我就起来。”
  她哑着声。“那你以后不要再叫公关陪你了。”没有女人能放任丈夫和其他的女人相好。
  赖彻其实没打算和红颖再有那层关系,尽管如此,他却自觉没必要给予这种承诺。
  他讨厌对一个女人屈服,更讨厌被人掌控。
  他自负道:“我办不到。”
  这话伤了她的自尊。她唇一抿,愤怒极了。狠狠瞪他一眼后,她撇过脸去,决定拒绝和他说话。
  赖彻用手扳回她的脸,逼她直视他。“你道不道歉?”
  她紧抿唇,拒绝道歉。
  他凶恶地吼道:“我在问你话!”
  见她拒绝说话,他残酷地丢下一句。“不说话?很好,省得我耳朵痛!”他摔下她的身子,气呼呼地离开房间。
  走进客厅后,他发现红颖不知在何时走了。
  他颓丧地喘口气,争吵令他疲惫,她总是耗损他太多的精神和力气。
  她曾有那么不快乐的成长环境,因此他想带给她更舒适、无虑的生活。
  他不懂为何她还不快乐?还不知满足!?
  现在赖彻有些气自己干什么将她带进他的世界?
  这下可好,他完全不知该将她搁在哪个位子上,该如何安置她?她完全不依他的方式过活!真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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