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儿俏 第四章

  「单家小姐,今儿个铺里就你一人呀?」捕头大摇大摆的带著两名手下定进店铺,见到偌大的铺子就单燏和一名背对门坐著的公子,确定无异状後笑问。
  边指示手下将铺子的门拉上,阻去看热闹的人们。
  「是呀,差爷,来,请坐。」单燏迎上捕头,请他坐下,为他倒茶。
  见铺子的门被拉上,心头有些慌乱,想著铺于今天就她一人,要是发生什么事,怎么也没人能依靠。
  啊……不,不止,除却差爷们外,还有苍公子在呢!
  思及此,单燏不免安下了心,比起官差,她还比较相信苍挹玦,那种下意识的信任,让单燏选择相信万一发生什么事,苍挹玦绝不会见死不救——即使他被她坑了两百两。
  「差爷今儿个怎么有雅兴前来小店?是不是想为夫人挑什么杂货呀?差爷运气好,日昨小店才补了南洋的珍珠——」
  「欵,闲话缓提。」捕头大口仰尽杯中茶水,「本捕头今日前来,下是看货也不是来话家常的。」
  「那差爷是前来……」逸去话尾,单燏暗地里已不知将这些官差骂到地狱第几层去了。
  近来他们这些香商常教官差「光顾」——只光临下惠顾,也不知他们是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碍著差爷们的眼,频频被找碴。
  前些日子才听闻隔壁大街的陈家香铺被官差翻查,弄得一团乱,元气大伤;未料隔了几天,竟轮到他们家头上来了。
  苍挹玦见单燏面有难色,俏颜略染愁态,心一浮动,竞栘不开视线,瞅著她的侧脸发起愣来。
  本见官差上门,苍挹玦该回避的,但这一来一往之间,丧失了先机,只好见机行事,见招拆招,反正……
  苍挹玦扬起唇角,有单家小姐在,她的一张嘴可抵万刀砍。
  「单家小姐,本捕头也下同你打浑话了,将你铺子里的薰香炉全数搬出来让我瞧瞧查查,合作些啊。快些了事,这样我好交差,你也好开门做生意是咀?」
  「是是。」单燏的笑容在背转过身後逸去,反而鼓起腮帮子,下怎么开心的嘟起嘴来。
  「青仔,你去帮单家小姐拿香炉,别让姑娘家累著了。」
  「是。」
  「啊,差爷甭忙,小女子有帮手了。」单燏才不会让粗手粗脚的官差拿香炉咧!
  万二个下小心,像她今儿个那样,她还得自己吞下损失付钱给工匠,这种事她才下干!
  她边笑著,边扯扯苍挹玦的袖摆,用眼神示意他入内帮忙。
  现下的情势她宁可选择苍挹玦也不愿让官差插手,至少她还对苍挹玦有些认识,即使相信个陌生人是冒险之事,但她仍是要苍挹玦当帮手。
  苍挹玦睨眼她的手,瞄下她甜美柔润的容颜,再觑眼捕头,笑笑地起身,反手捉住单燏微微颤抖的手,厚实温暖的手掌包裹著她泛冷的小手,轻握了下即放开,用意在镇定单燏惶然的心绪,无轻薄之意。
  单燏微怔,抬眼看他,咬著下唇,有些赧然。他只回以一笑,沉默未语。
  两人往里头走去,捕头还是指了名手下跟上去,为的就是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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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公子,你小心些,那些香炉都是人家寄卖的,有些已经教人订了,千万千万别有损伤,否则我难交代啊!」单燏站在梯子旁稳著,一边嘱咐著爬上去拿香炉的苍挹玦。
  而青仔则站在竹帘附近,昏昏欲睡的打著小盹儿。
  「是,单姑娘,你才是得注意梯子有无扶稳,否则我跌了下去,可不是我的责任。」苍挹玦扯动唇角,扬起抹弧度,拿著最上头的两个香炉抱在怀里,缓步下梯。
  「要不是我个儿小,才不会要你帮忙呢!」单燏嘟起小嘴,不依的反驳。        
  香炉不是他们主营的项目,平日也只是为一些熟识的客人和工匠居间买卖,赚取一些介绍费,是以会放在高处是正常的。
  苍挹玦发觉只要不扯上钱财,单厢还挺可爱的,不仅仅是说话的口吻变得符合年龄,连眼神都显得真诚许多。
  「好歹我也是客人,岂有叫客人帮忙的道理?」苍挹玦拾阶而下,边抱怨道。
  「你哪算客人?你是有求於我……小心!」单燏话才说到一半,即因自己不小心加重手劲,使得竹梯晃动,位於高处的苍挹玦偏又是下阶的姿态,整个人重心一偏,往外倒下——「啊!」单燏尖叫一声,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缩起肩膀。
  久久,没等到预想中的坠地声,反而是自己的头被敲了一下。
  「谁?谁敲我头?」单燏捂住被敲的地方,四下张望,就见自己面前堵了道肉墙。
  「抹淡淡、冷冷的气息包围住她,轻轻浅浅地绕上她的心头,久久不散。
  她抬头一看,落入一双略为狭长、黑黝、流转著笑意的眼眸中。
  接著,那说熟下熟的低沉嗓音带著笑意响起,「你想谋财害命吗?」
  香,好香,单燏今天身上的香气又与昨日下同,同样的独特,嗅不出是何种薰香,清新而不呛鼻,形成一抹淡淡的氤氲,让人印象深刻。          
  一时间,苍挹玦又教那香气给迷乱了心绪,不自禁地抬手拂过她的发鬓,等到发觉自己的唐突,他猛然握拳,重新掌控自己的情绪。        
  「你有财吗?」下意识的反驳,才发现原该跌个四脚朝天的苍挹玦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两人的距离不超过手臂的长度。
  「吓!你你你……你……」你到最後,单燏注意到在苍挹玦怀里躺得好好儿的香炉,「幸好香炉没事,呼……」
  吁出一口长气,单燏悬在半空的心才安放下来,拍拍自己的胸口,抱过他怀里的香炉,转身往外走去,不一会儿又进来。
  「真可怜,人没有香炉珍贵。」苍挹玦显然趁单燏出去时又搬了一些香炉下来,就等著她回来一道搬出去。
  「你人好好儿的呀,而且那么高摔下来都没事,所以你……」单燏陡然隐去话尾,瞪大眼眸。
  事发突然,她压根儿没看见苍挹玦是怎么完好如初的下来的,现在一回想起来,适才那种情况,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毫发无伤……
  「我们别让差爷久等,走吧。」苍挹玦唇角的笑意不减反添,拿了香炉就往外走。
  单矫满睑狐疑,也拿了香炉跟著出去。
  「差爷,铺子里的薰香炉就这么多,您请查看。」单燏将香炉二陈列於桌,让捕头一目了然。
  香炉的样式虽多,但大都以鸟兽为型,也有像苍挹玦用来相询为凭的画上那种特殊的造型,但大抵不脱以动物为主角。
  铺子里只有十个香炉,有兽、有鸟,还有两个以狻猊为型的香炉。
  「还有没有啊?」单家在泉州算是大户,指的不是其姓众多,而是其财势,且与官府关系还算打得好,捕头也不会太为难他们。只是上头交代,他总得做个样子,虽然他不知道找狻猊这东西做啥?
  「回差爷,没了。」单燏态度低调,一双明眸直溜转在一旁苍挹玦的身上,映现在瞳底的疑惑明目张胆的投射著。
  苍挹玦也大方的任她看,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让单燏深觉自己看人的功力似乎退步了下少,明明见他是好欺温吞的性格,怎的从竹梯掉下来後感觉即些微定样?
  她的怪异举止惹来捕头的注意,跟著,苍挹玦这原本不纳在捕头眼里的人也成了他注意的对象。
  他瞧苍挹玦身著青色袍衫,隐约可见袍衫上织就的花纹,相貌堂堂,气质温雅稳重,一时认不出他是商人还是文人?
  「喂,你。」捕头查看香炉的空档,伸手指向苍挹玦。
  苍挹玦与捕头的视线对上,随即缓然闪避,他抱拳行礼,「差爷。」
  「你是干啥的?为什么在这儿啊?」
  「回差爷,在下是前来与单家小姐谈生意的。」苍挹玦态度不卑不亢,沉著以对。
  「打哪儿来的?你不是本地人吧?谈什么生意?」捕头怀疑的目光不住地往他身上丢来,让苍挹玦差点以为自己是凶神恶煞之徒。
  「回差爷,在下打苏州来,做点薰香的小买卖。」苍挹玦知道自己外地人的身分会为自己带来麻烦,却没想到才到第二天麻烦就来。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单娇开口替他解围。
  「差爷,苍公子是我们单家的老主顾了,每年总会来咱们泉州两三回,可能差爷您都碰巧没遇著吧!」
  苍挹玦斜眸盼著她,有些讶异:没想到她会替自己说话,对她先前的一些恶劣举止所产生的气愤,在她今日一连串的行止之间逐渐淡化。
  单燏倒显得自在,好似她刚刚只是在话家常。
  「喔……」捕头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苍挹玦身上。「单家小姐,不好意思,上头交代,与狻猊有关的东西都得带回去查扣,你担待些呵!」
  提到「狻猊」两宇,单燏与苍挹玦两人眸里皆闪过一道光芒,但都不动声息。
  「差爷,您拿走呗,不会让您难做人的。」单燏疑云丛生,心砰砰跳个下停,一方面为家中那只「狻猊」担心,一方面还得粉饰太平。「只是……差爷,不知『上头』命令您搜集这些东西有何用处呀?」
  苍挹玦则是因捕头这番话再次证实苍海所言下虚。
  「本捕也不知啊,我还是比较爱捉人犯,做这种事好像是官欺民一样,怪下舒服的。」
  「差爷,哪儿的话,您也是奉命行事呀!」
  「单家小姐,我就知道你够爽快。」
  「生意人呐,只求平平安安讨生活,而差爷是维系治安的重要人物,不给您方便,给谁方便呢?」即使心里已将这三名官差煮过、杀过、砍过,单燏脸上的笑容依旧璨烂异常。
  送走宫差,单燏转身背对门口,笑容像海水退潮般迅速收回,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的收拾著桌上没被带走的香炉。
  「单姑娘?」苍挹玦再次领受她变脸的功力,这回多了点担心,深伯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危害他人。
  现下铺子里就只剩下他和她,难保她不会气极迁怒於自己。
  「干嘛?」单燏甜柔的声音渗入些许瘩瘂。
  「你没事吧?」被带走的两个香炉雕工精细,想必是出自手艺高超的工匠之手,价值必定不在话下。
  见识过她坑钱功夫的苍挹玦推想得出单燏的爱财心性。
  「怎可能没事?那两个香炉早被客人给订下,约好三日後交货的,现下货被带走,教我到何处生两个香炉出来给人啊?」单燏将手中的香炉塞到苍挹玦怀里,自己也捉抱了几个,往里头走去。
  苍挹玦低头看著怀里的香炉,轻吁口气,也转身跟了进去。
  见单燏欲哭的模样,他还真不习惯,他宁愿见她张牙舞爪、仗势欺人的狂嚣模样,也好过现在这般颓丧的她。
  「说明原委,请客人将提货日延缓,如何?」苍挹玦爬上适才害他险险受伤的竹梯,觎眼在底下负责稳住竹梯的小人儿。
  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竞在替她想方子解决,有些不敢置信,但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他也只好当自己是无心脱口而出的结果。
  「信用,信用,不能缓,咱单家商号从下迟交货品,也是靠著这股诚信,才建立今天的基业,怎可以在我手上打破呢?」单燏小手紧捉著竹梯,克制著摇晃它的冲动。
  方才发生的意外她还记忆犹新,她可不想在失了一次信用之後又害死人,那他们单家说不定会毁在她手里。
  她担下起这个罪过。
  「可那是下可抗拒的因素,不是吗?」取过单燏递来的香炉,苍挹玦将它们全安放好後,缓缓下阶,离地还有几阶的高度时,他一跃而下,安稳落地。
  「是也不是,早知别那么诚实将香炉拿出去。」单厢小嘴嘟得老高,像只鸭子。
  「你刚才下是还在口里念著诚信两宇?」苍挹玦拂拂衣角的尘埃,笑道。
  单燏皱起小脸,满心下悦。
  「你故意的是吧?挑我语病,是不是在报复我要你赔两百两银子啊?告诉你喔,那两百两银子我是绝下会吐出来还给你的,别以为你帮了我这点小忙,我就会还你。从没入了我单燏袋里的银两还会再原数奉还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单燏连珠炮似的说完,微喘著气,补足一口呼出去的长气。
  苍挹玦原想出口反驳,但仔细一瞧,看出单燏是有口无心,扯开个笑容,不想与之计较,仅淡淡说道:「我想今日不宜再久留,在下告辞。」
  说完,他即越过她离去。
  单燏在他步经自己时,又嗅到那淡冷的气息:心一动,也觉得自己刚刚那顿脾气来得莫名,白白让苍挹玦受气,是她不对。
  「苍公子!」
  已走至虚掩门边的苍挹玦侧身以对,「还有事?」
  「对……对不……呃……你说的东西我有见过,但目前不在铺内,请公子明日再来,到时必定双手奉上。」单燏双颊染上一抹浅红,笑花耀眼,整个人像午日照映海面波澜反射的璨亮星芒。
  苍挹玦一愣,将她此刻的笑容烙进眼底,感觉无痕的心湖因此而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平息不了,而他,似也无意平息。
  「多谢单姑娘相助,明日在下必定现身。」稳住那奇怪的心绪,苍挹玦头也不回的离去。
  出了铺子,才发现自己在那里待了整个下午,此时泉州城教夕阳的余晖笼罩,飞檐屋瓦染上一圈薄薄的光晕,让他想起单燏的笑容。
  「呵呵。」他笑叹两声,举步回客栈,身影拉得老长。
  单燏在苍挹玦离去後,好一会儿才回神,她捏捏笑僵的脸颊,顿觉莫名。
  「我干啥对他那么好哇?!」单燏自问,但无人回答她。        
  她摇摇头,看看天色。
  「这么晚了?!今儿个生意没做成反倒损失啊,还是早早收店,早早休息。」
  於是她收拾好铺子,将先前藏起来被她摔坏的香炉包好带著,门上锁,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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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啦——我不管——我不管——下管、不管、下管、不管——」狻猊的哭叫响彻云霄,让塞了耳塞的单燏下得安宁的拿下耳塞,起身面对半浮在空中、伸长腿呈坐姿、哭闹不休的狻猊,手一伸就往它的耳朵拧去。
  「别吵了——我说不行就是下行!」        
  开什么玩笑,今日官差才来过,说要逮狻猊,与狻猊有关的东西一概被搜括,她哪敢在这个时候带它出去逛夜市?!
  「小燏不守信用啦!这是本大爷一个月才一次的出门机会,本大爷日也盼夜也盼,就盼今天,你竟然不带我出门,不守信用的小燏会下地狱被割舌头啦……」狻猊才不管外头是否有人要捉它,要它放弃一个月才能出一次门的机会,是绝无可能的。
  「小猊,等风头过了,我再带你出去,一次玩个够好不?这个月就先别出去了。」下是单燏不带它出门,而是她一个姑娘家在非天寒时节带著个香炉走在大街上,一定招人侧目。
  以往她下会在意这等小事,可现下情势非同小可,谅她再胆大也不敢带个香炉出门,那分明就是告诉官差们:来捉我,来捉我!
  「不要!下要、不要、不要!」狻猊孩子脾性一上来,任谁也治不了它。
  「不管你了,你爱上哪儿便上哪儿去暝!」单燏也火了,冷冷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继续去黏她明天要给苍挹玦的香炉。
  可仔细一想,以苍挹玦的眼光,应该不会看下出这香炉有裂痕,万一到时他真的看出来,追问起来……
  「唉!」单燏叹口气。
  若那苍公子眼光真的如此犀利,她也只好诚实以对,不过要她吐出那块上好的玉是不可能的。        
  那块玉质地温润,再送去给玉匠琢磨琢磨,就是一个上好的佩玉,到时送给母视当寿礼,多美好啊!
  「小燏,小燏,小燏,本大爷要出去玩啦!不管啦!我要出去啦!不然我会生病喔……会生很重、很重的病喔……」
  「生什么病?」
  「呃……过度忧郁没得玩……到时我『悒郁而终』怎么办?」
  「那正好,我还乐得清闲和清静。」
  「小燏……小燏……不要这么狠心啦,本大爷一个月就盼这么一日,打从你及笄接掌单家在泉州的生意後,就没时间陪我玩,这些我都忍下来了……可是你不能连今天也要把我关在家里啦……呜呜呜……呜呜呜……我好可怜啊……」
  「小猊,别任性,我也下是不想带你出去啊,可是……我怕你被官差捉定嘛……」
  「又没人看得到我……小燏好狠心……呜呜……」
  「可是一堆人看得到我拿著香炉到处跑啊!」
  「我要出去啦……要出去……要出去……」
  「你好烦呐!」单燏耐性被磨光,横眉竖目的瞪著假哭的狻猊。「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怎么我也不能让你被人捉定。」
  狻猊是她重要的人之一,她不会让人有机会伤害它的。
  「呜……哇……小燏好凶……好凶啊……」狻猊「哭」到一个段落,要换气的时候,一口气换下过来,被单燏怀里射过来的光芒给砸中——
  它一时没防备,被打个正著往後倒去,「咚」的一声,後脑勺敲到书柜,痛得它流泪。
  「好痛啊……痛死了!痛死了!」
  「小猊?!」单燏见狻猊无缘无故撞到书柜,急忙起身跑到它身边查看。「你没事拿头去撞书柜干啥?别忘了你的头比书柜还坚固,撞坏了书柜怎么办?」
  「下……不是啊……」狻猊小心地微睁开金眸,见单燏靠近,更教那光芒剠得睁下开眼,「你……你身上有东西……好难过喔……拿掉……拿掉啊……」
  「拿掉什么?」单燏一听,连忙低头查看自己,什么也没有啊!
  「光……好强的光……小燏……快拿掉……真的好痛……」那光芒像利剑,尖锐得教狻猊感觉自己被干刀万剐,疼痛不已。
  「你要我拿掉什么东西呀?我身上没有东西啊!我也不会发光啊!」要是她会发光,早被人当珍禽异兽带去全国巡回展出了!
  「肚子……你的肚子有东西……」狻猊整个人缩成一团,背对著单燏,巍巍颤颤的指著单燏的肚子,下敢回头。
  要命!那是它遗忘许久的痛感,打它有记忆以来,就没这么痛过了!单燏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是它应该敬而远之的,否则不该这般痛呀!
  「肚子?」单矫往自己怀里一摸,摸到个硬块,灵光一闪。
  不会是……
  她取出怀袋,狻猊只感到背上的芒刺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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