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玫瑰园是贵姨一手打造出来的。
玫瑰花圃里有红的、黄的、白的及粉红色的各式各样的蔷薇,有的正含苞待放,也有已经快凋谢。花园里还种了几株茉莉花,空气中弥漫著茉莉花淡雅的香气,及玫瑰花浪漫的气息。
很美的地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若此刻站在他身旁的人不是芬妮而是雨荷,那就更完美了。
"你在想什么?"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芬妮好奇的问。
震宇转过头看著她,这五年的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倒是比以前还增添了一股成熟的女性韵味。
说来奇怪,对她虽然有恨,然不可否认的,她的影像还是时常在他的心里逗留。原本以为再度重逢时,他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而再度被她蛊惑。可是现在,眼前这一张完美的脸孔,却已经无法在他心里激起任何涟漪。
是时间的关系还是雨荷对他的潜移默化?
"怎么一直看著我却不说话?"她被他那双深邃的瞳孔看得脸红心跳,差点把持不住向他贴近。
"好吧,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单刀直入的问。
她垂下眼廉,久久不开口,表现出必要的忧郁。
"你说啊?"他皱著眉,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把戏。
他不耐烦的口气提醒了她该适可而上了,她低著头,抬起双眼。
"我等这一天等了五年了,小宇,我真的好想你……"她奋力在眼眶挤出几滴眼泪,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毕竟,他向来都吃这一套的。
他毫不怜香惜玉,粗暴的抬起她的下颚,眼睛像鹰一样的紧紧盯著她。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吗?"他咬著牙说。
他凶狠的目光让她心里起了一阵凉意,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生气?他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毕竟她刚刚才对他做这了感性的告白。
"你……你还是我唯一的男人。"她撇开视线。声音轻颤。
"哈哈哈──"他仰天一阵狂笑。
他的反应让她不知所措,难道他真的不在乎她为他整整守身五年?
"这么来,他没有说错罗?"他调侃的斜眼看她。
她心里一惊。他早就知道了?又知道多少?
"是蓝松岩告诉你的?"她表情冷漠地直呼他父亲的名字。
"他还告诉我随时可以将你带走。"他补充。
"真的?他愿意放我走?"看来那个死老头真的开窍了,她喜出望外的惊呼。
"你愿意告诉我为什么吗?"他虽然看起来漫不经心,可是眼神却是严厉的。
"他没告诉你?"
"我想要知道你的说法。"他不做正面回答。
她不清楚他究竟知道多少,但她选择挑选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藉口。
"我就是没有办法跟自己不爱的人发生关系。"她楚楚可怜的睨著他。
"真的是这样吗?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什么要跟他,而不是跟我?"一谈到那次决裂,他还是忍不住当年背叛的痛楚而情绪激动了起来。
"我……"她睁大无辜的眼睛。
"你说啊──"他低吼。
"你要骂我也好,恨我也罢。一切都怪我当初年轻不懂事,低估了当初对你的感情。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难道人一旦犯错,就再也没有拥有幸福的机会吗?"她放纵泪水尽情的发泄,好符合她今晚所要扮演的受难者的角色。
她的泪水让他忍不住心软,他怜惜的轻唤她的名字:"芬妮……"
她知道趁胜追击的道理,紧接著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哭得更加悲惨。
而这一幕也刚好让站在阳台的雨荷全部看在眼里。
震宇已经去他父亲的房里有一个多小时了,病人不是不能讲太多的话吗?怎么他现在还没回来?
雨荷百般无聊的随意变换电视频道,根本不在乎现在电视上到底在演些什么。最后她总算放弃无聊的电视节目,开始在房间来回踱步。
"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呢?会不会又意见不合吵了起来?"她扭心的自言自语。
咦?外面好像有什声音?她好奇地走到阳台往下看。
楼下灯光昏暗,她花了几分钟适应过后,终於看清楚楼下的人影。
"正在花园讲话的人不是震宇和戴芬妮吗?"她掩口惊呼。
可是……他不是在跟蓝伯父谈话吗?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千千万万、奇奇怪怪的想法一下子从心里冒出来,她甩甩头,不想妄加揣测,也不想做无谓的忌妒,但是一颗心就是无法平复下来。"
"不行,我一定要信任他。"她一再的告诉自己。
然而,像是在挑战她的决心似的,此时她看到芬妮紧紧的搂住他,更令她失望的是,震宇竟然没有将她推开。
她心痛得几乎忘了该怎么呼吸,脑筋也一片浑沌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不知不觉的、缓缓的倒退,直到碰到床缘,她才整个人投了气力往后倒在床垫上。
她不想哭,想故做坚强,然眼泪就是不肯配合,直直的往外宣泄。
她的心在告诉她,不要被眼睛所看到的迷惑;可是……要是连亲眼所见的都不能相信了,还有什么她可以信任的呢?
接下来她要怎么做?当面质问他?装傻?还是干脆离开,逃离这一切?
"对不起,她还是我的最爱,我真的无法将她忘怀。"如果他这么说,那她该怎么办?她无法笑著说再见,也离不开他啊!难道她真该逃避?一直到他主动开口要结束这段感情,她再下台一鞠躬,强颜欢笑说再见?
要是他待会上来就这么呢?
不行,她不能让他现在就告诉她,她还没有准备好接受离开他的事实。
她匆匆的擦乾眼泪,换上睡衣,爬上床,紧拉著棉被以最短的时间试著入眠。
可是,以她现在的状况,哪是能说睡著就睡著的呢?
约莫过了二、三分钟,震宇慢慢地将她交叉在他后腰部的手扳开。
芬妮心里愣了一下,怎么?他为什么突然又疏远了起来。
"芬妮,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早在五年前就彻底结束。今天,你让我更加确定,我们俩完完全全不可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他的声音坚定不容置疑。
"为什么?"她恼羞成怒的吼,她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他到底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就因为你已经不是五年前的你,而我也不是五年前的我了。"他冷静的回答。
她胸前急促的起伏,生气、羞辱、失望、伤心……种种的情绪压迫著她,让她险些失控。
最后,她深深呼了一口气。
"是因为她吗?夏雨荷?"芬妮眼神冰冷,嘴角抽搐。
一听到她的名字,他的表情立即柔和了下来。这让戴芬妮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清楚明白的表示,"她目前的确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可是……"她开口,想要继续追问下去。
震宇不想让人生地不熟的雨荷一个人在房间等他等得太久。
"别说了。"他打断她的话,"总而言之,既然你当初已经决定跟他,你就是他的女人,你们之间的关系如何,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过问。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晚安。"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留下芬妮一个人在月光下,怨恨的注视著他逐渐消失的背影。
她不愿承认她失败,不愿承认她戴芬妮竟然会同时栽在他们蓝氏父子的手里。
不行,不计任何代价,她一定要得到他。
震宇的心情格外轻松。
五年了,五年内他时时刻刻都在猜想当他们再度重逢时,对芬妮是否还有著跟以往相同的依恋?虽然后来他认识了雨荷,然而他心里的疑惑却不曾消失过。
而如今,他总算认清了自己,也认清了芬妮。
以前,他们心里都认为只要再表达善意,就可以当作过去丑陋的事情从没发生过,两人可以重新开始。
其实不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不是你想装傻就可以自欺欺人的。
来到房间门口,震宇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立刻见到雨荷。
"叩、叩、叩……"他敲著门,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他转动门把,发现门没上锁,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除了昏暗的床头灯外房间没有其他的光源。
看著一个娇小的人影侧身卷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心里有股温暖的爱意。他放慢脚步,朝床前进。由於她的背正对著他,让他无法顺利的在她的脸上偷得一吻,因此,只好从她的身后展开温柔攻势。
"你睡著了吗?"他将脸埋在她的颈肩,贪婪的呼吸著她身体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
她的身体明显的僵硬,屏住呼吸,而且颤抖的眼皮也不小心泄漏了她根本还没睡著。
震宇浓眉微蹙,不解她为何要假装睡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将被单拉过头顶,"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雨荷冷淡的反应彷佛打了他一记耳光似的,虽说她的脾气不怎么好,可也从来没对他这么不客气过,特别是在床上。
生理期不是刚结束吗?火气怎么还那么大?他摸摸鼻子自我解嘲。
"哎!好吧,不吵你了,晚安。"他隔著被单在她的脸庞上偷亲了一下,接著走进浴室洗澡。
一直等到确定他不会马上出来后雨荷才整个放松身体。
耳边传来他一边洗澡一边哼著歌曲的声音,让雨荷更加不满。
真的值得那么高兴吗?雨荷生著闷气。
而且,才刚抱完一个女人后竟还可以对她表现的这么温柔,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难道是她看错了?不,不可能!况且刚才他靠近时身上还可以清晰的闻到香奈儿五号香水的味道,难道她不仅视力不好就连嗅觉也失灵了?
总而言之,无论他想说些什么,她今晚都不用去面对,也就是她至少还有一晚的缓冲期。
而明天……就让明天的自己去烦恼吧。
翌日清晨醒来,震宇的身体已经处在"备战"状态,他满心欢喜的伸长手臂往旁边捞了捞,却意外的扑了一场空。
睡虫一下子跑了光光,他奋力张开还处在睡眠状态的眼睛,朝床上,房间内搜索了一遍,还是没看到雨荷的人影。
看看墙上的挂钟,才七点多。
干嘛没事这么早起?他心里有点抱怨著没有抱到她。
震宇失望的重新往后倒在床上,两眼盯著天花板。
"我应该不会又不小心踩到她的地雷吧?"他喃喃自语。
仔细回想,她从昨天晚上就怪怪的。不会吧?!难道她真的在生他的气?
思及此,他随即从床上一跃而起。
趁著大家还在睡梦中、雨荷一个人在这栋大宅子里四处逛逛。
她不是爱看豪华的布置,乱逛的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避开震宇,免得他一开口就告诉她她最不想听到的话,那就是:
"我们分手吧!"
她知道这样做只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唉!或许,多躲一些时候,到时她就已经学会该如何坦承面对了吧。
心里既然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她想要在离开前好好的将这里看过一遍,毕竟不是每个凡夫俗子都有机会参观亚洲第一首富──蓝松岩的豪宅呢!
所到之虚无一不表现出豪门该有的非凡气派,甚至几件著名艺术家的琉璃作品,大至整套凡塞斯的家俱,让人有身在欧洲皇室的错觉。
当她逛到二楼的时候,突然听到某个房间内传来阵阵的咳嗽声,而且咳得越来越激烈。
"咳……咳……咳……"
"会是蓝伯父吗?"雨荷担心的猜想。
咳嗽声不绝於耳,她循著声音的来源找到他的房间,正在思索这么进去会不会太唐突之际,他的咳嗽声又变本加厉的响起。
雨荷冲动的打开门,看到躺在床上的蓝松岩脸色呈现异常的猪肝色,仍旧不停的咳著。
"咳……咳……咳……"他表情极为痛苦。
雨荷没有照顾过病人的经验,但她凭著直觉赶紧到桌上倒了一杯温开水,来到床边将他扶起,将水杯递给他并轻轻的拍打著他的背部。
过了一会儿,他的咳嗽声才渐渐的缓和下来,脸色也渐渐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呼──"看他好不容易停止咳嗽,雨荷总算松了口大气。
他睨了她一眼。
"怎么,怕我咳死?你放心好了,我还没那么快死。"他板著一张惨黄的脸说。
雨荷连忙摇头。
"不是的,我只是担心您这样会非常不舒服。"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误入虎穴的兔子似的,紧张的只差没打哆嗦。
"这还差不多。"她的反应让他稍感满意。
这也奇怪,像他病得这么严重的老人,竟然还可以看起来那么神气?她想,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吧。
"你在想什么?"他眼神锐利的注视著她。
"喔,没什么啊。对了,您想不想吃点东西?"虽然才六、七点,可是老人家不都是早睡、早起,早吃?
蓝松岩奋力的抬起一只乾扁的手掌,不耐烦的挥动了几下。
"别管这些无聊的事,你来的正好,我有正事要问你。"他表情严肃的说。
"有事问我?什么事?"她心里发出小小地警讯。
"你们认识多久了?"他像是在审问犯人似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瞪著她看。
雨荷在心里算了一下。
"快五个月了。"她回答。
"快五个月而已。"他移开视线,嘴里念念有词地。
雨荷完全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
算了,还是赶快走为上策。
眼尖的他立刻注意到雨荷往后移动的脚步。
"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他口气不好的大声喝阻。
雨荷双脚立即在原地僵硬住,她僵硬的牵动著嘴角,力图镇定的问:"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们可有结婚的打算?"他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的问题险些没让雨荷跌倒在地。
结婚?!他们才认识没几个月,结什么婚啊?更何况,昨晚她还亲眼目睹震宇和他的小老婆激情相拥,这种情形能够结婚?
"应该没那么快吧?!"她避重就轻的回答。
"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图的是他的什么?"他武断的认定她有不好的意图。
雨荷越来越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所有肝癌末期的老人都会有被迫害的妄想症?
她的沉默被他认定是默认,使他大动肝火。
"好,告诉我要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他。五十万,一百万?"他手指颤抖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支票簿,等著她说一笔金额。
"蓝伯父,您在做什么?"虽然她还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不过她至少知道这其中有误会。
"难道你觉得五十万,一百万还不够?那么二百万,三百万呢?"不等她回答,他的手在支票簿上书写著。
真的是太荒谬了──
"蓝伯父,您没有必要给我任何一毛钱,我什么钱都不要,我只要震宇。"她忍不住放大音量。
此时,门毫无预警的被打开。
"雨荷?你在这里做什么?"震宇紧皱著眉头,看起来极为不开心。
"喔,早上醒来刚好听到蓝伯父一直咳个不停,所以就进来看看他是不是需要些什么?"她愣了一下才回答。
"真的是这样吗?"他询问的看了他父亲一眼。
蓝松岩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而刚刚的谈话也让他使了不少力气,他疲倦的又躺回床上。
"好了,好了。你们都给我出去,我还要再休息一会儿。。他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震宇毫不浪费时间的立刻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我的手好痛,你快放手。"她用力的想将手抽回。
"回到房间后我就立刻放手。"他铁青著脸,冷冰冰地说。
一回到房间后他用力的将门关上。
"碰──"
她揉一揉刚刚被他紧握得发疼的手腕,埋怨的瞪著他。
"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以后不准你再单独跟他见面。"他手臂交叉,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
"为什么?"她两手叉腰,不甘示弱的回视著他。
"你别管那么多,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他蛮横不讲理地决定一切。
雨荷心里觉得奇怪,她左看看,右瞧瞧,怎么看他都是像是在吃醋的样子。可是,可能吗?
看她鬼头鬼脑的不断上下打量著他,震宇知道她心里又再胡思乱想了。
"你又再打什么鬼主意?"他忍不住皱著眉头。
雨荷挑高一道弯弯的娥眉。
"你刚刚不会是在吃醋吧?"她直接了当的问。
震宇的脸及耳根刷地涨红了起来。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的身体不自然的僵立。
她愣住,不知道她该为了他竟然忌妒起自己的老爸而觉得好笑,还是该为了他心里有了别人,竟还会为她吃醋而感到荒谬。
她皱著眉头思考的模样让他心有不好的预感。
"你又再胡思乱想些什么?"
"为什么?"她突然开口,一双明亮纯真的眼睛坦荡荡的直视著他。
他的额头上顿时出现三条黑线。不会吧?他知道她的神经很大条,可是应该不会连这种事也要他交代得这么清楚吧?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友竟然这么迟钝,震宇心里忍不住暗暗叫苦。
他认命的叹了口气。
"好吧,就因为我刚好很在乎你。"骄傲得像只狮子的蓝震宇,只能允许自己出糗到这个地步。
"那么,你刚好在乎的人未免也太多了吧?"她神情不悦的瞪著他。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咬著牙,嘶声说。
"你真的要我把事情全都摊开来说,是吧?"她愤怒的眯著眼睛,气呼呼地指著他说:"哼,你别以为你们昨天做了什么好事没有人会知道?如果你天真的认为可以愚弄我的话,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我夏雨荷的眼睛。"
震宇听得眉头简直快要打结。
"我们?到底是我跟谁,又做了什么事?"他哭笑不得。
想装疯卖傻?门都没有!
"你以为还会有谁?当然是你那个宝贝芬妮,我真的不懂,既然你跟地还旧情未了,又为什么要安排我跟你一起来这里?难道就因为我摔坏了你的宝贝莱卡,就该遭受这种报应吗?"她哽咽的说著,眼睛也蒙上一股湿气。
没想到她的感性告白,竟换来蓝震宇的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儿不支倒地。
她使尽全身力气,努力地瞪著他,好让他和她一样正经面对此事。
"你……该笑够了吧?"雨荷极严肃的表情,刚好和他的嘻皮笑脸形成强烈的对比。
"你……真的是太天才了。"他眼睛,嘴角充满笑意。
雨荷脑袋快速的转动,想分辨出这话到底是褒,是贬,最后还是决定相信后者。
"你别欺人太甚!"她微愠地吼。
"不,请相信我是全心全意,真心诚意的赞美你。"他装模作样的抬起右手,弯下身子,在她面前画出一个优美的行礼。
他的一番恭维及优雅的行礼,并没有让她芳心大悦。
"为什么?"她从齿缝挤出话来。
"当然是为了你独特的、可笑的,无稽的、幽默的、无聊的、天马行空的想像力,亲爱的──"他笑容可掬的说。
又来了,他总是喜欢拐弯抹角的损她一顿。
"亲爱的,若我说的没错,你应该是昨晚看到我和芬妮在院子里谈话吧?"他了然地笑著说。
"谈话?"她出声提醒他,他们做的可不是只有谈话而已。
"我们是在谈话没错,而后来……"他欲言又止的,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哈,百口莫辩吧!"她得意的笑著,暂时忘记这个消息其实对自己而言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瞄了她一眼。
"我承认她是在向我示好,不过我已经正式的回绝她了。"他坦承。
怎么可能?芬妮好不容易愿意重新回到他的身旁,他怎么可能愿意放弃这个得来不易的好机会?雨荷纳闷的猜想。
她突然恍然大悟。
"喔,我知道了。你是顾忌到蓝伯父吧?"这是她唯一想得出来的理由。
震宇气得眼睛往上翻,这个女人打算迟钝到什么时候?嘿,看他怎么好好的整整她。
"不瞒你说,我爸昨天亲口告诉我,他跟芬妮从没上过床,如果我愿意,她就是我的人了。"
这个消息让她站立不住,她往后跌坐在床缘,眼底写著满满的失落和伤痛。
"是吗?那真是恭喜了。"她脸上强颜欢笑。
她告诉自己要有风度的祝福他,又命令自己死也不能够在他面前流下任何一滴眼泪。
天啊,真的好苦喔!
她拚命眨著眼睛,不让眼眶里的水气越聚越多,而唇边极不自然的微笑,都在告诉他她受了多大的委屈,让他既心疼又觉得好笑。
他慢慢的靠近她,最后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看著我。"他轻声说。
她垂著头不发─语。
"快抬起头看著我,我有话要问你。"他催促著。
雨荷做一次深呼吸。像是要出征的样子,视死如归,勇敢的直视他的双眼。
"什么问题?你问吧!"她捏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的疼痛,让她能镇定的看著他。
他的视线在她的脸孔上浏览了好一会儿。
"你是真的为我感到高兴吗?"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
"是……是啊。"她说完等著鼻子变长,像木偶奇遇记的皮话丘一样。
"有多高兴?"他不死心的追问。
她心虚又心痛的移开视线。
"非常高兴啊!"她的声音异常的尖锐。
"我要你看著我说。"他轻声哄著。
她倔强的抬高下颚,"非常高兴──"她嘶声的吼著。
她开始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不久,脸上有湿热的液体往下流,当它们抵达嘴角时,苦涩的咸味如同她现在的心情。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哭了吗?那个可怜的人儿会是自己吗?
震宇动作轻柔的以双手掬起她可爱的脸庞,轻轻的拭去著她脸颊上温热的泪水。
"你这个傻女孩,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我爱你吗?"他的眼眶也跟著泛红。
雨荷足足愣了几秒钟,是她听错了吗?他竟然亲口说他爱她?爱的是她夏雨荷,而不是戴芬妮?
"你,你,爱,爱,我……"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
他的嘴角往上翘起,呈现出一个迷人的弧线。
"我爱你,就只爱你一个人。"他乐於这样说出来,不管再说几次池也不会厌倦。
他真的爱我!
雨荷的肩膀微微地抖动,洁咬著下唇,流著高兴的眼泪。
震宇将她抱在怀里,不断的在她的脸颊上、额头上、鼻尖上、嘴唇上印下一个个温柔的吻。
"帮我一个忙,有想像力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别再将它用在我的身上了,否则,只怕我的细胞会死的特别快。"他开玩笑的抱怨著。
"我……我才没有胡思乱想,人家真的看到你们昨天在花园里……"
话未说完,震宇低头深深吻了她。
当他抬起头时,两个人的眼睛都因欲望而氤氲。
"你有从头看到尾,或是有听清楚我们在讲些什么吗?"他的声音略为沙哑。
"嗯,好像没有。"她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震宇毫不留情的挑高一道浓黑的剑眉。
"没有?所以你就直接认定我出轨了?"他带著责备的口吻微微地指责。
"可是人家真的亲眼看到……"她抬头抗议,但她的话再次被震宇热情的深吻给打断。
过了几秒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微启的双唇。
"有时候亲眼所见的并不代表就是事实,还要加上耳朵所听,头脑想的,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心一起去感觉。"他以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她微翘的鼻尖。
没错,他所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现在想起来,自己的确是有些断章取义。
"喔──"她惭愧的抬眼看他。
"喔?你错把我当成众所唾弃的负心汉,以为只要说声'喔',我就会放过你吗?"他得理不饶人的睨著她。
"不……不然你要怎么样嘛?再说,我刚刚也为了你死了好几万个细胞呢!"她啷著小嘴说。
震宇神气地抬高下巴频频摇头。
"不行,不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你,我想,还是稍微处罚一下好了。"他的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处罚?!瞬间,电影上各种血腥的画面一一闪过她的眼前。
"没那么严重吧?!"她皱著眉头抗议。
"名誉可是无价的,小女孩。你既然破坏了我情圣的名声,怎能说不严重呢?"他装模作样的说。
雨荷深深呼吸一口气,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
"好吧,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的肩膀正好有点酸痛,先过来帮我按按再说吧。"他厚脸皮的说。
"这有什么问题。"她回答得干脆,真以为只要在他的肩膀按个几下他就会饶了她。
她爬上床绕到他背后,左捏捏,右抓抓,不一会儿就手酸按不下去了。
"好了。这应该就够了吧?"她拍拍手表示大功告成。
震宇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才按没几下就想全身而退?你当真以为我有那么好打发吗?"他得理不饶人。
雨荷嘟著嘴巴,想要生气又没有权利生气。
"是的,大爷。"她酸不溜丢的说,又认命的低著头在他的肩膀用力按了起来。
过了不久他又出声。
"我的大腿肌肉也有些不舒服,先来前面帮我抓抓吧。"他大言不惭的命令。
雨荷在他的背后偷偷对著他扮了个鬼脸,他什么时候身体出了这么多毛病了?
"遵命。"她不甘不愿的应声。
雨荷来到他的身前,蹲在他微开的双腿间,使力的抓著,藉此顺便报一下小仇。
虽然她将全身的力气都转移到她的两只手上,可是却丝毫不见他露出痛苦的样子,反倒是闭著眼睛,看似非常享受。
真的是太可惜了,她心想。
"在上来─点。"他几乎梦呓的开口。
雨荷配合的往上移动,在接近鼠蹊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有趣的发现到他的身体变得僵硬,她的心里顿时产生一个邪恶的主意。
她一双灵巧的双手若有似无,有意没意的在他的胯下逗留,又不小心的滑过他肿胀的男性象徵。
他的身体明显抽搐,呼吸呈现混乱的状态。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喜悦。
她胆子加大,索性将手平贴在他的男子气概上,惹得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吟。
"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家伙。"他半闭著眼睛,眼神氤氲的往下看著她。
她神秘的笑一笑,手指不断的上下爱抚著他坚硬、灼热的男性躯体。
"你还在等什么?"他声音沙哑的催促。
"我没有在等什么啊?就只是帮你按摩而已啊!"她顺理成章的说。
"你──"说著,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长手臂将她拉入怀中。
"你做什……么?"话来不及说完,就被他以温热的双唇堵住。
隔了许久他才懒懒地稍微离开她被吻得微微红肿的双唇。
"这就是挑逗我的下场,而这还只是个最不起眼的开端。"他的眼神邪恶的半闭著,迷人的嘴角以最充满戏剧性的方式上扬,让雨荷心里看得小鹿乱撞。
最后,震宇以他独特的方式向雨荷证明了跟恶魔开玩笑的代价。
这个甜蜜的复仇让俩人的身体与心灵更加契合,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极乐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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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大作战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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