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心玫瑰 第九章

  石磊赶到现场的时候,可言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他刚好看到她和朱哲贤一人一边,扶着田晓语走出来。  
  “可言!”不过他目光焦点,始终在她一人身上。  
  “石律师!”哲贤原本见了他就害怕,但现在却主动喊他,仿佛在一夕之间变了样。  
  “可言姐她快撑不住了,请你……”  
  “我没事。”可言打断他,坚决的说:“我没事的。”甚至对他绽放一朵笑颜。“二十年来,就属今天最好过。”  
  “可言,”他已来到她的身边,看她衣服上至是伤口渗出来的血丝,急得快发疯。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弄成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救出晓语了,”在可言中,目前只有这件事重要。  
  刚刚接到她的电话,一听她说她在什么地方时,石磊简直快提狂,怎么才短短的时间不在病房内,她就溜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她那颗小小的脑袋内,到底塞了多少东西?  
  塞的又都是些什么东西?  
  “可言!”石磊的声音已近乎凄厉的警告。  
  她却说:“石磊,帮我们把晓语送到医院去,我身上有伤不方便,哲贤也没有办法抱她,但你应该可以,你把车开来了吗?那更方便,可以直接送她到医院去。”        
  “可言!”他是真的生气了。“就算要送,也应该先送你,跟我走!”说完就伸手想要拉她。  
  另一个声音却在这个时候插进来。“给我放手,别碰我妹妹。”  
  “哥哥!”可言的欢呼出自底。  
  方承道大踏步走过来,毫不客气的推开石磊。“可言,我们回去。”  
  “哥哥……”为什么她的视线转得模糊,可言突然觉得又累、又饿、又痛,全身上下的伤口仿佛在一瞬间全部痛起来。  
  “哥哥,”深怕他又误会,可言更急着解释。“石磊他——”  
  “不要再提这混蛋!”方承道着他对可言说:“我们刚刚已经谈过了,他已经承认配不上你,所以,往后我不会允许他再介入你的生活。”  
  “你说什么?”可言大惊,这么说先前石磊会在医院突然消失了踪影,便是哥哥的杰作?  
  “哥,他没有,他不是,”她觉得头脑一片混饨,词不达意,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其实我没有……”可言顿感全身冰冷,头重脚轻,晕了过去。  
  “可言!”石磊奋不顾身冲上前去。  
  但终究还是慢了方承道一步,他已经把瘫软的妹妹横抱在胸前,并开始往前走。  
  “方承道,你要把可言带到哪里去?她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应该回医院去。”  
  “够了!”方承道头也不回的说:“刚刚我已经跟你说过,我再也不会让可言住进这肮脏城市里的任何一家医院,你们,你、盛学文、朱哲贤,你们这些一无是处的都市人,我再也不会把我妹妹放在这里受你们的污染。”  
  “方承道,你没有权利代替可言决定任何事!”  
  “是吗?”方承道首度回头盯住他看。“若不是看在我妹妹可能会疼的份上,你以为我真的会放过你,不狠狠的接你一顿?石磊,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我只是就事论事,”不!不能让他带走可言,自己好不容易才寻获生命中的至爱,怎么可以轻易放手?  
  “连你都承认着伤害到我,可言会疼,可见你知道她是爱——”  
  “住口!”方承道大声喝住了他,并且干脆转身让地面对自己怀中的可言。  
  “你看看她,睁大眼睛看清楚,然后你扪心自问,如果不是因为你,就算事情页的如你刚刚说的那样,那三个人并不是你指使去的,就算我完全相信你,但是你敢否认,说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因为你的关系吗?”  
  “我……”石磊顿时语塞。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争取我最宝贝的妹妹?她可是我们全家从小呵护到大的公主,而且是个优秀的律师,不像我只会种花,结果看看你把她害成什么样子,这样你还敢来跟我争东争西?我真不知道你是没有良心,还是根本就误解了‘爱’的意义!”  
  “不管你怎么说,”石磊终于恢复一贯的冷静与固执。  
  “我都爱她,真是真爱着可言的。”  
  “是吗?”方承道并没有被吓倒,反而更加绝决的表示,  
  “如果你真爱她,那就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我妹妹不需要你这个只会为她带来厄运的凶神恶煞!”  
  最后那句话,终于令石磊止步,无法再据理力争,只能眼睁睁看着方承道横抱着可言离去,像是跨不过中间那道无形的鸿沟。  
  ********  
  “这样好吗?”十天之后,方母边看伫立在花田中的女儿,边问儿子。“你确定这样对可言是最好的?”  
  “妈,难道我会害可言?”  
  “当然不会。”方母说:“妈是担你用错了方法。”  
  “她身上那些伤你看到了?”  
  “已经都好了。”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插了进来。  
  “妈、阿嬷。”方母和方承道同时喊道。  
  “阿道,”她点点头,权充回应后,便直接问孙子:“你感觉阿言现在的样子好吗?”  
  “很好呀!吃得饱、睡得好,山上的空气又新鲜,有什么不好?”  
  “那么好的话,怎么不常看到她笑?”方老太太自有属于她的年老智慧。  
  “也许她的伤口还会痛。”  
  “阿道,”老祖母突然板起脸来说:“你疼妹妹,惜阿言,我都欢喜,不过这种方法,我不赞成。”  
  “阿嬷!”  
  “不然你自己讲,你这样做对阿言好吗?”  
  “至少她不会再有危险。”  
  “瞧你这样说,我和你爸妈要是真爱你跟阿吉.就应该把你们兄妹两个关在屋子里,统统不要放出来外面,你也不必种什么花了,因为施肥怕你中毒,剪枝怕你伤到手,是这样吗?你希望我们这样做吗?”  
  “阿嬷!”方承道几乎想要求她老人家饶了他,谁不晓得家里就属她和可言祖孙两人的口才最好。  
  “事情的经过阿言都跟我们说了,我看她那个男朋友只有一点不好。”  
  “什么?”方承道难以置信的说:“他把可言害得那么惨,你还说他只有一点不好?”  
  “我看你才是把她害惨了,人在这里,却不在,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他若是真的想找可言,别说是我们这里了,天涯海角也找得到,更何况已经过了十天,这种人,我才不相信他对可言真的有感情。”        
  “你这个牛脾气,都不晓得是得到什么人的祖传。”  
  “不是您吗?阿嬷。”方承道挨近她说。  
  “你别肉麻了,以为随便撤撒娇,我就会让你混过去?”  
  她瞪了这个护妹切的孙子一眼,又好气又好笑的说:“拿来。”  
  “拿什么?”方承道真的不晓得。  
  “那个石什么的电话号码,我要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上来坐一坐。”  
  “上来坐——阿嬷,您别开玩笑了啦!他敢来的话,我  
  “你就多吃一碗面。”  
  方承道闻声转过身去,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爸!”  
  但令他如此惊讶的,却不是方庆,而是一旁的……  
  “石磊!”  
  “你就是石磊?”方老太太可没兴趣理会孙儿的惊讶,马上仔仔细细的“相”起石磊。  
  “是,奶奶,我是石磊。”  
  一声奶奶叫得方老太太花怒放。“你看看,你们看看,这孩子多有礼貌,我就知道我们阿言不会看走眼,她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眼光奇准无比。”  
  “恐怕我不及方爷爷十分之一好。”  
  听到他称赞自己去世多年的丈夫,方老太太更加笑得合不拢嘴。“阿庆,”她叫了自己儿子一声。  
  “你是不是刚刚才请石磊吃糖,怎么他嘴巴这么甜呀!”  
  “我没请他吃糖,”方庆说:“倒是他煮了一锅好面,妈,您要不要回屋里去尝尝?味道很鲜美幄!”  
  “我——”方老太太原本想推辞,突然看见儿子在跟她挤眉弄眼,因而会意。  
  “这既然是石磊的好意,我当然不能错过,阿道,你也一起来。”  
  “我”  
  “你什么呀你,”一个窈窕的身影闪出来勾住他的臂膀。  
  “不要这么不解凤情,好不好?”  
  “秋妍!”这些人怎么回事,全凑到一块儿了?  
  但方承道也因而恍然大悟。“是你!是你吃里扒外,把这混球叫上山来的,对不对?”  
  “阿嬷,方伯伯,您们看承道他啦!明明说好下个月要订婚了,现在却把我的好意讲得这么难听,我看婚也不必订了,我还是继续专搞我的剧团算了。”说完便抽手往前走。  
  “嘿!嘿!秋妍,你不要走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唉呀!你不要走呀!”  
  “她不停,你不会追上去啊?真是个傻小子。”方庆训儿子。  
  “但是可言她,”方承道真是左右为难,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这个石磊——”  
  “这个石磊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可言不晓得于何时走了过来,并肩站在石磊的身边。  
  “你应该担的,似乎是我未来的嫂子,对不对?”  
  “这……”最后方承道没办法,也只能匆匆追了过去,而方老太太在儿子陪同下,早已走得老远。  
  渐渐拢聚的幕色中,只余石磊和可言对望。  
  “嗨,”良久以后,可言才打破沉默,“台北到这里的路途很遥远吗?”  
  “不,不远。  
  “那怎么还要花掉你十天的时间?”  
  “因为我要把所有的‘过去’都打包,才能过来与你把握现在,谈及未来。”  
  “石磊。”可言再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投进他敞开的双臂之中。  
  “天啊!我真想你,恨不得马上跟在你哥哥后头追过来。”  
  可言抬起头,一句:“真的?”都还没有问出口,就已经  
  被迫不及待的他吻个正着。  
  她熟悉他每一声气息,了解他每一个动作,也清楚他每一项需索,刻意承欢,舍石磊更加血脉偾张,把她搂得更紧,也吻得更深。  
  仿佛才过了一下下,也好像已经过了好久、好久,可言才挣扎着出声。“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石磊将脸埋进她的秀发中,深深嗅闻。“你好香呀!”  
  “香的恐怕是我哥种的花,不是我。”可言轻声笑道。  
  “他真的很疼你。”  
  可言仰起头来看看他说:“这让你害怕?”  
  “才不会,换做我是他,只会把企图伤害你的人修理得更惨。”  
  “哇!”可言笑道:“你们两个莫非都有暴力倾向?”  
  “不,我们只不过都爱你而已.”他盯着她看。  
  “可言,我爱你,是你让我找回新生。”  
  此情此景,也许有人会希望自己的男友再多说一些甜言蜜语,但那绝非可言,可言觉得这样就够了,因为石磊的遭遇,可不是一般的情形。  
  “我很高兴做到这一点的女人是我。”  
  “你还真有自信。”石磊笑道。  
  “当然罗!这是我们方家的特质,你到现在还不习惯?”  
  “习惯了,”石磊大笑。“被你哥哥用那样的方式教训,我还会不习惯他的择善固执吗?其实不管如何,我都应该感谢他,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他的表情突然转为凝重,连声音都跟着颤抖。  
  “我想这次我一定没办法再站起来,因为世上只有一个方可言。”  
  “石磊,”满感动的她,伸手揉开他紧锁的眉头说:“没事,已经都过去了,我是有福的人,不会出事的,难道我哥没告诉你?”  
  他完全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事。“急诊室婴儿,对不对?”  
  “嗯,”可言点点头。“奇怪,同样一件事,我过去竟然都没想过它是上天的恩赐。”  
  二十六年前的一个晚上,某家医院的急诊室内送来一位车祸受伤的孕妇,剖腹生产过程顺利,之后却出现血崩现实,医生虽倾尽全力,还是未能挽回她的生命。  
  “而她的丈夫甚至已在送医途中,不治身亡,”  
  石磊回想起方承道十天前在外头跟他说的故事:“医院紧急通知婴儿父母家中,来的却是一位老先生,他是婴儿父亲的叔公,年纪很大了,代表亲属来跟医院说,他们既付不起医疗费,也没有办法收养小孩,说那一对夫妻原本就都父母双亡,平日相依为命,努力打拼,为的就是希望能给肚子里的小孩一个比较好的未来。”  
  方承道顿了一下,再接下去说:“谁知道老天偏爱作弄可怜人,辛辛苦苦打完工,正要从建筑工地回家途中,却被一辆车撞个正着,他们好不容易存下的钱,大概只够付一部分的急救费用吧!”  
  “没捉到肇事者吗?”石磊当时问。  
  “石律师,”方承道反问他:“撞了就跑的肇事者至今仍多,不是吗?就算捉到又怎么样,你们学的法律可以挽回一对夫妻宝贵的生命吗?”  
  这问题再争下去也无意义,石磊索性闭嘴。  
  “孩子其实算早产了一个月,还得住几天的保温箱,亲属中没人有能力负担她的医疗费用。那位叔公只求医院能为孩子找一位善人士领养她,最后,听说他还对在保温箱中的孩子深深一鞠躬,表达中无限的歉意。”  
  想像那样的画面,连石磊都不禁动容。  
  “那是一家基督教医院,院长是虔诚的基督徒,他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我的祖父,知道我们家已有一位小男孩,多年来,一直想要再添个小女孩;半个月后,我们一家五口浩浩荡荡,就把那个女婴接回了山上。”  
  石磊了解了。“那个女婴便是今日的可言。”  
  “对,所以她生平最怕医院,尤其是医院里的急诊室,偏偏选了一份常需接近急诊室的工作,还遇上你这个瘟神!我怎么会同意让你接近她!”  
  如果要跟他辩论,石磊当然不会辩输他,但当时,他却只有一句话想说:“我不会放弃可言,因为我爱她,跟你们、不,虽然现在不敢说,但将来肯定会比你们都更爱她。”  
  “你——”如果不是可言的电话正好打进来,石磊相信那时方承道一定会揍他。  
  “不过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白。”石磊把思绪拉回到眼前来。  
  “什么事?”  
  “你既然还小,怎么知道自己是急诊室宝宝?”他问得含蓄。  
  但可言听懂了。“你不懂我爸妈他们怎么不一直瞒着我,对不对?因为他们认为我跟我哥都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背景。”  
  这倒是新闻!“你是说你哥哥,方承道他也不是今尊跟令堂的亲身儿子?”  
  “只有血统上不是,我们可是比哪一户人家都还亲的一家人。”可言有些焦急的抗议,一副深怕石磊误会的模样。  
  “我知道,我只是……”石磊赶紧安抚她,又频频摇头。  
  “天啊!太不可思议了。”  
  “我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可思议,”可言依然坚持。  
  “连我阿公生前,还有阿嬷都当我们如珠如宝,我们是如假包换的一家人,唯一今他们挂,甚至一度后悔的,便是我的‘急诊室症候群’,我想我是害怕吧!害怕那个曾夺走我亲生父母的地方。”  
  石磊不知该说什么,干脆紧紧的搂住她。  
  “不过自己进去一趟后,我终于克服了这份恐惧,”  
  她抬起头来,用清澈的眼神望着石磊说:“纵然当时我意识不清,但有你们守护着我,这次,急诊室救回了我。”  
  “你有没有想过,”石磊说:“其实这已经是急诊室第二次救你了,我相信你是上天特别眷顾的孩子,所以才给了你双倍的父母,更多倍的爱。”  
  “嗯。”她完全同意他所说的话。  
  “可言。”他轻唤。  
  “什么?”  
  “有件事,不晓得你哥哥会不会答应我。”  
  “什么事?”在他们完全和解前,对于石磊和方承道碰面的场合,可言仍旧忐忑不安。  
  “借我一床的花瓣,为你铺床。”  
  从他眼中,可言读到浓浓的情欲,但她完全不想回避,轻轻说了声:“吻我。”  
  石磊立即从她热情的吻中,得到最想要的答案。  
  **********  
  三天后的晚上,石磊坐在可言房间露台上的大躺椅中,与斜卧在他怀里的可言一起看满天的星星。  
  “这里真的好美。”他赞叹。  
  “你该不会想说你希望一直待在山上吧!”可言扳着他的手指玩。  
  “如果你答应让我经常过来的话,我就不吵。”  
  可言回眸一笑道:“连我哥都邀请你下个月来参加他的订婚了,你还需要我答应?能说服我哥,你的口才真好。”  
  “不关口才的事,根本就是被我的诚感动,好不好?”  
  “石磊,我好幸福喔!幸福到会让我有点害怕。”可言坦言中的恐惧。  
  “傻女孩。”石磊亲了亲她的发丝说:“别胡思乱想,我以为律师都是最理性的,谁晓得你这么感性,而且你哪里幸福了?身上的伤到现在都还需要涂药,不是吗?”  
  “你别听我哥夸张的话,我妈不是再三跟你保证,说我已接近全好了吗?药都是她在帮我换,你不听她,要听谁的?”  
  石磊贴到她耳边去说:“我希望能够快点眼见为实。”  
  “石磊!”她蓦然涨红了脸。  
  “你害怕亲密的关系、亲密的接触吗?”  
  知道这一直是他最担的一点,可言随即摇头,并往他怀中再倚紧一些。“不,跟你的话就不怕。”  
  他把双臂围拢,像个永恒的守护承诺。  
  “石磊。”良久以后,可言又轻笑。  
  “嗯?”他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这专属于两人的时刻。  
  “我准备好了。”  
  石磊却无语。  
  可言也没有继续催促,只默默等待。  
  “碰面那一天,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是只说了个大概。”她提醒他。  
  “我也以为我们已经取得协议,同意一切都往前看。”石磊仍想尽办法拖延。  
  “我是个贪心的女人,”她另有说法。“光拥有现在、参与未来仍觉得不够,我想跟你一起面对过去。”  
  “很残酷呢,可言。”  
  “我没有那么脆弱吧?”  
  “但是……”石磊仍然万分迟疑。  
  “你不告诉我,回去之后我仍然会去查,你喜欢我怎么做?”  
  凝眸对视一阵后,石磊不得不投降说:“好吧!算你赢,总不能叫你白白吃苦。方可言、田晓语,你有没有发现其实在冥冥之中,你们两人的名字早已写下相识的缘分?”  
  “但她没有我幸运。”  
  “或者该说她没有你坚强。”  
  可言摇了摇头。“你明知道当时只要我哥慢到一分钟,我的命运早已改写。”  
  “但就算那样,”石磊不得不暂时强迫自己做那残酷的推想。  
  “就算那样,我相信你的性格也不容许自己如田晓语一样一蹶不振。”  
  “这样的比较并不公平,”可言坚持,“她不像我有你,最起码,我还有你。”  
  石磊好疼。“你这个善良的小傻瓜。”  
  “所以傻人有傻福,是不是?”  
  “可言。”他边摇头边叹道。  
  “怎么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呼唤自己。  
  “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够如此幸运,能拥有你这位女朋友。”  
  “傻蛋,”她笑着捏捏他的鼻子道:“我也有很娇纵的一面,只是你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真的吗?不是你掩饰得太好?”  
  “怕了吧?”她越说越开心,也觉得越有趣。  
  “你想的美,”他俯下头来,用鼻尖摩掌她的鼻子,把她逗得更开怀。“我爱你,爱整个的你。”  
  “包括缺点。”  
  “对,包括缺点。”  
  “我们还真是一对傻子,不过这样刚刚好,这样才能帮更多人更多忙。”  
  亲热归亲热,可言并没有忘记他们该做的事。  
  “石磊,你要说给我听的事呢?我还在这儿等着。”  
  “准备好了?”  
  她点点头。  
  “你确定?”  
  她再点点头,更笃定的。  
  “好吧!”石磊像下定生平最大的决说:“我想你已经知道三年前田晓语曾被性侵害过,情况与我们在急诊室初遇那晚几乎一模一样,身上多处受创,肋骨断裂,脑部受重击,全身血污,堪称体无完肤,被社工人员送到医院,住院期间只有一位亲人去看她、照顾她,连律师都是社工人员帮她找的。”  
  “我知道,就是我的老板盛学文。”  
  “嗯。”石磊的面色逐渐凝重,而双眼则如满天星斗般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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