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郎君 第二章

  「现在怎么办?」莫巧绢扶李维煌躺在床上,注意到他的右肩血流不止是因为中了一枚星形的暗器。
  她不懂医术,却也不是见血即晕的姑娘家,此刻望着那枚暗器,但不知如何处理他的伤势。这样的伤一定很痛吧!她有些敬畏的看着不喊疼的他。
  「取清水和一些刀伤药来。」李维煌虚弱的吩咐。
  「你真的不要我找大夫来?」莫巧绢觉得还是请大夫来比较妥当,如此鲜血淋漓的伤势看得她有些心寒,万一他失血过多而死,她良心如何能安!
  「不要惊动别人。」李维煌摇头道。见她有些胆战心惊,他知道可能是自己的伤势吓到她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吓着她,更不想让她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
  「那好吧!你等着,我去拿药。」莫巧绢真怕他会流血过多,死在自己的闺房内。
  她慌慌张张的跑到药室,悄悄地取了金创药就立即回返,不料正巧碰见服侍她的丫鬟琪儿欲开门进房,她吓得魂差点飞了出去。
  「琪儿!」莫巧绢怕她打开房门后,见到有个陌生男子躺在床上而大叫,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小姐。」
  「你去打一盆清水来。」莫巧绢轻喘着,依然没忘李维煌的吩咐。
  「小姐,你要清水做什么?」
  「不要多问,你照做就是了。」莫巧绢交代完后,见琪儿听命离去,才稍稍缓和紧张的情绪,开门进房去。
  她小心的关上房门,走至李维煌的身边,「我取来金创药了。」
  「水呢?」他虚弱的挺起上半身。
  「我已吩咐人去打水。你放心,琪儿是我的贴身丫鬟,她不会背叛我的。」看得出他非常忌讳别人知道他的行踪,因此莫巧绢聪明的补上一句。
  「清水取来之后,你先帮我把暗器拔出来,清洗伤口,再替我上药。」他力图清醒的吩咐着,只是昏眩感一直困扰着他。
  「我……拔暗器?」莫巧绢一想到那血淋淋的一幕,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你不是要救我吗?若你不帮我拔掉暗器,如何救我?」李维煌觉得脸色苍白的她好生可爱,因而兴起捉弄她的念头,若不是自己真的没有体力,他哪舍得让她来做这种血腥的事。
  「这……」莫巧绢这会儿不禁慌了手脚。
  「小姐!」琪儿端来一盆水,在房门外候着。
  「我去看看。」莫巧绢如同得救般的落荒而逃,同时不忘将床帐放下来,以防万一。
  她走到门旁,拉敞一道小缝。「琪儿吗?」
  「是我,小姐。」
  莫巧绢这才将房门打开来,「进来吧!把水盆放在桌上。」
  莫巧绢小心的探头看了看,见没人才将房门关上,一转身却看到琪儿正要把床帐收起来,立刻惊嚷着:「琪儿!」
  「小姐,你怎么了?」琪儿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不知是收手好,还是不动的好。
  「不要动它!」莫巧绢连忙将她拉开。
  「可是小姐……」琪儿满头雾水。
  莫巧绢带她到小厅,随手将分隔的珠帘放下来。
  「我有一件事情要跟妳商量。」莫巧绢的生活起居全由琪儿照料,所以有什么事根本瞒不过她,为今之计只好说明白。
  「什么事?小姐,难道你还在生老爷的气?老爷这么做也是为小姐好啊!」琪儿觉得小姐进宫去也好,至少一辈子锦衣玉食,不愁吃穿。
  「我们先不要讨论这件事,另有一件大事发生了。」莫巧绢早将入宫参选太子妃之事给忘得一乾二净,现在救人一命才是最重要的。
  「小姐,你别想逃婚,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一定会用尽所有方法找到小姐的,后时小姐岂非自找罪受?」琪儿不愧是跟在莫巧绢身边的贴身丫鬟,将她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逃婚?!李维煌闻言,心中大惊,她已经许人了吗?那么美的女子有了婚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为什么他心中油然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失落感呢?
  不!他不会让她成为别人的妻子,他一定要想法子得到她。
  「琪儿,你安安静静的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莫巧绢真气她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琪儿打断了两次。
  「是!」琪儿嘟着嘴答应。
  「嗯,就是……我在内院见着了一个受伤的人……」
  「小姐,你是个名门闺秀,怎么可以随便跟陌生人接触呢?幸好小姐没多管闲事,要不然事情可就闹大了。」琪儿觉得这种浑水还是不趟得好,一碰就麻烦透了。
  「事实上我已经插手了,而且他就在我的房间里……在床上。」莫巧绢镇定地陈述既成的事实。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胡涂呢?真是糟糕!这样好了,咱们把那位姑娘送到老爷那里,让老爷想办法处理。」琪儿惊喘着,不敢相信莫巧绢竟会去救一个受伤的人。
  她更一厢情愿地认定对方应该是位姑娘家,小姐才会让她躺到床上。
  「不是个姑娘。」
  「不是姑娘?难道……会是……」琪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若不是女子,不就是个男子?那么事情就更加难以处理了。
  「不错,是个男子。」莫巧绢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是救人一命,又不是做了什么违背礼教的错事。
  「你们可不可以别再争执下去,先帮我疗伤好吗?」李维煌恐怕自己等不及这对主仆争吵完就已一命呜呼哀哉。
  琪儿一听见男子的声音,当场呆楞住了,她的脸色发白,说话也语无伦次,「小姐,他……你当真救了个陌生男子回房?」
  莫巧绢叹口气,放弃再跟琪儿争辩下去,她也怕李维煌支撑不住。
  她走进内室,动手收好床帐,又连忙将白布浸在清水之中,拧干后擦拭着李维煌额头的虚汗及肩上的血。
  「小姐……」琪儿从没见过莫巧绢服侍人,更不曾看人流这么多的血,一时慌了手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还不快帮忙!帮我多拿一些白布来。」莫巧绢见白布迅即为血所染红,不由得忧心忡忡。
  「是。」琪儿连忙离开去取白布。
  「我现在该怎么办?」看着那枚星形暗器,莫巧绢胆战地暗忖,他会死吗?流了那么多血,还活得下来吗?
  「拔掉它!」他用坚定的眼神瞅着她。
  「我……」莫巧绢有些胆怯地犹疑着。
  「如果不是流血过多、体力不支的话,我就自己来。」李维煌惨白着脸说道。
  「那你忍着点。」莫巧绢用颤抖的手握住暗器,另一手抵在伤口附近,害怕的说:「我要拔了哦!」
  李维煌颔首,闭上双眼等待即将来临的痛楚。
  莫巧绢咬紧牙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力拔出那枚暗器。
  「我拔出来了。」她兴奋的看着手中的星形暗器。
  「我知道……」李维煌痛得无力再多说什么。
  「那接下来怎么办?」莫巧绢见血流如注,连忙拿块白布捂住伤口。
  他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脱掉我的上衣,把血迹拭干净,接着将金创药敷在伤口,最后再绑上白布就行了。」
  「脱……衣服?」莫巧绢脸上浮现一阵红晕。拔暗器是一回事,脱衣服又是一回事,芳龄十七的她,从没见过任何男子的裸体,更何况是替人脱去衣物呢!
  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她的名节岂不是毁于一旦,以后又将怎么做人?
  「不脱衣物怎么上药?」李维煌觉得一脸羞红的她显得更加动人。
  「可是……我……」莫巧绢感到不安。
  「你放心,我身受重伤,怎么可能对你怎么样呢?再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辈子都得听你的话,又怎敢忘恩负义地欺负你呢?」李维煌要她放宽心。
  「小姐,白布拿来了。」琪儿适时回到房中。
  莫巧绢沉思半晌,毅然决然地道:「好吧!现在也只有这么做了。琪儿,帮我扶起他,我们替他脱去上衣。」
  「脱去上衣?!」琪儿大声惊呼,仿佛她将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小姐的闺房躲着一个男人已经是礼法难容的事,现在还要为他脱去衣裳?!这怎么可以?若是传了出去,小姐的闰誉岂不全毁了!不行!她一定要阻止这种事发生,拚了命也要保护小姐。
  「公子,请你自重。」琪儿大声的教训着不知羞的陌生男子。
  「若不脱去上衣,你们要如何替我上药呢?」李维煌觉得这个丫头实在有些不知轻重。
  「上药?!」琪儿这才注意到他右肩的伤,不脱去上衣还真的无法上药呢,小脸顿时染上一层红霞。
  「不要再说了,琪儿,快点帮我扶起他。」莫巧绢半扶着李维煌。
  琪儿见她真要动手除去李维煌的衣物,不由得尖叫道:「小姐,这怎么行呢?老爷和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你,再说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小姐往后怎么做人呢?」
  「救人要紧!」莫巧绢动手除去他的外衫,此时此刻她已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难道真要她为了保住名节,而不顾一个人的死活吗?这种事情莫巧绢做不出来。
  「小姐,不要怪琪儿多话,你现在的身分不同,若真出了什么差错,老爷是担当不起的。」琪儿真怕小姐惹祸上身。
  「不要多嘴!」莫巧绢不肯放弃救李维煌的念头,心想,事情若真的传了出去那更好,爹就没有脸送她入宫,到时她便可以逃过一劫。事情若是演变成那样,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啊--轻一点。」李维煌轻哼一声,注意到救命恩人的脸色不对,由她们俩的对话听来,似乎她并不想嫁给订亲的那个人……
  「真是对不住,弄疼你了。」莫巧绢小心的除去他的里衣,用着沾湿的白布擦拭他身上的血迹和凝固的血块。
  轻拭男子的身躯对她而言是崭新的经历,本来,她是可以命琪儿做这些事的,可是她怕琪儿一再磨蹭,干脆自己动手,免得救人反而变成害人。
  「没关系。」李维煌看着脸色极不自然的她,明白此时此刻她所做的事情,对她而言有多么的不寻常。
  一位大家闺秀胆敢相救陌生男子,他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她救了他的命,又亲自为他拭身上药,如此一来她的名节岂非……李维煌懂得琪儿的意思,贞节是女子的第二生命。因此他心中更加疑惑,她为什么肯这样做呢?
  「小姐……」琪儿嘟着嘴,还想说什么。
  「不要再说了,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同意我救他,就去禀告我爹好了,到时候再看看还会出什么乱子。」莫巧绢瞪着琪儿,就不信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琪儿敢和她作对。
  「琪儿不敢。」
  「那还不快来帮忙!」
  「是!」琪儿连忙上前。
  李维煌却想着,这座宅邸究竟是何人所有?还有,她所说的乱子,又是指什么?
  ***************
  「什么?遇刺?!」皇上闻讯,震惊得无以复加。
  「是的,四位皇子因为力保太子而身受重伤,太医们正在全力施救。」内侍不曾遇到这种情形,也十分震惊。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太子人呢?」
  「禀皇上,若非诸位皇子极力护驾,太子的命可能早就不保。而今太子下落不明,已出动大批人马全力搜寻太子的行踪。」
  「四位皇子现在何方?」
  「全都在宁夏宫,皇后正在陪他们。」
  「摆驾宁夏宫。」皇上传谕。
  「遵旨。」
  当皇上赶到宁夏宫,见着伤势严重的皇儿们时,心中更加忧愁不已。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伤得这样重?」
  「我们五人出宫狩猎,遇上刺客。」李维信轻声回道。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公然行刺皇子?!」皇上大为震怒。
  「父皇,刺客事先已有万全准备,看样子是有人通风报讯,父皇非得加强防范不可。」李维信深为此事担忧,能够在京畿重地布下大批刺客,可见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太子他……」皇上忧心下落不明的李维煌。
  「当时我们一心护着大皇兄逃走,不料……」
  「我知道你们已尽力,好好的养伤,我会派人查个清楚,同时找到太子。」皇上探视他们好一会,才离开宁夏宫。
  回到御书房后,皇上立刻下旨召左相和右相来见。
  半个时辰之后,路相爷和莫相爷已赶到御书房。
  皇上以严肃的神情看着他们。
  「想必爱卿已经知道朕为何紧急召见两位。」
  「是!微臣听说五位皇子遇刺,太子下落不明,而另外四位皇子伤势严重。」路相爷很快就得到消息。
  「没错,路卿。太子下落不明,你可有办法找到他?」
  「这……」路相爷尚无这个把握。
  「皇上,微臣可以。」莫相爷抢先一步说道。好不容易可以在路相爷的面前争一口气,他岂会轻易放过。
  「莫卿有办法找着太子吗?」
  「禀皇上,微臣会想尽一切法子找回太子。」莫相爷自信满满地承诺,只要他寻回太子,到时女儿要坐上太子妃的位子,就易如反掌了。
  「好,莫卿即刻去办。」皇上下旨。
  「遵旨。」莫相爷拋个得意的眼神给路相爷,意气风发地步出御书房。
  「路卿对此事有何看法?」皇上向来较为宠信路相爷,认为他公正不阿,是个忠良之才。
  「诸位皇子出宫狩猎是临时决定的,而刺客为数众多,显然计画已久,微臣推想这其中必有亲信私通叛贼,否则没有办法做到。」
  「会是谁呢?」皇上忖度着。
  「在真相未明之前,臣不敢妄加揣测,为今之计应先找到太子。」路相爷认为此时唯有先找到太子才是要紧事。
  「可是该从哪着手呢?」皇上担心太子已然落入敌人之手,那时就更难以处理。
  「臣之子路云鹏,长年在外游历江湖,又与诸位皇子交好,不如由他出面打探消息,相信不致打草惊蛇。」路相爷提出办法。
  「好,朕传你密旨一道,即刻派路云鹏全力搜寻太子的下落。」
  ***************
  李维煌昏沉沉的睡着。
  莫巧绢倚着床柱细细的打量他,他是目前为止她所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也是最有勇气的人。他流了那么多血,却不曾哼过一声,实在是很难得。
  他活得下来吗?
  望着脸色白如死灰的李维煌,莫巧绢不由得替他担忧。伤口虽然已经处理好了,可她毕竟不是大夫,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呢?
  她捏着手巾轻轻的拭去他额上冒出的汗珠,小手更是时时刻刻测量着他的额头,唯恐他发高烧。
  「小姐?」琪儿轻声唤着失神的莫巧绢。
  「什么事?」她拉着琪儿走到小厅,不想打扰到他的安眠。
  「小姐,你留一个大男人在房里,终究不是办法。」琪儿依然对李维煌的存在很不以为然。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他再三交代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我只好暂时留他住在这里。」莫巧绢认为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他身受重伤,她根本没有办法开口赶他走。
  「可是万一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那小姐就麻烦了。」琪儿担心事情万一泄漏出去,她这个丫鬟非被剥掉一层皮不可。
  「你不说,我不说,我爹和我娘又怎么会知道?琪儿,难道你想背叛我?」莫巧绢瞪着她。
  「小姐,琪儿不敢!只是你快要进宫了,要是让人知道这件事,不只小姐的闺誉蒙羞,就连老爷也会背负欺君之罪。小姐,请三思……」琪儿怕她一时胡涂,犯下一辈子无可弥补的错误。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先下去,替他准备一些补血的膳食。」莫巧绢欲打发琪儿离去,她需要好好地静下心来想清楚。
  「小姐!」琪儿还想劝她。
  「下去。」莫巧绢又瞪她一眼。
  琪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嘴中不停地咕哝着。
  莫巧绢转过身,见李维煌仍然沉睡着,便坐到桌旁,双手捧着脸蛋沉思。
  琪儿说得没错,要是她收容男子住在闺房中的事传了出去,她的闺誉受损不打紧,若真连累爹爹蒙受欺君之罪,那她如何对得起全家人?
  就算她不愿意入宫,存心逃家,也不能要李维煌带自己离去,若是别人误会莫相爷的女儿跟人私奔,那她爹有何面目见人?
  不如她独自一人偷偷离去……
  可是,李维煌伤得这么重,她又怎么能够拋下他一走了之呢?
  而且她一个姑娘家,又能走到哪儿去呢?
  她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思绪迷乱的她想着想着,竟伏在桌上睡着了--
  「小姐!」琪儿回到房中,见小姐伏在桌上睡着了,便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再轻轻的摇醒莫巧绢。
  「怎么了?」莫巧绢悠悠醒来。
  「我端来一盅人参鸡汤。」
  「不晓得他醒了没?」莫巧绢走到床旁,见李维煌仍然沉睡着。
  「小姐,不如先叫醒他,吃点东西比较有元气。」琪儿建议道。
  「也好。琪儿,你去吩咐厨子,今晚我要在房里用膳。」莫巧绢担心他在自己用膳时出状况。
  「小姐,那鸡汤……」
  「我来喂他就行了。」
  琪儿一听小姐要伺候别人,不禁花容失色。「这怎么行?小姐你是金枝玉叶,而他……
  「金枝玉叶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你快照我的吩咐去做。记得多准备一点饭菜,我想他那时也该饿了。」
  「是!」琪儿怀着不悦的心情退下。
  莫巧绢转身想叫醒李维煌,没想到他已经睁开双眼。「你醒啦?」
  「嗯!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李维煌在她们主仆争论时就已醒来,听见她这样尽心的照顾自己,他心中好生感动。
  「用不着客气,你别忘了,我救了你,你这条命算是我的了。」莫巧绢轻轻的扶起他。
  「是呀!我一时忘了。」李维煌见她说得天真,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只是身子尚未痊愈,因此笑得有些勉强。
  「喝点鸡汤吧!你流了那么多血,要多吃点才恢复得快。」莫巧绢端起鸡汤,欲亲自喂他。
  「我自己来就行了。」李维煌不愿再麻烦她。
  「你手受伤不方便,还是我来吧!」莫巧绢指指他右肩上的伤,「万一扯动伤口,岂非弄巧成拙?反正你将来有的是机会报答我,不用怕烦劳我的。」
  李维煌盯着初见时惊为天人的她,此时心中又添一份情愫,深深为其倾心,他轻轻的颔首。
  莫巧绢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好奇的将心中的疑问道出:「对了,是谁伤了你?还有,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逃到这里来?」
  「女孩子家还是不要知道这种血腥的事好。」李维煌无意将这场腥风血雨的是非告诉她,他不想吓着她。
  「不行,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一定要告诉我。」莫巧绢见他不打算说,嘴便嘟了起来。她是那种好奇心很重的女孩,如今好不容易遇着如此不寻常的事,不问个清楚明白,她恐怕会寝食难安。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是这种事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可是你现在住在我这里,我总不能连你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吧!」她娇嗔的瞅着他。
  面对她的憨态,李维煌实在硬不下心来拒绝她。
  「我被追杀!」他透露其一。
  「追杀?」莫巧绢原本黯淡的眼神为之一亮。
  李维煌见她神情有异,不由得笑问:「我被人追杀,你犯得着这么高兴吗?」
  「不是啦!我只是很奇怪『追杀』这个字眼怎会出现在你身上?你做了什么事情被人追杀?你是杀了人,还是汪洋大盗?」她兴趣盎然的追问。
  李维煌不料她会问得如此直接,入口的鸡汤差点吐了出来,他的救命恩人怎么一点也不像千金小姐……
  「说啦!如果都不是……呀!难道你是采花大盗?」此话一出,她突然感到有些不安,若眼前的李维煌当真是采花大盗,那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下子李维煌真的忍不住地狂笑起来。
  「快说!」莫巧绢不依的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点点他的肩头。
  他李维煌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一道圣旨就可以召进宫来,犯得着去当「采花大盗」吗?
  他按住她的手道:「我没有杀人,也不是汪洋大盗,更加不是个采花贼。」
  「那为什么有人要追杀你?」莫巧绢的眼神又黯淡下来,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轰轰烈烈的故事,结果等了半天什么都不是,不免失望透顶。
  「你这么希望我是吗?」
  「也不是这样说啦!」莫巧绢嘟着嘴,明明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却还在苦苦挣扎着说不是。
  「那到底该怎么说?」李维煌并不打算把真相告诉她,他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不想让这件残酷的事影响了她纯净的心灵。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一辈子保护她,让她永远如此纯真无邪。
  「我……我只是……呀!你握着我的手做什么?」莫巧绢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包覆在他的大手中,异样的感觉霎时涌入心扉,令她脸红耳热,不知如何自处。
  「妳的手好嫩。」他粗嗄的嗓音似有魔力般的蛊惑着她。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放手啦!」
  莫巧绢的脸红得宛若彩霞,心里又急又慌,但就是吐不出什么骂人的字眼来。目光微带怒意的瞅着他,却在他似笑非笑的眸子中融化,她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直勾勾的瞅着他,仿佛怕被他火热的双眸给灼伤。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李维煌决定带她进宫。虽然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可是他住在人家姑娘的闺房中是千真万确的事,若他不愿负责任,又怎么对得起她呢?
  再说,她长得如此甜美,不带回宫里好好的珍藏起来,他如何能够放心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咱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难道姑娘不怕流言吗?」
  「本姑娘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什么流言咧!再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思回报我的大恩大德,居然意图非礼我,你还是不是人呀?」莫巧绢含羞带怯地盯着那只紧握着自己的手,虽不情愿被他握着,却不得不承认,被他紧握的手传来阵阵暖流,让她的心底兴起剧烈波涛,总觉得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甚至有些喜欢。
  李维煌发现她并非一般所谓喜莫大笑、怒莫高声的闰阁千金后,心中的感觉更加快活,他喜欢她的伶牙俐齿,更喜欢她有朝气的模样。「只要告诉我你的闰名,我马上放手。」
  「我不接受威胁。」莫巧绢眼中燃着怒火,不妥协的将目光调到他脸上,打算来个长期抗战。
  「这哪是威胁,只是一种条件交换。」他转为温和的嗓音,轻轻的哄骗着。
  「如果你不马上放开我的手,我就将这碗鸡汤泼到你身上,到时看是你放开手,还是……」莫巧绢不怀好意的瞅着他,就不相信他敢再造次。
  「你这才叫威胁。」他连忙鬼叫道。
  「套句你说的话,这叫作条件交换。」莫巧绢神色得意的看着他。
  「好好好,我……」
  「天啊!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敢占我们家小姐的便宜。」琪儿一踏进房里,便撞见李维煌紧握着莫巧绢的手不放。这……这还得了!小姐说不定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怎么可以任由这个无赖轻薄?真是大逆不道。
  「我……我正要放开。」李维煌见琪儿护主心切,立刻分辩道。
  「那你还不放手!」见李维煌只是说而不做,琪儿又吼着。
  「我放,我放。」李维煌应声的松开手。
  「琪儿,换你来喂他。」莫巧绢瞪了李维煌一眼,离开床边,将碗交给琪儿。「要是他再这样不听话,你就将鸡汤往他的头上倒。」
  「是!」琪儿不怀好意的走向李维煌,仿佛就等着他给她机会。
  李维煌早看出琪儿对他有所不满,赶忙向佳人求救道:「姑娘,你不能这样残忍,好歹我也是负伤之人,难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有!我怎么会没有同情心呢?」莫巧绢娇笑着回头,双眸中带着慧黠。
  见她笑得这般动人,李维煌又是一阵恍惚,「你命丫鬟将鸡汤往我的头上倒,叫作有同情心吗?」
  「是倒在头上,而不是倒在伤口上,这样不是很有同情心吗?」莫巧绢笑得好生快意,终于扳回一局。
  「唉!」李维煌长叹一声,拿她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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