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给天使的第三封信——
有一片薄雾在眼前氛氲,有一瓯醇酿在心底迷醉,有一句话语在舌尖兜转,有一道俪影在脑中盘旋,有一种感觉将我密密地缠绕,它的名字叫作——爱情。
我时而酸、时而甜、时而苦、时而乐、时而醉、时而醒,我已不是我,我的悲喜只为你而波动。你可知每一天每一刻都有一双眼是那样深深地在凝视著你?我知道你不知:咫尺如天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叮当写好信便拿去给杜飞麟看,谁知他已经睡著了,於是这封信没经过他的手便直接飞往可可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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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杜飞麟破天荒地没有迟到,甚至比可可还早,这么希罕的事让众人跌破眼镜,包括可可。
或许是因父亲的话对她造成影响,她走进教室的时候,第一眼就不自觉地往杜飞麟的位子瞟去,意识到自己的傻气,便在心底嘲笑自己:真是的!看什么看?迟到大王哪有这么早来学校的?
然而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迟到大王竟早已坐在位子上埋头看书。
父亲说他是一头睡狮,一旦被唤醒,将来的成就谁也无法预料,是这样吗?现在他是否已被某人唤醒了?
只见杜飞麟这时合上眼皮,然後头一歪,趴在桌上就睡著了。
她不由得冷笑,杜飞麟毕竟只是杜飞麟,哪里能够变成狮子?
可可的目光离开杜飞麟,落到真正在埋头苦读的暴牙身上,但只一瞬就把视线调开,心中仍止不住地疼。
人就是这么奇怪,送上门的看不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从书包里拿出昨晚收到的信。
到底是谁这么调皮?总是在她失意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撩拨她的心?
笔迹很陌生,算不上漂亮,但是很可爱,温柔中透著大剌剌的率性。听说字迹往往代表一个人的个性,那么写这封信的人一定是个很可爱的男孩,有著温暖明亮的大眼睛,懒散但是诚恳的微笑,乱乱的发丝随意垂在额前,或许还戴著一副可笑的大眼镜,勉强为他天真的外型增添一点书卷气。
她微笑地摇头叹气,为自己丰富的想像力感到可笑。怱地笑容僵在脸上,她瞪大眼看著出现在教室门口的那张脸——温暖的笑容、乱乱的发型、遮去一半脸的可笑大眼镜……这不正是她想像中的男孩?
然而,娇嫩的声音响起:「杜飞麟,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也不叫我一声!」
原来不是男孩而是个女孩——叮当。
可可垂下头苦笑,我这是怎么了?走火入魔了吗?但她的目光却忍不住随著叮当的脚步向教室後面栘去,然後又不经意地落到杜飞麟的脸上。
他已经醒了,正抬起头来看著叮当,咧著嘴笑得温暖而诚恳,乱乱的柔软发丝随著掠过的微风轻轻飘扬,明亮的目光透过镜片散发出来,让他整张脸都变得熠熠生辉。
啪!心底绷得紧紧的一根弦突地断裂,一阵隐隐的刺痛传来,可可发现自己的眼底竟略有湿意,她赶紧低头看向手中的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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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杜飞麟在房间写功课,叮当突然走进他的房间,手里扬著一封信。
「喂,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可可回信了!猜猜她写些什么?」
「什么?」杜飞麟淡淡地问。
「自己看!」她把尚未拆开的信封递给他。
天使的第三封回信——
我不想再猜测,告诉我你究竞是谁?为什么你从来不说?你是害怕我一旦知道你的真实身分,就不会再理你了吗?
难道你只敢躲在角落里偷偷凝视我,而不敢站到我面前光明正大地注视我吗?
如果你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爱我?
又或许,你只是想玩一场游戏,既做导演又要做观众,藏在幕後冷眼看我种种可笑的表演?
你是吗?如果你不是,那么告诉我你是谁;否则,你现在手上拿的将是我最後一封信,以後的游戏你就自己一个人玩吧,我不会再参与。
「唔,她要你从幕後走到台前来耶!这可是重要的一关,过了,你就算大功告成;没过,咱们又要从头开始。」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杜飞麟张著茫然的眸子看她。
叮当不满地嘟起嘴,「你自己拿主意,怎么什么都问我?」
「可是信不是一直都是你在写吗?这事情也是你搞出来的。」他垂著头嘟囔。
「呵,什么叫作我搞出来的?」叮当怪叫,「我是在帮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可可不是你的梦想吗?或许真像她说的那样,你只不过是想玩一场游戏而
「我哪有?」杜飞麟被她的冤枉气红了眼,「我从来就没想过玩游戏,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叮当愣了一下,然後点点头。「那倒是,既然不是玩游戏,那么可可就是你的梦想,那你还犹豫什么?」
「可是、可是……」他想反驳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你罗哩罗唆什么?」
他摇了摇头,心情低落。
「那就赶快回信给她,告诉她你是杜飞麟,你一直在爱慕著她。」
杜飞麟拿出纸笔,「怎么写?」
「别问我,自己写!」
白痴给天使的第四封信——
我是杜飞麟,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会觉得很失望,以後一定不会再理我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以前对我的帮助和照顾,你是一个好女孩。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再见。
杜飞麟把信封好交给叮当。
「就这么简单?」叮当问。
「嗯。」
「也好。」叮当点了点头,「这样才符合杜飞麟的形象。」
她抬手把信送出去,「现在让我们静静等待吧,成功还是失败全在此一举。」
杜飞麟瞟她一眼,「如果成功了呢?」
叮当脸上绽开如花般的笑容,「那么你自然是美人在抱:而我,当然是从此走上通向大法师之路,哈哈!」想到得意处,她忍不住笑咧了嘴。
「你的意思是……」杜飞麟小心地问,「只要她接受我,你就要离开我了对下对?」
「对。」
「那……你以後还会不会回来看我?」
「唔……」叮当沉吟道:「应该是不会,毕竟我们分属两个不同的世界,想要自由来去只怕没那么容易。」
「不!」杜飞麟忽然大叫一声,跳起来猛地冲到窗前。「快把那封信收回来,快!」
叮当愕然,「急什么呀?你以为可可一定会接受你吗?说不定她一看到杜飞麟的名字就把信撕掉,再也不理你,结果还是要我留在这里继续为你操心……」
「不管怎么说,总之你把信收回来就是了。」杜飞麟急得直跳脚。
叮当眯眼凝视黑暗的窗外良久,摇摇头。「迟了,可可已经把信箱打开,发现它了。」
杜飞麟著急地抓著她的手臂,「那就赶快趁她拆开信之前,把我的名字去掉,快呀!」
「为什么?」
「因为、因为……」杜飞麟扭著手指,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嘘……」叮当突然按住他的唇,「别出声,楼下有人!」
她敏感地察觉到有一股危险的气息传来,忙把杜飞麟拉到身後,摘下眼镜透过墙朝楼下望去。
不好了,有四个陌生的男人,看来不怀好意,院子里也有几个人,门外甚至还停著两辆车。
他们想干什么?难道是来绑架杜飞麟?
咦?刘妈跑出来了?她不待在自己房里睡觉,跑到客厅去干什么?她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完了,一个黑衣人朝她举起枪。
「啊——不要!」叮当忽地狂叫一声,以闪电般的速度贯穿墙壁直冲下楼,挡在刘妈身前。
枪声响起,一颗子弹射进叮当的小腹,她捣住肚子倒下,身後的刘妈吓得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杜飞麟这时才追下来,看到此景,大叫著扑过去,「叮当——不要!」
一名歹徒用枪朝他一指,「抓住他,带走!」
几个人围上来,迅速逮住杜飞麟,用一个黑布袋将他从头套到脚,扛到外面扔上车,呼啸而去。
这时刘叔大呼小叫地冲出来,拿起电话报警,然而电话线已被剪断。
叮当忍痛跳起来,一个闪身穿出门外,使了一招「移形换影」,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歹徒的後车厢中。
血一直流,让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她想用魔法让伤口愈合,可是静不下心,魔法也施展不了,只有眼睁睁地让鲜血染红双手。
怎么办?这样下去她恐怕会死,但她不能放弃,她必须咬紧牙关撑下去。
她要保护杜飞麟,一定要让他脱离危险;杜飞麟不能有事,就算她自己有事,也不能让杜飞麟有事,不能!
咚!头重重地撞了一下,好痛!一阵晕眩袭来,她几乎要晕过去。
不行,她不能睡,杜飞麟还等著她去救呢!
她紧紧咬著下唇,让尖锐的刺痛抵御席卷而来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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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两辆车驶上一条僻静的山路,来到半山腰的一间铁皮屋前。
两名身强力壮的男人从车上扛下来一个不停蠕动的黑布袋,扔到铁皮屋里,然後锁上门。
杜飞麟抽泣著钻出布袋,张著一双恐惧的眼四面张望,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是刚才在车上被打的;但是为什么挨打,又为什么会被掳到这里来,他完全不知道。
而这间铁皮屋看起来也很古怪,四面封得密密实实的,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分明就是一个专门用来关人的牢笼;只有屋檐下的接缝处透进一丝天光,让他心里多少有点安慰,知道自己尚在人间。
那些人为什么要绑架他?是为了赎金吗?世界上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绑他呢?既然是绑票,又为什么还不赶快叫他打电话给父母要赎金,反而一路上都跟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只是没头没脑地扁他?
唉,他实在是很冤,他又没做过坏事,为什么上天偏要这样惩罚他呢?
呜……他坐在地上缩成一团哭泣,害怕得浑身发抖,忽然一只温柔的手拍上他的肩。
「别哭!」
他抬头,不由得大喜过望,原来是叮当站在他面前,正微笑地看著他。
「你怎么进来的?」
「嘘,小声点!」她靠著他坐到地上,「我是穿墙进来的,幸亏铁板很薄,如果再厚一点,我只怕就进不来了。」
她的笑容很虚弱,脸色也很苍白。
杜飞麟担忧地问:「你不是中弹了吗?是不是流了很多血?疼不疼?」
「没感觉。」她轻轻摇头,松开捣住伤口的手。
鲜血已把她雪白的睡衣染红一大片,两只手也满是黏黏的血,看来触目惊心。
杜飞麟一见,忍不住惊呼:「天哪,你流这么多血?你怎么不去医院,反而跟著我来这里?」
「如果我去医院,那谁来救你啊?」叮当回答得理所当然。
「傻瓜,你难道不知道血流光了会死吗?如果你死了,我、我……」我了半天,杜飞贼忍不住掉下泪来,再也说下下去了。
叮当笑道:「放心,我是小魔女,不会死的。」
「真的吗?你没骗我?」
「当然,我骗你干嘛?别管我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救你出去。」她发现自己的法力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她必须得趁法力完全消失之前让杜飞麟获救。
可是现在的她如此虚弱,充其量只能搬动一张纸而已,怎么救他……咦,纸?
叮当双眼一亮,「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让我看看可可给你回信了没有。」她吃力地撑起身子坐起来。
「不要!」杜飞麟使劲摇著头,「我不想看。」
「傻瓜,做事怎么能有始无终呢?」她微笑著轻拍他的肩,「说不定可可已经接受你了,正在等你的回音呢。」
杜飞麟的脑袋摇得像博浪鼓,「那就更不要看了,我永远也不要看!」一阵慌乱袭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彷佛就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怎么能不看?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都等著这封信救命啊!」叮当闭上眼,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举起手凝众全部精神。
许久,一封信穿过屋檐下的缝隙,飘然坠地。
「拆开它吧!」
杜飞麟皱著眉,「我不拆,把它拿走,我不要见到它。」
叮当微笑,伸手将信展开,念道:「臭小子,你是活腻了吧?竟敢跟我搞这种名堂;不过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早就想到是你,只是一直不敢确定……你竟然写得出那种句子,都是抄来的吧?死小子,看我不揍扁你!」
叮当越念声音越怪异,「什么意思?她这样到底算是接受你了还是没接受?」
「没接受,当然是没接受。」杜飞麟高兴极了,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太好了,你还要留下来陪我,你不会离开我了,真是太好了。」他又赶紧松开手,「对不起,我忘了你受伤,有没有碰痛你?」
叮当轻轻摇头,看著他容光焕发的脸,也不由得打从心底高兴起来,似乎能继续留在他身边是一件好事,而能不能当上大法师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想著想著,又一阵晕眩涌上来,让她眼前一黑。
杜飞麟连忙搂住她,惊慌地问:「你怎样了?」
她靠在他怀里,朝他淡淡一笑。「还好。」拿起信纸继续往下念:「所以我要提醒你,最近可能有人想要让你吃点苦头,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把你这条小命好好留著,等我亲自来收拾……她为什么这样说?她知道些什么?难道你被绑架的事她也……」
「不可能。」杜飞麟立刻否定这个假设,「可可绝不是这样的人。」
「就算她没参与也一定知道一些内幕。」叮当吃力地坐起来,「既然她有心提醒你,那么现在你能不能获救,她就是关键。」
她把信纸递给杜飞麟,「来,在背面给她写回信。」
「可是,我没有带笔呀,怎么写?」
她伸指沾了一点自己伤口上的血,「用这个。」
杜飞麟赶紧把头别开,「我不要。」
「唉,血有什么好怕的?」叮当摇头轻叹,只得自己沾著血写起来——
可可,杜飞麟被绑架了,现在被关在山上一间铁皮屋里,速来救!
「这样你看行不行?」
杜飞麟抢过信纸,咬破自己的食指,在後面加上一句——
叮当中弹快不行了,再不来会出人命的!
「傻瓜,干嘛咬破手指呢?用我的血就可以了嘛!」叮当叹著气嗔怪。
杜飞麟摇头,眼里是深深的疼惜。「不,那是你的血,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不受伤已经很难过了,怎么可以再让我的手沾上你的血呢?」
「真拿你没办法。」她轻轻握著他的手,把他的食指含进嘴里,一会儿再拿出来时,那一点小小的伤口便已经愈合了。
「这么神奇!」他惊叹,「那你为什么不先治好你自己的伤?」
叮当不置可否,「等我先把信送出去再说吧。」看著那一页信纸缓缓升上半空,穿过墙缝飘出去,她终於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
她闭上眼靠进他怀里,感觉奸想入睡。
「叮当,你没事吧?」杜飞麟搂著她,慌张不已地摇晃著她。「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如果有事的话,我、我……」他的声音已带著哽咽。
她睁开眼轻笑,「杜飞麟,你可不可以长壮一些?那样的话,靠在你怀里就会比较有安全感。」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样的玩笑!」他吸著鼻子。
「我不是开玩笑,假如有一天我变得很弱,什么法力也没有,你会不会用你强壮的胳膊保护我?」似乎真的看到那一天的到来,她的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
「我、我……」杜飞麟抽泣著不知说什么好,「我好没用,我不知道……」
「杜飞麟,你一定要变强!」她悄悄伸手探向小腹上的伤口,清楚地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失,绝望的恐惧涌上来,她好害怕自己再也不能照顾他。「答应我,你一定要变强,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变强、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一滴泪从他的脸颊上滴下来,落到她脸庞,与她的泪水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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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一收到信就飞速前往神风堂。
林峻峰正与手下开会,见到女儿神色慌张地闯进来,忙问:「什么事?」
「你把杜飞麟绑到哪里去了?」
林峻峰皱起眉,不悦地道:「你怎么这样问?」
「你知不知道已经闹出人命了?」
「闹出人命?」林峻峰愕然。
「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谓唤醒他的方法,我会因为有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父亲而无地自容的。」
啪!可可被一巴掌打到地上,林峻峰气得浑身发抖。
一直站他身後冷眼旁观的程风连忙走上前扶起可可。「少堂主,这件事不能怪堂主,你要怪就怪我吧。」
林峻蜂沉声问:「程风,你真的闹出人命了吗?」
「事出有因,那小女生突然冲出来,我才会不小心打中她,不过我并没有把她带走,只要她家人及时把她送到医院,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可斜睨著他,冷哼一声,「可是据我所知,叮当应该也和杜飞麟关在一起。」
「这就奇怪了,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呢?」程风大感不解。
林峻峰忽问:「叮当?就是那天跟你那心上人在一起的小女生?她若死了岂不是更好,你不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吗?」
可可冷笑,「如果我需要用这种手段来抢夺我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这个少堂主还是换人来当好了。」
「好好……」林峻峰不禁大笑,「真不愧是我的女儿!」随後脸色一正,「程风,这件事你得负责,还愣著干什么,还不赶快带我们去?」
程风却站著没动,「少堂主,那个杜飞麟懦弱又无能,你怎么会喜欢他?」
可可瞟他一眼,冷冷地说:「我喜欢谁需要你来过问吗?」
「程风,你逾矩了!」林峻峰斥道。
「逾矩?」程风抬起头,一脸豁出去的神情。「问自己喜欢的女孩一句『为什么』也叫逾矩吗?可可,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我比那个杜飞麟不知强多少倍,为什么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来人!」林峻峰手一挥,「把程风拉下去关禁闭三天。这三天你给我待在里头好好想清楚什么才是你该得的,不属於你的东西就不要再妄想。」
他又叫来另一名手下带路,与可可匆匆赶去救人。
被带下去的程风回过头注视著两人离去的背影,一抹怨恨的光芒从眼里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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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屋中,叮当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随时都会飘起来。
「杜飞麟,以後如果没有我在身边,你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不要!」杜飞麟哭道,「我不要你离开我。」
「傻瓜,我只是说如果……」她轻靠在他的胸口,听著他慌乱的心跳,一阵酸酸涩涩的感觉将她的心淹没,「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你的梦想还没有实现,还不到我离开的时候。」
「我才不要什么梦想。」杜飞麟再也忍不住地叫了起来,「我只要你、只要你!」
泪水滑下眼眶,顺著睑颊流进微笑的嘴角,如今她才知道,原来泪水的味道也可以如此甜美。
「叮当,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杜飞麟用泪湿的脸颊轻触她冰凉的脸。
叮当忽道:「杜飞麟,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抬起头,发现眼前的她竟开始变透明,怀中搂抱的重量也变得轻盈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杜飞麟,我到人间来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你,你让我没有白来一趟。」虽然她的脸上满是笑容,可是惨澹的语气却像是在交代遗言。「就算当不成大法师,我也很高兴。」
他惊慌不已,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不,你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
她轻轻拉下他的手,「我必须说,如果不说的话,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她把一直捣住伤门的手抬起来,给他看满手的血。「你看,我只是个没用的小魔女,这么一点点伤都治不好。」
剧烈的痛楚撞击著杜飞麟的心,「叮当,你怎么这么傻?」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问哭泣,「你为什么要用身体挡子弹呢?」
「可是我不挡的话,刘妈就会中弹呀,难道你忍心让她受伤吗?」
「我只恨我太没用,什么也做不了!」他泪流不止,「叮当,我情愿中弹的是我。」
「不要哭。」她抬手想擦去他脸上的泪,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变得半透明,於是又轻轻放下。「别哭,我好高兴,因为我救了一条人命。杜飞麟,是你让我明白,不求回报的付出才是最幸福的。」
他怀中的她已几乎没有重量,整个人接近完全透明。
「叮当,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他用尽全身的力量紧紧抱住她,似乎这样便可以留住她。
铁皮屋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太好了,救他的人来了!叮当的脸上浮现梦一般的微笑。
「杜飞麟,我多么幸福你知道吗?」
「叮当——」
砰的一声,铁门被人从外面踢开。
刹那间,杜飞麟怀抱中的叮当如烟雾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杜飞麟?」
可可第一个冲进屋,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杜飞麟呆呆地伸著手臂,如泥塑木雕般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杜飞麟,你怎么了?」她著急地抓住他的双肩摇晃,
「叮当!」他惊喜地抓住她,但随即又失望地摇摇头。「不,你不是叮当。告诉我,她去了哪里?告诉我!」
「喂,你是不是傻了?」
挥开可可的手,他又抓住随後进来的林峻峰。「叮当在哪里?你见到她了吗?她刚刚是不是跑出去了?」
不待回答,他便一跃而起,冲出门大喊:「叮当、叮当……你在哪里?」
一时间,漫山遍野都是他的声音。
「叮当,你回来,你不要丢下我!」
「这是怎么回事?」
可可与父亲面面相觑,怱然听到外面传来重物落地的一声,连忙冲出去看,杜飞麟已失足滚下山坡,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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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女叮当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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