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挑火爆男 第十章

  
  “尉海……”尉豫故作怒容,强压着满腔的欢欣,很生气地瞪着在大庭广众之下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小情侣。嗯,很登对,果然是绝配!“放下她,身为尉氏财团的大少爷,怎可在公众场合做出这样不成体统的事情!”她尽可能装出很凶的样子,希望戏能继续唱下去。
  “不要。”
  紧紧相拥的两人异口同声,默契好得没话说。
  “你这老顽固……不是说拥有这鬼玩意儿的主人才是我的老婆吗?!那明明就是朔夜的,怎么好端端地会跑到你手上?”尉海在尉豫瘦小的身躯前站定,更加拥紧怀中佳人。
  “你真的是不长脑筋耶,这样子我会还没跟你结婚就驾鹤西归,你是巴不得我先死,好让你跟那个叫玛莎来着的变性人共结连理、永结同心、坠入爱河、白头偕老、爱到海枯石烂是不是?!”哎呀,搂得这么紧,他想活活闷死她啊!他真甘愿当个“寡夫”?知道他的国文造诣很差,她拼命用成语来砸死他。
  “不要讲一堆文言文,我听不懂。干吗哪一条河不跳,偏要选爱河?你不知道那条河很脏吗?”尉海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对她宠溺地皱了皱眉。
  “哼……那你去坠亚马逊河好了,那里是热带雨林,有许多未开发地区,包准你们还没翻云覆雨就先一步被虫子和食人鱼给啃光光!”黎朔夜双手环抱着胸,也忘了尉老夫人近在眼前,自顾自的和尉海斗起嘴来。
  太久没有和他瞎扯,每条神经都嫌太疏散了。生活还是要有点调味才行,她习惯了他的叨念,在他身上,她可以夺得数不完的胜利。
  “我没那么大本事翻什么云、覆什么雨的!我只知道我不爽跟她结婚,也不可能跟她结婚。”尉海冷眼瞪了在一旁纳凉、清闲得不得了的玛莎,冲动得想一拳把她打得黏在墙壁上,拔也拔不起来。
  玛莎这死小子找死才会帮他家那老太婆忙,串通当什么他未来的老婆,
  “说你是白痴你还不承认,你这样子怎么当尉氏财团的继承人哪?翻云覆雨是指做爱的意思,你连这个都不懂,怎么跟别人洞房花烛?”黎朔夜翻着白眼,彻底为他的烂国文投降。
  “做爱就做爱,说什么翻云覆雨,谁听得懂啊!”不肯承认自己的愚蠢,只好来个抵死不认账。“反正那条项链就是你的咩,我家那死老太婆把‘永恒之心’拿给玛莎就是在造孽,她想要玩死她家的孙子,害我二十岁不到就挂掉!从此绝子绝孙!”
  “可是啊……你看,”黎朔夜把脖子上泛着晶光的项链拿起来晃了晃。“我这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说……这是你那时候叫玛莎拿给我的,可是基本上……我认为呢……”她把手指向尉豫手上正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那个才是真品。我的是假的。”
  她的推理是不会发生错误的!真相只有一个,而她的叙述就是真相!
  “嗯?”尉海的脑神经顿时打结。
  “意思就是说啊……”真的不是普通的笨!有商业头脑又有何用?现在可不是他用钱砸死众人的时候!“你当初叫变性人拿给我的项链,其实是她们耍把戏掉包过的。我的呢,是假货。”虽然看起来还是乱有价值一把的,想来应该是可以卖到不错的价钱:“你家那个死老太婆手上的,才是真正的‘永恒之心’。”她慢条斯理地解释完,全场一片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出声,免得已经脸上变色的尉老夫人降祸到自个儿头上,又要倒大霉了。
  “你说谁是死老太婆!哪里来的没教养的小孩!”尉豫气咻咻地收起“永恒之心”,阻断黎朔夜没大没小、目中无人的指指点点,心里却很高兴她有足够的智慧把来龙去脉想得如此清楚!“尉海,你可别告诉奶奶,你以后真想娶这种丢人现眼的老婆进门!除非我老人家先一步登天了,否则你休想!”拿死来压后辈,她就看黎朔夜会如何应答。
  啊呀,拿死相压!她难道不知道她黎朔夜对她不感兴趣的事,向来是漠不关心的吗?傻子,那招没用。
  “那意思就是……”黎朔夜眨眨眼,挑衅地勾起美丽的唇形,笑看满脸猪肝色的老人家。“只要你死了就好喽!”有她在,不出三天她老人家就包准心脏病发、血压升高,再不过数日,就可以准备高级棺木,送她上西天遨游了!
  “你这个没教养的小孩!居然敢咒我死!”尉豫怒发冲冠,抬起手就要赏黎朔夜一个响亮的巴掌,却没想到一道黑影闪到她的前方,竟是她那孙子冲上前来,替黎朔夜挡下了这一巴掌。
  白痴啊!要被狠狠地甩一巴掌才会显示出她有骨气,让她不用气死老人家,就可以大大方方被他娶进门啊!他在逞什么英雄,凑什么热闹啊!说他白痴还真不是普通的白痴!
  “喂……尉海,你还没死吧?!”那火辣辣的印子狠狠地烙在他帅气的脸庞上,看得她好不心疼——疼的是尉海的一时之错,就误了她刻意安排好的计划!说他笨,他真是笨,真是愈说愈白痴!
  “死了你要不要陪?”其实那巴掌对他这大块头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丢脸了些、尴尬了些、困窘了些、还有……冲动了些。他好像看到他未来的老婆大人正用一双巴不得他笨死的眼神瞅着他直瞧!
  “再说吧……你的白痴让我有苦难言,想骂也骂不出口。”她不快地瞪视着他,心情就是晴朗不起来。“可是你真的很白痴耶!”她丢给他一记嫌恶到不行的目光。
  “我还没搞懂所有的事情嘛!”这是他惟一能推诿的借口了。唉,一碰上她,他注定要落败。他就是赢不过她,聪明比不上她、口才比不上她、连推理逻辑都比她差上好大一截。难怪她天天白痴挂在嘴上,念得很顺。
  “是吗?!”黎朔夜斜睨他一眼,很不以为然。装无辜?!她讨厌一个大男生在她面前装得比叶心齐还谄媚的模样,“挨了那一巴掌很不值得耶。”尤其打他的人竟不是自己,想到她就一肚子怨气!“你不应该被打,你应该打回来,再把属于我的‘永恒之心’名正言顺地抢过来,接着再替我揍旁边那个变性人几拳。”既然打不着,只好教他做坏事,来个大逆不道了。
  虽说效果差了些,但至少能够暂时平和她的怨气。
  “没大没小!这个会场里谁不看我的脸色,只有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孩敢对我没礼貌地嘲讽,又对我尉氏财团未来的继承人有意见!我们这里容不下你,请合下立刻离开!”尉豫板着万分难看的脸,恼羞成怒,其实心里高兴得要死。
  她眼角的鱼尾纹抖动得很厉害,恐怕经她一闹,之后皱纹要再加上三四条了吧
  “不要。”黎朔夜对尉豫的威吓无动于衷,身体更是紧紧偎在尉海一旁,不怕当场就把尉老人家气得变脸。“你把项链还我我就走。”她伸出手,眼神里不再是戏谵的玩笑成分。
  “警卫,把这个女孩子给我带离现场,我不想再见到她!”尉豫威风凛凛地指挥着站在一旁静候主人下命令的帮手,又一脸严肃地瞧着她那誓死保护爱人的孙子。好样儿的,还懂得挺未来老婆,多年不见,脑袋还是有长的!“至于你,尉海,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泡茶聊聊了,这几天你就乖乖待在家中,陪着我谈谈你的人生规画,哪儿也不准去!”下达完命令,她老人家一个转身,充满威严地步下舞台,离开会场。
  哇喔,看来这阵子不太好过了唷!
  看着尉海和一大群警卫努力搏斗,想要救回被架着走的她,黎朔夜还是不慌不忙地丢出一个抚慰的笑容,稍稍抬高手,和担心的尉海快乐地道再见。
  既然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又哪会怕找不到时间相聚呢?翘课、逃家,有的是空闲来让他们这对小情侣约会呢!
  大人哪……怎么就是不懂这一点呢?阻挠人家年轻人谈恋爱,莫非成了茶余饭后必做的功课?不懂,就是不懂……
  这些人生得那么笨做啥川黎朔夜优雅地挥开警卫拉扯她的手,拍拍身上根本就没有的灰尘,自动自发地走出尉家大门。
  哎呀,该来的还是会来,她乖乖回家静观其变好了。
  所谓的静观其变,就是坐在家里,悠哉地等待猎物登门拜访,省了她浪费力气白跑一趟的意思。很好,尉老夫人还真的是不辞辛劳地找到了她的住所。
  不过呢,这一访还来得真不是时候。她才想下个面来果腹而已耶……她从早上饿到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把尉海打来问清事情根本的电话挂断,正要去厨房动手给自己来顿美好的晚餐,好好体贴一下她受苦受难、不得安宁的胃,电铃就很不识相地给他叮当作响。
  她瞪着流理台上准备好的锅碗瓢盆,和一旁要拿来当配料的蔬菜鸡蛋,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家子人真是会找时机来骚扰,吃饭皇帝大,没听过是不是。
  她真的是又饿又累到想要生气。
  意兴阑珊地打开了门,果不其然见到了那瘦小的老人。
  “尉老夫人,真有空啊,今天出来散步?”空着肚子,黎朔夜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招呼,对长辈该有的尊敬还是不放在心上。她现在满脑子只想着厨房那些等她动手的面食,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和人打交道。
  “我是专程来找你谈谈的。”尉豫始终站在门外,表情出奇的森冷。
  面对在商场上叱吃风云惯了的女强人,那种生意人特有的严谨面孔让黎朔夜挑了挑眉。
  “不要那么严肃,不过就是尉海的婚事,不值得您老人家劳动大驾,特地来到寒舍这种郊区,恐怕您不太习惯哦?!”言下之意,即在指出尉豫心高气傲、目中无物的姿态,她万分不欢迎。
  “我了解你的聪明才智和你的口才,不要和我在谈话上争上风。我不喜欢牙尖嘴利的女孩子。”尉豫冷着一双眼,狠狠地扫过不在乎她的恐吓的黎朔夜,心底被她激起了一阵赞赏。
  “放心,十年后要娶我的人会是尉海而不是你,你犯不着太喜欢我,我承受不起。”黎朔夜淡淡地扯开一抹讽刺的笑。不要牙尖嘴利?那她伶牙俐齿,她总没话说了吧?!口头上不争上风,可她无时无刻都能轻易让自己占上风,这就不是她控制得来的……
  “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不尊重长者的态度,我看了就讨厌,一点女孩子家该有的气质都没有,成何体统!”尉豫摆出威仪,斥责黎朔夜脸上那抹不去的志得意满。
  “话也不是这么说,你看尉海又有几分气质存在了?”笑话,还敢当着她的面教训她!“他贵为尉氏集团大少爷,不也是称你一声死老太婆吗?”黎朔夜见她迟迟不肯进来,干脆穿上鞋子走出去,把门锁上,先一步走下楼等着后头的老者慢慢跟上。
  她看不起她的住所,觉得踏进她的屋子是肮脏的事,那不如不要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去外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
  “你好好走,三楼有点高,可别摔着了!”黎朔夜轻快地踏下楼梯。
  若是气势输了这个老人,那她跟尉海就没有未来可言了。为着幸福,她不能不争一口气。
  “真高兴没见着你一把老骨头跌落在我这栋公寓里。”看着尉老夫人踩上了平地,黎朔夜转身扬着下巴,眼中尽是信心。
  兵来将挡永来土掩,她想不到世界上会有她黎朔夜闯不了的难关。
  尉豫淡淡地看了她容光焕发的脸庞一眼,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坐上我的车再谈吧。”她眼神瞄了瞄,指着斜前方那辆进口高级加长型轿车,接着便从容地坐上了车,等着黎朔夜跟进。
  黎朔夜撇撇嘴,虽然心底、脑里想的都是热腾腾的面食,但她不把事情讲清楚、说明白,对她和尉海的将来都是一道阻碍。
  都走下楼了,也不差那一时半刻非得把肚子填饱不可,虽然她是打从心底觉得面的地位比尉海要紧了十万倍。
  咬一咬牙,黎朔夜绝望地瞥了三楼公寓未熄的灯光一眼,随即垂下头,认命地坐上了车子。谁叫她要静观其变的!等到了就必须面对事情的变化,总不能厚颜先跟尉老太婆要一顿晚餐来吃吧?!
  唉,就算她真的很想这样做,但是为人要有骨气,她还是决定默默应对,不出声提起她饿了一天都没进食的痛苦。
  “我知道我们家尉海长得帅气不说,健壮的体格也是许多女孩子痴迷的因素,再加k他优良的家世背景,有太多数不清的女孩子都是冲着想攀龙附凤才和他有所往来!”尉豫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睥睨着猛往窗外望的黎朔夜。
  “是有不少。我就看过很多对尉海有兴趣的女生。”黎朔夜幽幽地把视线拉回,满不在意地定格在尉豫身上。她想探她心意?!难道她还表现得不够明显吗?她长得就像要依附着男人才能生存的人吗?
  “我不认为这个年纪的尉海能找到真心爱他的人。太多的女孩子只是抱着贪玩的心态去和一个男生交往,我们家的尉海是一个很痴情的男子,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对第一次交往的对象难免认真了些。”尉豫意有所指的语气,再笨的人也听得出。
  “认真些没什么不好啊!他认为值得不就行了。”黎朔夜脸上的那分平淡像是在谈论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平顺的语调听不出心情变化。“对了,你家的高级座垫还不错,开起车来就算遇到了颠簸的路也不会不舒服!”她拍拍椅子,事到关头,还有闲情逸致和老人家瞎扯。
  “尉海不过是个年轻小伙子,哪懂得何谓值不值得!他只挑他看得上眼的女孩,却忘了注意女孩背后的企图。”尉豫一再的明示暗示,字字都把箭头瞄向还在打量整个车子内部设计的黎朔夜身上。
  她就硬要说她和那些个花痴是一样的才行!
  她微一耸肩,对尉老夫人的话不置可否。
  “你老人家慧眼识英雄,就能分辨谁对你孙子是用心,谁又是为有利可图,才攀上他这个金主。”她在等着她大发雷霆,偏偏她对生气这件事情不太拿手。那向来都是尉海的专利,她不抢的。“我不过不想他的一时失误,而毁了尉氏财团的锦绣前程罢了!那可是先人打下来的稳固基业,容不得半点差池的!”此时此刻,尉豫的柔声柔气像在等着黎朔夜知难而退。
  危言耸听!尉氏财团的资金雄厚、才人济济,想倒都难。
  “那他未来的妻子必定要行得直、坐得正,最好是有气质、有外貌,若再加上一个家世背景好,你肯定是开心得合不拢嘴吧!”眼珠子溜了一圈回到原点,黎朔夜抛给她一枚不算笑的笑。
  门当户对……那是很古老的门第观念了,在这个年代还有人紧记在心田,着实让她大大反感。唉,老古板,看来她们之间有很大条的鸿沟,想跨都跨不过。
  “恕我直言,事实的确是如此。尉海身为尉氏惟一的继承人,他的婚姻可不能当成儿戏。”尉豫声色俱厉,硬是在黎朔夜头上冠上一个坏人的罪名。
  “喂,你意思是指我是儿戏喽?”黎朔夜看似无害的笑脸下却是满满的怒意。
  她和尉海真挚的情感,竟被看做是一般儿戏,要她怎么忍得下去?一个老人哪里懂得他们失而复得后那种心意相通的和谐!
  “我讨厌你的说词,尉老夫人。喜欢就是喜欢,你若是逼着他和别家千金结婚,只怕他一个不爽会逃婚哪!”那个白痴为了真爱连命都能送给死神了,自然逃婚这等小事也不放在眼里。
  “尉海有一天会明白我们对他的坚持是为了什么的。”尉豫的口气笃定得就像已经看到了未来尉海和别家千金共组美满家庭的画面。
  “就怕他现在年轻气盛,恐怕是不懂你们对他的安排。”她讽刺地说。“我说尉老夫人,我们可说是谈判失败,能放我下车了吗?”随意指了指外面,黎朔夜不想再面对一个瞧不起他们之间感情的人。
  尉老夫人将自己的恶行大刺剌地呈现在她面前,亮晃晃地摆明了要她放弃,放弃成为尉家一份子的心意。
  对她来说,黎朔夜这个名字不够响叮当、不够让她印象深刻,所以她不愿意将孙子交给一个看来很像在等着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孩,不顾他们的幸福、甜蜜,她就是要亲手棒打鸳鸯,不让他们在一起!
  利用她害怕尉海心意不坚的弱点来攻击,尉老夫人称得上是有本事。她就是得到了也放心不下的那种人。除非说天天栓在身边,不然她对周道所有人事物都抱有一定程度的怀疑。就算她是多么爱尉海。
  爱一个人并不需要口头上的说明,但当时玛莎情意洋溢的面容却深深刺痛她的心。她害怕。害怕尉海如她心底恐惧的那样,对她不是认真、不是真诚,而是一种变相的挑战!尉老夫人准准确确地掌握了这个致命点,并加以利用,她本来大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的……
  可惜了真爱无敌!他们的爱还是找到了原有的共同点,让他们的心紧紧相系。
  “如果我说我愿意付钱让你离开尉海,不论开价多少,我都答应呢?”尉豫沉默了好久,没有回答黎朔夜的要求,反倒又丢回了一个问题。
  “你说我值得你多少钱收买?”黎朔夜故作眼睛为之一亮的惊喜状,期待地等着尉老夫人先开口出价。
  她更想知道她价值多少呢!
  “一千万。”有点诧异于黎朔夜兴致勃勃的态度,尉豫迟了一会儿才吐出一排数字。她心中的最佳人选难道就像是一般路边的花痴吗?
  “呵。”黎朔夜邪魅地一笑。
  “五千万,你看如何?”把数目乘以五倍,尉豫的表情在告诉黎朔夜,她太过于贪心了。
  “不好,不好,这些数字都不好……”黎朔夜摇着头,非常不满意。“我认为……”她仔细想了好久,才有了最棒的答案。“你给我一百亿元,让我和尉海逃到天涯海角,不让你找着,好不好?”她笑得很无邪、很天更,一派清纯的笑颜,再美丽不过。
  尉海是无价,他们的爱自然也无法由别人估价!但一百亿元这点生活费,就怕尉氏财团再有钱也缴不出现款哩!
  聪明!反将了她一军!尉豫暗地里给了个好评价。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是把我老人家当玩具耍!”尉豫气得大声责难,怪罪她的不是,一张苍老的脸因为激动而显得扭曲。
  “是你太低估我和尉海的爱情。”黎朔夜不顾她脸色的变化,只想赶快逃离这台车。既然事情都说完了,那她总算可以回家煮面吃了。呼,她的肚子有救了!“我第二次问喽,我可不可以下车了?”这算给她最后、也是惟一一次的尊重了。
  “你……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尉老夫人对着司机怒吼,要他停车,把车门打开,却发现前面的司机都没有回应。“老陈,你是怎么了?我说停车开门了,不要再继续行驶下去!”她又一次大声咆哮。
  “不行啊!老夫人……车子出了问题,停不了啊!”老陈心慌意乱,对于此时此刻严重失控的车况不知所措。“老夫人,车子煞车不灵哪!”
  “煞车不灵!”黎朔夜倒抽一口气,脸色倏地变得苍白。怎么又是煞车失灵呢?前面就是一个大转弯,煞车失灵,很容易撞上对面来车,如果不先跳出这台车的话,三个人的命都会赔上!
  她还要跟尉海在众人的祝福下,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要她死,那不是太便宜阎罗王了!
  可恶!她要跳车!
  “我说尉老太婆……”双眼牢牢盯着外面的一景一物,黎朔夜冷静地想着该如何跳车才不会受到重伤的办法。“你还要不要回去见你家孙子?”啊,对了,再过去一点有一块邻居们拿来种植蔬菜水果的小菜圃,如果掌握好时机,应该是可以避过身体上的伤害。
  “你问这个干吗?”尉豫蹙着眉,脸上倒没有太多的害怕,像是一切皆在她的预料之中。
  “看来你还想活着回家,那好。”黎朔夜一把用力将尉豫瘦小的身躯拉近身边,只手环绕着她的腰,另一手则做好准备,随时要开门跳车。“最好紧紧抱住我,不然我怕等一下飞出车外,会让你受到严重惊吓,而忘了该如何反应。”她恶作剧地回头坏坏一笑。“最要紧的是,如果你要逞强不抱紧我,我是不会介意你不来我和尉海的美好婚礼的!”
  死了也好!救她只是做她身为后辈该有的义务而已,最好上个报纸,让这老人看清楚她的贡献,才不会死了也看她不顺眼,活着也不爽她家孙子娶她进门!
  “不用你救。”尉豫冷着脸,一副壮土断腕的下定决心。
  “来不及了,你没有机会回头了。”事到临头,黎朔夜还有心情告诉她这个坏消息。“前面的司机请自行跳车,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不可能像超人一样,飞到前面去救你!”唉,真佩服她自己,怎么现在还能说风凉话。
  嗯,时机刚好!黎朔夜抓准时间,打开车门向外一跃,车外强劲的风打得她皱紧眉头。她将身体异常僵硬的尉豫抱得死紧,以身体承受住在地上滑动、打滚的疼痛。
  救命!这种要命的剧烈运动,该是在吃饱饭后才有力气做的才对!她突然想起她的空腹,从口中溢出的呻吟不是因为打滚时磨擦出伤口,而是为了不想死后当一个饿死鬼。
  她想她要昏了!身体上的痛楚,都没有饥饿使她强烈的不舒服,没见过有人发生车祸,死因却是饿死的!
  她还不想死啊!这种死法太难看了,可是好像情况由不得她……
  除了饥饿时难过得痛不欲生的感觉,接下来眼前是一片黑暗……
  尾 声
  尉海无助地来回在病房外踱步,心急如焚。
  三天了,都已经三天了,居然在他心爱的朔夜发生意外后三天,才有人告诉他她现在在医院里头,情况不怎么乐观。不乐观的意思是指什么呢?
  他没有力量保护她,他竟然没有办法在她发生车祸时好好地守护着她!他待在家里,自以为天真地把事情搞懂后就倒头大睡,哪里会想到他家那疯老婆子跑去找朔夜的碴,而且找出了这么个危机!
  他不管他家的老太婆死了没,或是断了几根肋骨,他只知道若是朔夜的情况没有他想象中的好,他就会找她算账!
  若是说……朔夜已经走了呢?
  樊磊他们几个人守在她病床旁三天,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向他解释所有状况,他今天一早接到毫无生气的晋扬的电话,就飞也似的来到医院,却被樊磊阻隔在病房外,说是状况不太乐观,医生交代他们要待在里头注意病情,并且谢绝访客。
  他的最爱正和死神搏斗,他哪能心平气和地坐着泡茶等他们通知他最后结果呢?他想要冲进去见朔夜一面,却还是顾虑到樊磊交代的话而作罢。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医生和几名护士从里头走出来,面色凝重。
  尉海激动地冲上前去抓着医生的领子,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朔夜……我说,这间病房的病人……她的状况怎么样?还好吗?一切都好吗?”
  医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微微摇摇头。“你自己去看看吧。”说完,他领着几名护士离开了。
  难道说……尉海心一惊、喉头一紧,带着极度的恐惧冲进了病房里。
  病房里沉重的气氛浇了尉海一头冷水,他有种莫名的胆怯,不敢再踏向前面对残酷的现实。
  坐在一旁的樊磊牵起一抹很难看的苦笑。
  “阿海,你来啦!”
  “告诉我,告诉我朔夜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情况究竟好是不好?”尉海像发了疯的野兽飞奔至樊磊面前,再也无法抑止悲伤,眼泪夺眶而出。
  “别这样,阿海……医生说他已经尽力了。”在角落低着头、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晋扬冷冷地开口。
  “怎么会这样?”揪着心口,尉海咬着下唇转向被覆上白布的病床,强烈的哀伤侵袭他的神经。他无力地倒在床边,泪如雨下。
  她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他们快乐幸福的日子还没有展开啊!她如此狠心地丢下他,要他怎么去接受所有的现实呢?
  他还没有爱够她,还没有告诉她他爱她,她就这样子抛下他,要他将这分情放在谁身上呢?
  尉海难过得泪流满面,才正想要抱紧黎朔夜的身体,感受她最后的怀抱时,却听到了白布底下隐隐传来细碎的声音……
  “朔夜!”他猛地拉开白布,悲喜交加地发现布下的人儿正用一双尴尬的眼睛看着他,嘴里还在啃着苹果。
  “你、你……还没有死!”当然没死,她还在他面前咬着苹果呢!尉海瞪着她,顿时语结,说不出话来。“那……他、他们……?!”他一双眼瞥过分落在病房四周的三个人,惊觉他们嘴角快喷出的笑意。“你们这些人,竟然联合欺骗我!”他总算搞懂了!
  “噗!哈哈哈……谁叫你那么好骗哪!”樊磊抱着肚子,笑得眼角泛出泪光。
  “我们又没有说你未来的老婆死翘翘了,是你这么以为的耶!”晋扬为着能够计耍尉海而得意万分。黎朔夜这一招可真是厉害!让他们看了一场好戏。
  “你们这些家伙!”尉海气得想要把他们抓起来往窗外扔,就连路焰也帮着他们,这真是真是、情何以堪!“那你们还装得很像这么一回事!”
  “哦,你说那个啊……”樊磊止住了笑,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水。“那是因为啊,你送来的水果太难吃了嘛!难吃到我想要吐!明明就是秋天,怎么还会有橘子咧!这该不会是放了一年的劣品吧?”他拿出放在水果篮内剥了一半的橘子,控诉气急败坏的尉海。
  “对咩、对咩,就连这串葡萄都难吃得让人受不了,酸得可以!”晋扬也跟着拿出放在身后的紫色葡萄,摆出很难形容的厌恶表情。
  “你们!那篮水果是玛莎叫我拿来的,我哪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又没人叫你们抢去吃,还把我隔离在病房外!”尉海一脸“你们活该、罪有应得”的模样。“最可恶的是竟然路焰你也参一脚!”
  路焰盯着他手上的樱桃,哼了一声,将之丢至垃圾桶里。
  “下次请带好吃一点的水果来。”他微微撇嘴,很不欣赏尉海的风度。“它们真的不是普通难吃。”话一完,他就不畏朋友的怒火,笔直朝门外走去。
  “我们也要走喽,拜拜。”晋扬嘻笑着连忙紧跟着路焰逃出病房。
  “拜喽,小朔夜。”樊磊吐吐舌头,在临走之前还要把尉海的怒意逼到最高点才甘心退出病房,把空问留给小俩口恩爱。
  “黎、朔、夜!”找不到人发火,他只好把矛头指向半靠着墙,啃苹果啃得正起劲、露出没空理他眼神的主人。“你还有心情吃你的苹果!你知不知道我在门外急得快要死掉了?我很怕你出事耶!”他又是怒火,又是庆幸她没事的安心,靠近她,坐落在病床上。
  幸好她没事,不然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这样嘛,我还活着啊。”嚼着脆爽的苹果,口齿不清地开口,黎朔夜拍拍他的脸,笑得很开心。她当然知道他很担心喽!就是知道他会担心,才叫樊磊一票人陪着她一块儿演戏戏弄他,就连刚才走出去的医生,也是他们事先串通好的。
  “以后别再吓我了,我禁不起你二度惊吓。”将黎朔夜几日不见愈显瘦弱的身躯紧紧搂在怀里,他要好好感觉她身上传来的体热,才能平定他不安的心情。他真是很怕很怕失去最爱的她呀!
  “看得出来,你好像吓坏了嘛。”黎朔夜摸着他柔顺的头发,很满足地笑着。
  “你有没有受伤?”见她还能悠闲地和他哈啦,似乎是没有伤得多严重。
  听樊磊他们把事情经过讲得血腥恐怖,任谁听了都会心惊胆战、害怕得手脚发软,他以为她就像他们所说的那样,颜面受了重创,骨头也断了好几根,流血过多,随时有可能翘辫子!就算是活着,也有可能因为面容大不如前,心灵受到打击、怕他会嫌弃她而跑去自杀,
  看来一切都是多虑了,他瞧她精神好得可以跑四千公尺,
  “你看过像我这样生龙活虎的伤患吗?”将他轻轻推开,方便他好好检查她全身上下。“我只有几处擦伤,没有什么大碍,不像樊磊他们所说的颜面遭到毁容般的重创。”这些谎话都是他们一起乱办出来的,就说尉海好拐嘛!才会笨笨地相信这些猪朋狗友的话。
  “可是我刚刚在外面,医生也摇头叹气,一副你没救了的样子……”尉海努努嘴,对他们那些烂朋友欺骗他的事情很不谅解。等朔夜伤好出院后,他不教他们用日本武士刀切腹自杀才有鬼!
  “他喔……”又咬了苹果一日。“他或许是想告诉你,他没见过有人因为饿昏而送到医院里来的吧?!”微微一个耸肩,黎朔夜不太在意医生对她的印象。反正出了院后她也不会回来了,没差。
  “饿昏?!”他要骂人了,这是什么烂原因,这个说词和樊磊他们说的根本是牛头不接马尾、八竿子扯不上关系啊!亏他们还能声泪俱下地转述整个事情。
  “还不都是你,都嘛是因为你一大清早就扰人清梦,非得要我把整个事情的发展从头到尾告诉你的话,我哪可能饿了两餐没吃,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又被你家那个老太婆找去谈话,最后车子煞车不灵只好跳车,结果浪费了太多的力气,就饿昏过去了。”她老早就料到会送到医院的原因不是和她身上的伤势有关了。
  “你做啥救那个死老太婆!”玛莎说她一点事都没有,在医院待了一天后就“包袱款款”又溜回伦敦去了。想到这儿他就有气,哪有人不说声谢谢就落跑的,没天理!
  “因为她是我未来老公的奶奶啊!”黎朔夜理所当然的回嘴。
  “你未来老公的奶奶!”尉海被她这一番话给弄糊涂了,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搞懂她在说什么。“意思就是……我可以娶你喽!”见她点点头,他高兴得手舞足蹈。
  “呵呵,这么高兴啊?你还得等十年咧!”黎朔夜挂着笑,吐出杀人不眨眼的话,让尉海足足愣了三分钟。
  住院当天,尉豫就亲自来找她把话谈开。她告诉饿极在吃樊磊他们一票人马带来的中华鲜粥的她,其实这一切全是她的计划。包括她利用尉海对玛莎的信任、专程要玛莎在多年前就装变性人掩人耳目,掉换永恒之心,还有骗她煞车失灵。费了这么多工夫,目的不过是要看看她未来的孙媳妇是个怎样的女孩,看看她死去老公是否识人无误。
  最后的答案就是——她非常满意这个躺在床上只顾着吃粥、没多少空闲理会她老人家的孙媳妇!她让她刮目相看,也很高兴尉海喜欢上的人正是她死去的老公挑出的人选,十分庆幸尉海对他爷爷挑出来的女孩满意得不得了!
  因此呢,在黎朔夜把最后一口粥吃完、她该说的话也说完了,尉老夫人就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和事发那一天开车的那个身强体壮、由保镖充当司机的家伙一起离开。
  于是乎,事情圆满落幕了。她和尉海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事情总是这样子发展的,不过公主和王子将来还有一段很长的日子要过、很多的危机要解除。
  “还得等十年?”抓着黎朔夜的肩头不住摇晃,晃得她七荤八素。“开什么玩笑?!再等一天我都嫌久,我才不要等十年咧!”她长得那么“危险”,随随便便走在大街上就一大堆人向她搭讪,要他怎么平平静静地等十年啊?
  “十年就是十年,没得折扣。”任他摇晃,黎朔夜还是不改初衷。她说过的话很难更改,十年算是很短的期限了,再叫她就不嫁,
  “这么这样啊……”总算停止对她的虐待,尉海扁着嘴,又可怜又气愤地瞅着她,希望她能回心转意,不要太固执。“顶多一年好不好?”他等不了那么久啦!
  “十年就是十年,我说过了,没得折扣。”心狠手辣地回拒他可怜得要命的请求。
  “那……两年!就两年!”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尉海眨着充满了冀望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行哪,”等到尉海正要开心的呐喊时,黎朔夜坏心地浇醒他的梦。“两年的五倍还是十年。”她不喜欢看别人太快乐。想当初会饿昏,还不都是他这个没神经的白痴害的!她一直都是有仇必报,这次说什么她也会坚持到底。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再说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她现在可是只用嘴巴说话。
  “那三年嘛……”尉海不依地大吼大叫,引来她一记白眼。
  “没得商量,十年。”她的良心被狗啃了,同情心放在家里忘了带出来,至于爱心……则在前不久被饿死掉了。所以,她现在可谓是冷血动物,再可怜的事物也牵动不了她任何一根神经。
  “那、那……四年嘛!等你也成年了,我就要娶你!”这是最后的极限了,拜托,她一定要答应!“不要,我说了十年就是十年,跟你说了几遍,没得商量。”她可没有侧隐之心,也没有成人之美,这招虽然小人,却是还以颜色的最高境界。
  “呃……”尉海气馁地叹口气,伸手把她勾进怀里。“好啦,十年就十年嘛……那你不可以变心喔!”他怕死了她会离他远去,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他不想体会。
  “你才要防小人,小心那个变性人又找上你咧!”黎朔夜闷哼一声,才又想起了一件要事。“对了,那个变性人手上怎么会有你的裸照?”反勒住他的脖子,只要他不说出一个很好的理由,她就要亲手弑夫。
  “什么裸照?”尉海被勒得险些不能呼吸。“对了,你该不会那时和我生气,气的就是因为她那个死变态手上有我的照片吧?!”她那时只说事情是玛莎从中搅和,却没说是因为那张照片让她起了疑心。原来,他终于弄清楚了!
  “给、我、说、清、楚!”黎朔夜阴恻恻地威胁道,加重手劲。
  “那是因为……”尉海叹口气,开始解释一切的来由。
  “是吗?”她还是不太相信。
  “真的啦!”尉海用力地点头,就怕她不相信他的解释。
  “喔……”黎朔夜勉为其难地接受他的说法,一双眼睛突地没有预警地向下瞄去。“那……她有没有看过你那里?”别跟她说有,不然她保证他们尉家从此绝后!
  “我想……‘应该’是没有吧?!”尉海还不了解黎朔夜眼中的杀气,照实说出。
  “应该?”黎朔夜嘴角忽地泛着异常冷然的笑。“好一句应该啊……你给我过来。”黎朔夜朝他勾了勾手指,另一只空闲的手从放着水果篮的桌子上抄来一支不知为何出现在那儿的奇异笔。
  “嗯?”虽然脸上充斥着一大堆问号,尉海还是不敢件逆未来老婆大人的话,乖乖地靠了过去。。“脱裤子。”黎朔夜脸不红气不喘地命令。
  “嗯?”尉海一阵茫无头绪的错愕。
  “脱裤子啦!白痴。”拍过他失神的脑袋,黎朔夜没啥耐性地命令。
  “为什么要现在脱裤子?”尉海惨绿着脸,面对黎朔夜强硬的口气,明知道违抗不了,却又提出疑问。“你拿笔想要干吗?”
  “当然是写清楚你是谁家的男人哪!”黎朔夜见他不动手,于是很“好心”地帮他解开扣子。“这样子我就可以预防你乱搞外遇,给我来个‘红杏出墙’,让我丢脸。”料定他也不懂这句成语是专给女生用的,她便大大方方地拿来使用。
  “你要写在哪里?”不会是……?!尉海抽动着眉,不敢言语。
  “呵呵呵,我十年后亲爱的老公大人,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就是‘那里’啊!所以呢……”甜美的笑颜一时间天崩地裂,变为骇人的凶样。“你到底脱是不脱?!”
  “不要啊!喂——”
  病房里传来男人惨绝人寰的凄厉尖叫声。
  “谁管你啊!你不动手我就自己来!”裤子才脱了一半,人就溜下病床,黎朔夜拿着笔,不甘心地追着他满房间跑。“你给我过来,不准跑!”
  “等等啊……朔夜!等……”追跑声赫然停止,接着是一连串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啊……等等……等会儿……朔夜,啊!不要……现在是、现在是早上……”
  “老公啊,反正你迟早都是我的人了,早上跟晚上又有什么差别呢?”一路从结实的胸部摸到焚烧着欲火的腹部,声音的主人贼溜溜地笑了几声。“呵呵呵呵,我说啊,你想‘那里’够写几个字呢?这样子写好不好?‘此处归黎朔夜所有’……你看行不行?”又是几声奸诈得可以的笑声。
  “朔夜,原来你是有目的的!”而他被谁了!“我不准你在那里乱写,听到没有?”强硬的态度顿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软化了下来。“别、别这样……朔夜,别乱来……”他总有一天一定会被玩死!
  “哎呀哎呀,也不过就写几个字而已嘛!”一只手提笔在上头签着漂亮的大名,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字,而另一只手也没得清闲,不规矩地在别人的身体上乱摸一通。“你看,我写好了!”得意洋洋的声音,耀武扬威似的向身体的主人宣布。
  “你、你太可恶了!”面红耳斥地把引得他欲火难耐的主人丢上床,接着像匹恶狼随后扑上。“敢这样对待你未来的老公,你欠揍了……”
  “啊!不要……不要!变态啊……走开、走开……啊——”快乐的尖叫声立刻响起,接着又是一串追跑的杂乱声,和细细小小的急促呼吸声。
  没有输赢的追逐战,又在医院的病房内激烈展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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